王砚向榻上瞥了一眼:“让他自个儿在这睡吧,说不定等他醒了,鹦鹉已经找着了。”
出了月华阁,四人翻身上马。温意知失笑:“咱们这阵仗,竟是为了一只鹦鹉。那鸟真是烧过十辈子的高香了。”
王砚一抖缰绳:“为得不是鸟,是阿浺的脸。”率先纵马向前。
虞玧、薛沐霖与温意知均大笑一声,策马跟上。
四匹骏马在众随从簇拥下风驰电掣穿过街市,避让路边的百姓瞅着那熟悉又久违的飞扬衣袂,瞠目咂舌——
乖乖,难道这几位魔王被朝廷踢了,又来祸害京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贴~~
第3章
约半个时辰后,几人到了花市。
这个花市离刘侯府不远,名字就叫做花市口。在前朝,此处曾有一座公主府,那位公主喜花,府中花园栽种天下珍奇。前朝灭后,府邸破败,府中下人挖了园子里的花草换钱,虽正乱世,仍有人不吝高价购买,引得一些投机的花贩也跑来,将寻常花木伪做公主府里的卖。时日久了,附近的几条小巷渐成了个卖花木盆景的小市集。一些虫鱼、禽鸟摊儿也开了起来,渐渐连卖玩器杂项的也有了,到而今成了个大花市,内有三纵三横六条小巷,花鸟鱼虫各类皆有。
王砚几人在上书“花市口”三个大字的牌楼前下马,在花市中慢慢打量绕行,引得许多闲杂人等围聚尾随,没过多久,即有人认出了王砚。
“是王大公子,来查丢鹦鹉那事的吧。”
“老徐去刑部报案了?”
“不晓得,但而今京兆府办不出的案子,刑部都会管一管。”
……
众随从忙着驱退杂人,王砚早习惯了这情形,虞玧三人也不以为意,仍然徐徐向前。温意知边走做仔细扫视状:“这市集中的商贩,其实都有嫌疑。或许,贼就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
薛沐霖道:“行人里不大可能吧,正拿他呢,怎不躲几天风头再说?若是商贩倒差不多,此时不来更显得心虚了。”
温意知正色:“偷也是一门营生,勤快的偷儿,天天都出来偷。还有一种偷儿,偷完之后还写个字条题幅画儿留下自己的名号,专门告诉官府是他做的。享受的正是这种他站在官差面前,官差也不知是他的快乐。”
王砚似笑非笑侧身:“你们瞧出什么可疑的人物没有?”
虞玧笑道:“没有。一定帮你仔细瞧着。”
几人一路谈笑,终于瞧见了徐氏鱼虫的匾额,铺子大门紧闭。
一路被随从驱赶仍不屈不挠尾随的路人起哄。
“王公子大老爷,这铺子几天都没开了。老板人不在啊!”
“小的知道老徐家住哪儿,可带大公子前去!”
……
虞玧啧道:“看看簇拥着我们阿砚的这一团团火热的民心!”
薛沐霖一叹:“我都想去刑部了。”
王砚挑眉:“来吧,不差你们这两双筷子。”
温意知立刻道:“再多添一双行不?”
王砚一笑:“行。”走到徐氏铺子前打量门扇。又有围观的闲人叫嚷:“王公子大老爷,京兆府的人说,是贼人从门缝里插进了迷香,撬开了门!”
王砚示意小厮丢给那人一些赏钱,其余人等轰然,随从们更奋力拦阻。这厢虞玧、薛沐霖和温意知装模作样地与王砚一道查看门扇,薛沐霖起身复蹲下瞅着门缝:“好像没有撬过的痕迹。”
温意知比划:“贼用工具都很精致,小刀薄如蝉翼,这样插进门缝,再这么着拨开门栓,毫无痕迹。”
薛沐霖拍拍他肩膀:“好行家,你可以去偷了。”
温意知嗤道:“成啊,今晚就去你家藏宝楼逛逛。”
王砚未插话他们调侃,转身又向对面铺子走去。
虞玧摇着扇子点头:“嗯,相邻铺子,必熟知此铺底细。且铺形相似,也好比较。阿砚做事有章法!”
对面的铺主迎出来见礼,一站在铺中书生打扮的人道:“敢问诸位何故聚集于此,可是衙门公务?有无公文?”
王砚的小厮打量了一下那人:“我们大公子乃刑部郎中,前来此……”
王砚抬手截住小厮话头:“某今日闲暇,赏玩花市,想与这位老板闲聊两句。”
铺主忙道:“不敢,不敢,小的姓吕,行五,大人唤小的吕五便是。诸位贵人若不嫌气味腌杂,请铺子里坐下吃茶。”
这铺子做的营生略杂,门前摊上摆着笼子里有花鼠、活兔、鱼缸,还有几对锦鸡、几只刺猬。味儿颇大。虞玧三人掩住了口鼻,王砚道:“先在这里即可。铺子里正有客人?你招呼完再来。”
吕五转身看铺面,那书生道了声“请店主自便”,踱出了铺子。
王砚便问吕五:“你每日几时开张,几时收铺?”
吕五道:“回大人话,这花市每日卯时便开了。城郊的花农都清早过来出摊,一般过了午时就回去了。小人这样有铺面的,比他们来得晚,辰时才开门,看一天铺子,酉时才收生意。冬天收得早些。徐老夫妇年岁大了,家里事儿又多,开门比小人略晚些。”
王砚又问:“你店中可有伙计?晚上有人看铺子否?”
吕五道:“小营生哪雇得起人,都是几文几十文钱的玩意儿,京城的贼眼光高,也瞧不上。晚上往屋里一搬,活物锁笼子里,搁上水和食,店门一锁就罢了。徐家与我家一样,因那晚接货,他们老两口才在铺子里过夜,谁想就是那晚鹦鹉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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