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烽显然也愣住了,他说:照片里没有?
当然没有,唐工匠我是认识的,不可能认不出来,你别以为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赵齐瑞似乎有点儿生气了,嗓门拔高了几分。
楚灵崖问:我们可否打扰一下赵局,找个人物肖像师请对方画个像?
周烽眼睛一亮,对啊,还有这个方法。
很快,他们说服了赵齐瑞,找了人去他家里画像。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谢如渐和楚灵崖又将整个长丰钟表厂里里外外从上到下仔细搜了一遍,可惜仍然没有找到冼小吉和那个房间。看来那个房间里的确有些东西,而在他们被困容真洞穴的那段时间,所有一切都被处理掉了。
到底那里面有什么?谢如渐忍不住想。
画像画好了。周烽急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页纸,那是从赵局那头直接发过来的文件打印出来的。
楚灵崖深吸了口气,先看了一眼,随后释然地松了口气:不认识。有了唐时雨这个先例,他真担心自己会看到无所为的脸在纸上,好在不是。然而,很快他便发现谢如渐的神情有点异样。
如渐哥?怎么了?
谢如渐眉心微微蹙起,过了会儿轻声叹了口气:这回换我认识了。他说,画里这个人像我一位同门师兄老了以后的样子,谢如渐顿了顿,但他在太初乾坤镜失盗那晚就被杀了!换言之,此人已经死了一千八百年了。
第132章 鬼犯14
如此一来, 顶着唐工匠名字出现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三个:赵齐瑞见过的唐工匠是一千八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的谢如渐的同门;和老太太一起工作过的唐时雨从辈分上来讲是楚灵崖的师叔;而谢如渐和楚灵崖曾经以为的唐时雨是容真。谁也没想到,长丰鬼狱狱主不仅是失踪那么简单,就连本人的身份都扑朔迷离。
楚灵崖看向谢如渐, 谢如渐依然皱着眉头, 显然连他也有些疑惑了。
周烽说:太初什么镜?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千八百年, 身为一个新时代特殊事务局的基层公务员不知道这种机密的陈年旧事也算正常。
楚灵崖便解释说:你抓重点就行了,我们怀疑,你们赵局认识的这位唐工匠已经死了快两千年了。
周烽猛然一愣,再看向那张肖像的时候就有点感想复杂:你们确定?
也没法确定, 只是像。楚灵崖说,当然你要说人和人有肖似也不是不行, 但唐时雨的身份怎么看都有问题。
这下周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能问个问题吗?谢如渐问, 当初唐时雨是怎么被选为长丰鬼狱狱主的,或者说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你们刮目相看?
我听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挺负责的生无常, 我也跟你们说过周烽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像是想起来什么,等我一下,我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周烽拿出手机,重新拨了个号码, 这次避开了楚谢两人, 去了别的地方讲电话。
楚灵崖一直在看周烽,谢如渐问他:怎么了?
楚灵崖说:当时推我下水箱的是个人。
谢如渐一愣,随即看向周烽:你怀疑周烽?
说不好。楚灵崖觉得这一次的长丰之行简直迷雾重重,但是他刚才说他们昨晚也在厂里。
谢如渐看向周烽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周烽这个电话打得出乎意料的长,中间似乎还换了好几个联系人,过了很久才面色凝重地跑了回来:太奇怪了, 唐时雨当初拔擢成长丰鬼狱狱主明明是经过周密审查和考核的,但是现在局里发现他当初的履历、生平、推荐信、考核记录全都消失不见了。
谢如渐看向周烽:这是什么意思?
周烽语塞,过了很久才组织起来语言:意思是意思就是要么局里的档案部门被渗透成了筛子,要么就是当时提任的整个程序都有问题,很可能是被人造了假。
楚灵崖问:造假?当时的知情者还在世吗,能不能找来问问,就算活人没了的话,鬼差总有吧?
这个事周烽的手机刚好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这事、这事恐怕办不了了。
为什么办不了?谢如渐问。
当时的知情人只剩一个了
是哪位,现在还在长丰阴司否?谢如渐问。
周烽摇摇头:已经不在了,升上去了。
谢如渐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周烽压低声音:是现任北太帝君,陆溟。
避过了重重机关,容真终于一瘸一拐进到了陆溟的府邸深处。
他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一条腿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深可见骨,但是被他施了法术,封住了大部分的痛感和流血。但这些都是暂时的。
得抓紧时间了!
陆溟的府邸中除了重重机关另有一套不太起眼的防卫系统,但这套系统其实十分可怕。在这府邸内,除了陆溟自己和他邀请来的客人,任何擅入者不论是有意的无意的,都无法真切衡量自己在里头度过的时间。
容真从踏进这座府邸开始就以自己的心跳呼吸为计数器,不断在心中默默倒数,因为他知道陆溟很快就会回来,如果在那之前他没能得手离开,那么他就将成为瓮中之鳖。
这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个很合理的方法,但在经过一轮又一轮凶险的陷阱之后,容真发现自己心里的节奏早已经乱了。他不知道自己进入此地已经有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溟就会回来,于是他变得越来越着急,也正是在这时候,他没能避开一个陷阱,受了伤。
陆溟一定发现了!
这让容真更加着急,他不再试图偷偷潜入,而是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费了那么多心血才终于来到这里,如果功败垂成他就算死都不会瞑目!
默默回想那个人告诉他的信息,容真找到了一个摆在博古架上的石狮子,用自己偷来的血抹在了石狮子的眼睛上,下一瞬,石狮子的眼睛突然灵动了起来,随后容真便看到石狮子从博古架上跳了下来,它落地后钻入了一堵墙中,没一会儿不知从哪里叼来了一个盒子。
盒子像是用水做成的,散发着凉意却不像玉石那么坚硬,有一种奇怪的触感。容真原本想要揣了盒子就走,但或许是伤势毕竟过重,尽管因为法术他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疼痛,但身体上的伤并不是就不存在了,于是下一秒,容真眼前冒出了金星,他晃了一下,赶紧伸手去撑旁边的桌子,手里拿着的盒子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那盒子还真碎成了一滩水。不过那些水滴并没有渗入地面,而是像水银一样自动滚成了好几坨。容真看到在那些水的中央静静躺着一本散发着淡淡红色光芒的竹简。鬼使神差的,容真弯下腰捡起竹简,然后打开看了起来。
很快,容真的脸色变了。
这是
他一开始还是将竹简一点点展开,到后来干脆伸手一抖,整卷竹简落到地上,一路自行滚了开去。
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容真在上面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名字,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如今被困在鬼狱里的鬼怪。有的在长丰鬼狱,有的在常乐鬼狱,有的在他也不知道在哪里的鬼狱,那些名字中的一些至今还在鬼狱里头待着,另有一些里极个别的名字是容真曾经亲眼见证他们被阴司提走的,有的说是已经有了明确判决结果,要带到下面去服刑,还有的说是在人间鬼狱已经服了足够久的刑,可以再世为人了。
容真曾经将那几个鬼怪送走,当时他还满心欢喜,觉得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但现在
容真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竹简不仅告诉了他关在鬼狱里的那些鬼怪是怎么挑选出来的,还透露了那些被带走的鬼怪最后的结局。
原来一切解脱都是谎言,所有承诺只是骗局!
容真只觉得自己像身处冰火两重天,愤怒让他几乎要烧着,但那些残酷的、阴暗的真相则让他宛如掉进了冰水里。
此时的容真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在哪里,要急着做什么,也有可能他知道,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只是一列一列看着那些竹简上的文字。
那是一种十分古老的文字,容真本来是不会的,是那个人教会了他。他本来也不想学,因为觉得没用,但那个人告诉他,只有学会了那些文字,他才能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一切容真想要找到自己真正的身世!
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以后,容真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容且然。那是容真母亲的名字!容真待要再看个仔细,忽而觉得一股钻心的寒凉之气从脚底一路蔓延了上来。
不对,这间房间刚刚是这样的吗?
容真一下子跳了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是陆溟的书房,除了那只石狮子,摆设和一般的书房差不太多,故此容真进来的时候草草看了一眼便没在意,但现在他却察觉了蹊跷。
房间变大了
容真毕竟是半妖,对周围环境的变化比普通习练法术的人要灵敏许多,他很快确认自己并没有判断错误。
不仅是房间变大了,周围的家具好像也有哪里不太对劲。
容真将竹简一把收了起来,塞进怀里,打算走为上策。他一开始还很担心陆溟已经回来了,自己出逃会有危险,然而他一路离开陆溟的书房、穿过把门的石头,下罗酆山一路都没有遇到任何拦阻。
顺利得有点不可思议!
容真给了自己一耳光,清醒点,他想,别是中了什么幻术?
容真看向四周,他已经回到了黑天城附近。他现在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先到鬼差王朝的房子里躲一阵子,等风声过去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去,这么做是将风险留到了以后,毕竟任何事情迟则生变;其二则是一不做二不休,拼着身份暴露,趁着陆溟及阴司还没反应过来即刻出逃,这样等于自己踢爆风险,但可以打一个时间差,趁着对方准备不足的时候放手一搏,逃出去。
以容真的性格本来肯定是选择第二个,但此时的他不知为何却有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应该先选择留下来,躲起来。
这不对劲!
容真想,但这个声音太微弱了,等到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迷迷糊糊地走到了王勇在城里的家门前。
容真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微微一顿。
奇怪,腿怎么不疼了?
容真看向自己的双腿,突然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伤了哪条腿。
好像是右腿,但是伤口在左腿上
容真迟疑了一下,很快新的记忆覆盖了老的记忆,他就是伤在左腿,没错。
容真推开门走了进去,没有抬头看门上面挂着的牌匾。这一路走来,他也始终没注意到周围那些不太引人注意的细节。
所有牌匾上的字都是反着排列的,所有鬼穿的衣服则全部都是右衽。
当然,活人的衣服都是右衽,但这里是阴司,这里只有鬼,鬼的衣服则通常是左衽。
幽深的殿堂上有高而长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摆着一张案几,陆溟坐在后面,面前摆着一块小小的古镜。镜子里,容真已经回到了王勇的家中,像是蓦然就松懈下来了,他居然开始打扫卫生,准备做饭了。
陆溟手一伸,一只石狮子从高处跃下,在这过程中变成了一只眼冒绿光的黑猫,乖巧地窝进了他的怀里。
何必要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呢?他轻声说,伸出手指,指尖凝出一点光。那点光从他的指尖飘飘忽忽地飞了出来,慢慢悠悠地飞向那面古镜,只听卡嚓嚓数声,古镜在陆溟的跟前碎成了一片锈蚀的废铜渣。
第133章 鬼犯15
谢如渐猛然回头看去, 楚灵崖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也跟着扭头去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如渐哥,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谢如渐脸色有点难看:容真可能出事了。
容真?楚灵崖愣了一下, 表情变了, 你怎么知道?
当年他走之前,我曾经在他身上下了个烙印,一般情况下那个烙印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如果他真出了事, 我能马上感应到谢如渐说到后来,语速渐渐放慢了, 因为他发现楚灵崖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谢如渐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下烙印有问题?
楚灵崖点点头:为什么你要给容真下烙印, 为什么他走了这么多年,干了那么多坏事你还在关心他?
谢如渐:这都什么跟什么???
谢如渐说:我当他小孩子,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
楚灵崖心里更过不去了, 在那儿嘟哝:你肯带大他却不肯带大我,把我一个人扔到好多年后,我也太惨了
谢如渐哭笑不得,楚灵崖自从知道了容真跟他的关系以后,总是动不动就拿对方来跟自己比较, 可他们俩怎们可能是一样的呢?
谢如渐扯回正题说:你听我说, 容真出事了。
楚灵崖说:是啊,你马上就知道了。
谢如渐:他只得顺着楚灵崖的意思解释了一句,如果是你,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找过去的,不会只是下个烙印等着你出事的时候, 做个第一个知道的人就行。
楚灵崖看向谢如渐,嘴角慢慢翘起来:这倒也是。
谢如渐知道这算是把他的小情人哄好了,问楚灵崖: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楚灵崖说:能啊,本来就能,你说什么我都听。
谢如渐真想给这家伙一拳头,勉强提醒自己要有年上的稳重,说:容真是被地府带走的,按理他不应该出事。或者说,容真的出事最多是受到地府刑罚那一类,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感觉,尽管这当中有什么力量阻了一阻,谢如渐还是感到容真凶多吉少。
明明已经被抓,明明被送到了地府,依据容真所犯的罪行惩处是意料中的事,但就算是地府最大的官,就算容真的确十恶不赦,也不可能不判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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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灵网咖——尘夜(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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