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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重生](GL)——吹风成曲

    长安[重生]
    作者:吹风成曲
    文案:
    阮临霜做了一辈子的戏,和柴筝装作彼此陌生,装作毫不在意。
    却还是眼睁睁看着柴家株连九族,看着柴筝人头落地。
    她要为柴筝报仇,只身一人敢造反,偌大江山南北分治,阮临霜离成功仅一步之遥时,却遭人暗算!
    重生到初遇柴筝的那一年,阮临霜想要爱她护她,却反过来被柴筝所护,所有的陌生与克制顷刻间化为乌有。
    阮临霜想要这江山,但她同样想要柴筝,想要她驰骋疆场,如高天孤月般的小将军。
    柴筝自被砍头,一睁眼已经成了短胳膊短腿的小娃娃,追在小阮后面喊姐姐。
    她还以为能跟小阮从小培养感情,两岁就英雄救美,以身相许。
    谁知天上砸下个同样重生的阮临霜,打破了她的计划,并一心拉着她搞事业。
    多年以后,帝王寝宫门口停着八抬大轿,柴筝坐在里头穿着凤冠霞帔,手握丈八红缨枪,小阮小阮,你今天有时间成亲吗?我来娶你了。
    1.双重生,一前一后
    2.搞事业谈感情
    3.一个前面点火一个后面煽风
    4.非常架空,很多地名是我自己编的
    5.不是大长篇哦~
    6.HE
    小娇妻又狠又辣
    将军又美又飒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重生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柴筝、阮临霜 ┃ 配角:下本开《打卦》求个收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造反吗?君临天下那种
    立意: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第1章
    京城里的天牢也是年久失修,一到梅雨季就四面八方渗潮,离地两米的小窗户连纸都没有糊,不过采光很好,一年四季就这儿一处是亮堂的。
    柴筝被拴成了粽子,动根手指,锁链都跟着丁铃当啷的响,整个牢房里就她最吵。
    除此之外,她还抓了两只耗子教说话,住她旁边牢房的人据说是先帝时期的两江总督,每当柴筝开口,他老人家就捂着耳朵缩到角落里蜷着,生怕不小心听到一个字,就落得身首异处。
    天牢里关着的虽说都是重犯,却唯独柴筝一人大逆不道,称呼自己为,赵谦他老娘我。
    而赵谦正是当今圣上。
    柴筝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还不如她身上的镣铐响起来热闹,可里里外外除了两只老鼠,没有谁敢认真去听得,就连今夜值班的狱卒也是喝多了酒,才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柴小将军,您这又是何必呢?狱卒年纪已经大了,至少五十开外,直奔六十,两鬓花白头顶还有些秃,因为常年酗酒的原因,眼球浑浊,精神也不大好。
    他又道,您已经被抄家,诛了三族,就剩您一个人行刑日期也近在眼前,骂圣上圣上哪听得见哦。
    柴筝揪着老鼠尾巴挪到狱卒边上,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全家又先我一步去见列祖列宗,若不趁这个时候多骂赵谦两句,难不成还等我死后诈尸?
    她叹了口气,我这辈子虽然不长,但是已经够辛苦了,前十年样样争先,要考出个武状元文探花,后十年忙忙碌碌,前要顶着虎视眈眈的番邦,后要拽着赵谦这个败家玩意儿。喜欢一个人呗又怂巴巴的,到现在不敢开口,怕她与我拴在一起,也是浪荡飘零。
    柴筝双手合十望着天上,西边的佛祖东边的玉帝,死后就让在下投胎做个蚊子,我烦死赵谦。
    狱卒没听出开玩笑的意思,他怀疑柴小将军是认真的,唉,再坚强也终究是个女娃娃,这是被刺激疯了吧
    狂风骤雨中忽然落下一道闪电,惨白色的光从柴筝脸上一闪而过,狱卒的手颤抖着,酒壶摔在牢房前,劣质的酒香弥散开来,又被一阵冷风压了下去。
    就在刚刚一瞬间,狱卒看清了柴筝的眼睛,在这种肮脏昏暗的角落里,那双眼睛就像沁在水中的利刃,内敛着举世的风华,见之令人心惊。
    都说柴国公府的女儿是这长安城里高悬的孤月,有种清冷的傲慢,只要这轮圆月仍在天上,便可保得了四海的靖平,百姓的安居。
    然而这轮月亮要坠了,就在三个时辰后,午门外。
    狱卒与柴筝也打了近半个月的交道,只是彼此之间交流很少,一天说上话屈指可数。
    刚开始柴筝会每天向他要三杯酒,一杯自己喝,两杯洒在地上。
    敬得是漠北十六州失守,十万将士前仆后继山穷水尽,朝廷却决定退守偏安,主帅身陷囹圄,致使前方断粮无援。
    后来柴筝会要五杯酒,自己喝了一杯,剩下四杯还是洒在地上。
    敬得是父母养育之恩,兄嫂教导之情,敬得是朝堂之上尚有一腔热血的谏官,敬得是柴家三族六十余口的性命她柴筝今生愧对。
    又过了几天,柴筝不要酒了,才逮了这两只小耗子养着玩儿。
    小将军,你还有什么遗愿吗?狱卒问,我这种小人物做不了大事了,但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连夜我也会给你弄来。
    柴筝心想着,我反正是快死的人,还是少吃点,省得死相太难看,到时候临霜给我收尸会嫌弃。
    柴筝十岁不到就跟着打扫战场,见过的死人比午门外砍下的脑袋还多,所以会想着让自己死得好看些,九泉之下见爹娘漂漂亮亮的,留给生人的念想至少也干干净净。
    思及此处,柴筝道,我想拜托您给打听一个人她叫阮临霜,阮相的独生女儿,启昭十五年殿试的钦点状元。
    启昭十五年殿试,一甲取三名,有两名女子,阮相家麒麟才女阮临霜点状元,柴国公府混世魔王柴筝点探花。
    阮临霜的名声在长安城中不比柴筝小,即便后来相府没落,阮临霜没了千金小姐这样的枷锁,反而乱世中搏出一番声名。
    现而今她是弘文馆最年轻的大学士,从四品的官职,狱卒当然听说过。
    只是柴筝的身份特殊,陷她下狱的罪名是勾结外邦,伪造圣旨,犯上作乱,给她带点吃喝还行,但真要跟她有所瓜葛,很可能被牵累。
    见狱卒迟疑,柴筝又道,你只是去帮我打听打听,她最近干了什么,去了哪里,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因为我的事伤心不需要帮我带话,你甚至不用当面见到她。
    柴筝的请求很奇怪,但狱卒也是个守承诺的人,他点点头,好,我帮你。
    这些细枝末节与其求别人,我亲自来见你不是更方便?一个温柔平静的声音乍然响起,狱卒只是吓了一跳,柴筝却倏地睁大了眼睛,连手里的老鼠跑了都没反应过来。
    那声音又道,我最近去了弘文馆,看完一本书,写了两首诗,没胖也没瘦,不曾为你的事伤心。
    狱卒不愧是有家有室有生活经验的,他从短短几句话里就听出了不对味的地方,于是默默抽身而出,回到了外面
    柴家的小将军入狱到今天,这还是第一位来看的人。
    你怎么来了?柴筝受了刑不大能站起来,她又往两根柱子间挪了挪,试图将自己的脑袋伸出去。
    赵谦现在抓人抓得紧,我怕你也吃亏。
    我与你的关系并不好,同朝为官至今,极少说话,最多也只能算是同窗之谊。
    阮临霜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长安城中最美的姑娘手持着蜡烛,慢慢蹲在了柴筝的面前。
    何况,我只是区区一介文官,纤弱女子,手中无权,身后也无家族的支撑,这次还是皇上遣我来的。
    她说着,将蜡烛放在旁边,另有一个朱红食盒分上下三层,装着宫里才有的山珍海味。
    皇上说,我与你的关系虽然不亲近,但父辈毕竟交好,现在你要上断头台了,饭总要吃饱。
    柴筝跟耳鸣似的,根本听不清阮临霜在说什么,她的目光落在阮临霜脸上,伸手想要碰一下却又很快地缩了回来。
    阮临霜爱干净,与自己这种行伍出身的女子不同,柴筝惦记她许多年,这些好恶早镶嵌脑海中,阻止柴筝逾矩半步。
    京城百官都知道,柴小将军是胡作非为的性子,御书房里她喜欢什么纸笔茶具顺手就摸走了,当今圣上从不苛责,还纵容她这些偷鸡摸狗的行为。
    朝中非议多,柴筝就更安全。
    唯独对阮临霜,柴筝的躲闪逃避反而成了不熟的体现,甚至传闻柴筝好胜,殿试上被人压一头记恨至今。
    对此,柴筝曾暗地里骂过,放屁!小阮赢我赢的光明正大,我这是尊重敬仰,尊重敬仰懂不懂!
    她这辈子还有两个时辰就到头了,该求之不得的,还是求之不得。
    阮临霜注意到了柴筝的动作,但仍是无动于衷地取出一双筷子递给她,又倒了两杯酒。
    陛下怕夜长梦多,吃完这顿饭就要送你上路了。
    柴筝接过酒杯,三十年藏的女儿红醇香浓郁,比摔在地上的那一坛劣质酒好上百倍,更何况还是阮临霜倒的。
    她欣欣然一饮而尽,心想着,此一去,小阮不伤心也好。
    我之前在这监狱里面数鼓点,想着这是我家中哪位又人头落了地,肝肠寸断莫过于此,幸而我对小阮只是一厢情愿,她不必因我,遭这样的剜心之苦。
    酒喝完了,柴筝拿杯子的手被阮临霜一拉,橘黄色的光在杯底映出几个模糊的字来我想造反。
    柴筝以为自己眼瘸了,拿着杯子翻来覆去地看,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
    你要柴筝压着极低的声音,你疯了!这件事可是头等大事,非同一般,你有军队吗?有钱粮吗?是弘文馆修那些乱糟糟的破史书,给你修出毛病来了?
    阮临霜没有配合柴筝的激动,她只是将自己手中的杯子也放到了烛光下。
    这只杯子里外皆有浮雕,放在烛光下才能看出玄机来。
    杯子上书,当今圣上昏聩无道,苛政、赋税,为避兵祸连年割地,国库空虚却挥霍无度,我有爱民之情,无忠君之意,此心非一日促成,我有深谋远虑。
    阮临霜从小就是这样温和恬淡,她的心思掩藏外表之下,一直深不可测,旁人只道纯良,然而柴筝看重她,便是看重这隐而不发的大逆不道。
    十年,你需要十年,柴筝手一抖,杯子落在地上应声碎成了渣,我死后,带上我的头颅去漠北招拢旧部,如果他们还没死干净,就会是你的助力。可是小阮你要想清楚才好。
    我想得清楚。阮临霜将饭盒向内推了推,柴筝,你不该死,但我救不了你。十年之后,我会将你的头骨带回,与身躯一起安葬,那时,你便知道大仇得报。
    柴筝笑了,好,那我不投胎做蚊子了,我等你。
    六更鼓响,外面还在下雨,饭盒里的菜已经冷透了,柴筝一口没吃,她只是将酒喝了个干净。
    宫里来了旨意要提犯人,连流程都省略了,直接将柴筝装在囚车里,押赴刑场。
    午门口这半个月杀了太多的人,大雨中还隐隐浮动着血腥味,砖隙渗着化不开的玄黑色,被雨水稀释出一片殷红。
    柴筝跪在行刑的高台上,远远看见阮临霜持着一柄红色的油纸伞,她在天光的尽处孤零零的,像是谁也不在乎,谁也不依靠。
    柴筝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倘若阮临霜真的打算谋反,那以后十年必将殚精竭虑,战战兢兢。
    她一个人,上无父母,旁无挚交,此事偏偏又说不得,再聪慧果敢之人,也有心血熬尽的一天而自己又要死了,护不了她。
    小阮图什么呢?
    天下苍生,国泰民安,还是为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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