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杵着拐杖自主行走了。医生说后期身体机能会慢慢恢复,急不得,得多多锻炼,每天走一走,才能恢复得更快。
温别宴陪着外婆在小区楼下长廊转了几圈,和父母留在舅舅家吃了晚饭,直到晚上接近十点,才驱车赶回家。
雪还没有停,甚至在晚上降温之后又更大了些,看这个趋势很可能会下到明天早上。
现在出门必须打伞,不然随便走一圈能弄湿一头一肩。
客厅里电视机正在重播天气预报,说今年是C市近几年来降温最早,降幅最大的一年,并且之后几天还会持续下降,提醒市民朋友注意保暖,防止感冒。
信息提示音想起,温别宴低头看了一眼,在温爸爸笑吟吟的注视下带上收回默默回了房间。
余惟问他在还是已经回家了,温别宴想回复他,打字打了一半忽又想起什么,删了文字直接弹了视频对话邀请。
对方接得很快,跟守着手机等着他一样,一张大脸怼近镜头,整个屏幕全是他,笑得无比灿烂,都快塞不下了。
温别宴忍俊不禁,笑意蔓上眼尾:“哥,太近不能聚焦,我都看不清你了。”
余惟听话地将手机拿远一些,温别宴才看清他正坐在书桌前面,一手举着手机,一手熟练转着笔,桌面上摆了一本摊开的练习册和一只徐徐冒着热气的水杯,看样子已经认真学习有一会儿了。
“这么刻苦?”他笑着问。
“是啊。”余惟对男朋友的夸奖照单全收,一点也不知道谦虚:“我晚上做梦都能看见清华在冲我招手,不认真一点怎么行?”
“真厉害。”
温别宴眉眼弯弯不吝夸奖,目光往下,才发现他衣服穿着太单薄了些,外面大雪飘飘,他却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领口开得很大,嶙峋漂亮的锁骨都露在外面。
不由皱起眉头提醒他:“哥,你多穿些,现在天冷,很容易感冒。”
余惟搁下笔趴在桌上,锁骨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他一双眼睛深邃晶亮:“放心吧,我开了空调的,而且刚洗完澡,一点也不冷。”
他话多得很,说不完一样,这个话题结束马上就能想出下一个接上,东拉西扯什么有营养没营养的都能说一遍,好像只要有他在,永远不能冷场。
温别宴也学他的样子把手机放在面前支架上立好,趴在桌上安安静静听着。
窗外漱漱落下的雪花都成了背景,余惟的笑容霸占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看的久了,似乎连深冬的寒气都被驱散,剩下满心暖融,经久不散。
“......新开的干锅兔子外卖真的好难吃。”
余惟从前不久看完了一部谍战电影吐槽到方才的外卖上,鼓着腮帮愤愤道:“一盆六十,看着那么大一锅,愣是翻不出几块兔子肉,全是土豆辣椒和莴笋,我上图给了差评,商家还诬陷我是对家恶意竞争,我好气,想投诉!”
温别宴听着他离奇的吐槽,嘴角弧度就没放下过,不过除此之外,倒是发现了另一个关注点:“哥,你晚饭吃的外卖吗?”
“是啊。”余惟说:“空巢儿童很艰苦,家里没菜,有菜也不会做,只能点点外卖维持生计什么的,眼泪都往肚子里咽......”
温别宴才想起来,他早上送了余叔叔去机场,现在一个人在家。
“叔叔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余惟保守估计:“大概年三十吧。”
温别宴:“......”
“怎么会那么久?”他抿了抿嘴角,小声问。
“因为追求爱情的道路都很漫长。”余惟老神在在:“尤其老余这根朽木,年三十要是能成功都算他快的了。”
“?”温别宴面露疑惑:“追求...爱情?余叔叔?”
“对啊,他跟我妈一起去的,亲妈,两个人都心怀鬼胎,也好意思说什么偶遇。”
余惟习惯性吐槽两句,看见温别宴茫然的神情才反应过来自己遗漏了什么,耐心跟他解释:“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爸妈离婚了?”
温别宴一怔,默默点头。
余惟说:“他俩挺早就离婚了,大概在还读初中的时候,不过千万别觉得我可怜,真的,他俩离婚就跟闹着玩一样,就算后来我妈去了国外,两个人的联系也一直没断过,我甚至怀疑他们婚姻观到底成熟没,是不是觉得离婚等于过家家。”
说着说着,觉得这段还挺有意思,兴头上来,问他:“今晚我给你讲讲他俩的事当睡前故事怎样?反正你以后迟早也要知道的,就当提前习惯一下。”
“好啊。”温别宴乖乖点头。
原本听见余叔叔余阿姨离婚时还自责自己说错了话,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好像跟他想象中不大一样。
余惟在脑袋里整理一下故事的来龙去脉,决定从他俩没结婚那会儿讲起,故事线拉得有些长了,那就长话短说。
“老余和乐女士,也就我妈,他们是大学时候认识的,一个傲娇一个木讷,说来你都不信,他们能在一起,还是当时身为校花的乐女士豁出去老脸倒追来的。”
“后来毕业顺利结婚了,也有了我,生活就很美满,很温馨,当然偶尔对年幼可爱的我实施男女混合双打的时候除外。不过啊,一般平淡故事的转折点也是在平淡中日积月累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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