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祁逸会这么说。
    祁逸居然是这样想的，那他上辈子的五年坚持，算什么？！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你不希望我陪着你？”
    祁逸顿了顿，沉默一瞬后道：“尧尧，我不想骗你，我肯定是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的，但不是希望你跟我一起承担压力，而是想跟你每天在一起，想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见你。”
    这话让戚尧好受不少，难看的脸色缓解不少，他刚才是真懵了，他以为的坚持，如果在祁逸这里是拖累的话，那他真不知道他上辈子到底在坚持什么了。
    他把头靠在祁逸心口，听祁逸的心跳声，沉默着不说话。
    祁逸摸摸他的头发坦诚道：“如果换作是前段时间，我一定不会放你走的，哪怕知道我家人可能会为难你，我也不想放你走。”
    戚尧闷闷道：“那你为什么又愿意了？”
    祁逸声音低沉下来，听得人不由自主也跟着压抑。
    “上次来找你的时候，我其实是准备让你冷静一段时间，再慢慢说服你回A市的。可是回去以后我一直断断续续的做梦，梦里你被他们百般刁难欺负，成天委屈巴巴的，我见不得你受委屈，就跟你一起出来创办了一个公司，后来你坚持不住了跟我辞职，说要回老家了，回去的路上就出了车祸……”
    戚尧心一紧，身体也僵硬了起来，祁逸还在后怕于那个梦，没注意他的异常。
    “我到现在还记得梦里那种绝望的感觉，我真觉得活不下去了。”他心有余悸的紧紧抱着戚尧，“尧尧，只要你好好的，不管你在哪儿都行，我不能没有你。”
    戚尧心口疼的厉害，祁逸的这些话就像是往他心口扎刀一样，光是听祁逸这么几句话，他就知道上辈子他死了以后，祁逸会有多痛苦。
    可是祁逸为什么会做上辈子的梦？
    难道他也回来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问道：“那你梦到我死了以后，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祁逸哭笑不得，他说的重点是这个吗？他想表达的意思明明是他不能失去戚尧。
    他以为戚尧就是单纯好奇他这个无厘头的梦，就没当回事，半认真半玩笑的回答道：“后面我没有再做梦了，不知道我怎么样了，但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你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估计殉情了吧，再不然就是孤独终老了……”
    他其实就是就是想顺势表白一下，告诉戚尧他有多爱他。
    听到他这番话，戚尧压抑着的情绪却瞬间就崩了，他眼泪唰的就冒了出来，再也忍不住，松开祁逸蹲下身来捂着脸就哭得泣不成声。
    祁逸没想到戚尧反应这么大，他一下就慌了，蹲下身来把他抱进怀里，着急道：“尧尧！宝贝！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你别吓我！”
    戚尧一直不敢想，上辈子他死了以后，祁逸会怎么样，如今真的从祁逸口中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他只觉得心都碎成玻璃渣了。
    铺天盖地的黑暗和绝望压过来，让他喘不过气，眼泪止都止不住。
    祁逸慌了，完全没想到戚尧听个梦反应居然这么大，他伸出手来给戚尧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听他压着声音哽着嗓子哭，心疼的要死，在心里埋怨自己，说什么不好说，偏要说这破梦。
    “尧尧，别哭了，那就是个梦，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你也没死我也没死，怎么还哭了？你诚心想心疼死你老公是不是？”
    戚尧抓着祁逸的脖子，一边哭一边摇头，祁逸根本就不懂，他做的那些不是梦，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阿逸……你……你抱抱我……抱抱我……”
    他哭得都快坐到地上了，身体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祁逸不知道怎么的，心酸的要死，他叹了口气，把这哭包从地上拉起来，搂着他走到桌前，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伸手将他整个儿搂在怀里，紧紧的拥住。
    戚尧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缩在他怀里，抓着他衣领的手，骨节都泛白了，不停的抽噎。
    “阿逸，你……你怎么这么傻？我……我死了就死了，你为什么……不……不好好的？！”
    他这句话因为抽噎说得断断续续，让祁逸又心酸又好笑，一个梦而已，戚尧却当真了。
    “傻瓜，那就是个梦，你说你反应怎么这么大？我开玩笑的……”
    戚尧摇头，他知道是真的，只是祁逸不知道。
    他没有他们那五年的记忆，所以哪怕做了那个梦，也只当做是个普通的梦而已。
    他闭了闭眼，任由眼泪躺下来，极力压制住了心口的痛意，安慰自己，没关系，他现在回来了，他们都没死，都还活着。
    在心里念了无数遍这句话后，戚尧才好受了一些，眼泪都慢慢的止住了。
    他带着鼻音郑重的问祁逸要一个承诺：“阿逸，你答应我，以后不管我们谁死了，都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祁逸叹气，答应他：“好，我答应你。”
    两人还在这一个哭一个哄的，外面就传来了林远的喊声。
    “老祁，都十点了，你还走不走了？你要不走我们先走了啊，公司还有事儿呢。”
    祁逸扬声道：“知道了！”
    应声之后，低头去看满脸泪痕眼睛红彤彤的戚尧，只觉得美人落泪也是好看的，这鼻尖红红眼眶湿润的模样，有种梨花带雨的脆弱感，他都生怕怀里人会像水晶一样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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