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士望着她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落寞。
这或许就是,不可言说的爱吧。】
但实际情况是——
谢无衍走到沈挽情旁边,扣住她的腰将她从观众席带起来,淡声道:“还挺能惹事?”
那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畔一扫,加上稍微有些阴冷的语气,让沈挽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瞬间捂着自己的腰退出安全距离,语气有些委屈:“你们男人之间的比赛可不带迁怒的。”
正好侍从在门口招呼了一句,于是沈挽情立刻找借口开溜,进了府内。
以上,就是江淑君胡编乱造的故事里原本的场景。
*
“各位仙长,到地方了。”侍从将人领到了大堂门口,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老爷已经在里头恭候诸位多时了。”
沈挽情道了声谢,迈步进去。
其实这太守的名声一直不错,据说为人刚正而且从不摆架子。这么多年过去也只娶进门一位正妻,并无妾侍,夫妻恩爱和睦。因此民间也编排出不少有关的故事,但其中的真假就没人说得清楚 。
按照道理说,应该是个清廉儒雅的大叔形象。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声洪亮的咆哮——
“成何体统!”
“孽子!你这个孽子!居然这么对待几位仙长,还说出那种不知羞耻的话,你你你你!你给我站住,不许跑!来人,给我抓住这个孽子!”
接着,就看见那位霸道小少爷从屋子里蹿了出来,抱着脑袋开始绕着假山跑圈。
身后的太守头发虽然白了一半,但身子骨看上去却仍旧硬朗。他就这么举着棍子,追在他后面撵。
两人绕着假山跑了两圈,就连停下来喘气的频率都异常一致。
身后一大群丫鬟奴仆跟在他们身后开始劝:“老爷,老爷可别跑坏了身子。”
那霸道小少爷的锁声咒已经被解开了,此刻边跑边喊:“是啊爹,别跑坏身子。”
“你停下我就不跑了。”
“那您先答应我,绝对不打我。”
“我打。”
“那我不停。”
沈挽情和谢无衍脸上露出同样无语的表情。
他们现在算是知道这位小少爷的脾气是怎么养出来的了。
直到闻声出来的纪飞臣咳嗽一声,这对父子才停下了自己的猫和老鼠行为,两人喘着粗气扶着腰,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沈挽情一行人。
小少爷有点心虚,全然没了刚才那股霸道劲,往后悄悄退了几步,似乎是准备偷溜。
然后被身旁的太守一棒子打在屁股上,整个人弹了一下,立正站好。
“快些和二位仙长道歉。”太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小少爷立刻向前几步,老老实实地抱拳弯腰行礼道歉,浑身上下都是蔫的:“刚才是我冒昧了,望各位仙长能够谅解。”
这位小少爷叫徐子殷。
太守府上下就这么一根独苗,加上太守本人又是那种不太拘于礼法,比较开明的父亲。于是,就教育出了这么一个品性一言难尽,但心思却不算坏的儿子。
太守本人对这件事也很懊恼,于是府中日常可以看见这一大一小追着撵,后面跟着一群丫鬟奴仆劝架。
太守看上去的确是个脾气不错的人,明明自家儿子挨了一顿揍,但却没有半点责备谢无衍的意思,反而用父亲般慈爱地眼神看着他,顺带偷偷拉过他胳膊问了句:“这位仙人,你说你们用得那让人说不出话的仙术,我们这些寻常人学不学的会?”
谢无衍:“……”
能看得出来这位太守也的确很烦自己儿子开口说话了。
沈挽情走到纪飞臣身旁,悄声问了句:“这太守府,是发生了什么怪事?”
她还记得纪飞臣和风谣情在看到信上内容时,那严肃的表情,甚至当晚就赶往了这里查看情况。
那么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纪飞臣皱眉,摇了摇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其实可以看得出来,这府中上下无论是下人还是主子,关系都挺不错,整个氛围倒算是其乐融融。小少爷虽然经常惹事,但也算是个好人,呆久了就会发现其实挺好相处的。
若说唯一不太好相与的,恐怕只有那位太守夫人。
而最近太守府这些邪祟的事儿,也同这位夫人有关。
听说这位夫人是商贾之女,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父母又是老来得女,自然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般捧着,也养出了一身刁蛮任性的脾气,眼里容不得沙子。
只可惜几年前,夫人的父母双双离世,家产也被兄长们分了个干净,至此心里也就落下了心病,脾气也越发暴躁了起来。
直到几个月前,夫人每每总会在梦中惊醒,又说总能在窗外看见一个鹅黄的身影。
可是请了好些道士来看,都看不出什么毛病。侍奉在她身旁的婢女和小厮也都没发现任何异样。
太守也只以为是她心病更严重了,于是四处寻大夫前来看诊。
然而夫人的情况却仍然没有半点好转,半月之前甚至开始变得有些疯魔了起来,像妖怪附身似的,揪着大少爷一个劲地说:“是你,是你要杀了我对不对?”
等到下人们将人扯开,才发现大少爷胳膊上都被夫人掐出了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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