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初鸿从唐主任办公室回来,下早自习的铃正好打响,班里一大半人倒头就要往课桌上趴,周什一昨天晚上只睡了五个小时,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可他脑袋还没点下去,就被谢初鸿用手里的东西塞了满怀,揶揄:我同桌怎么这么厉害,来第二天就把唐主任编的试题搞到手了。
周什一:
后排夏晚黎问谢初鸿,唐主任找他有什么事。
谢初鸿不着痕迹跟讲台上等着上课的白斯明对视一眼:老白推荐我参加省里的作文比赛,名额有限,唐主任着急往上报。
夏晚黎本来软趴趴的身子立马支棱了,满脸都写着羡慕:那你拿奖以后,再去参加北京那边学校的自主招生就很有优势啊!
背着几人趴在课桌上的周什一当即一顿。他是被他妈按着脑袋看过谢初鸿成绩单的,但报考志愿的事太远,他都从来没考虑过,现在猛一下听见北京,只觉得又突然又在情理之内。
谢初鸿笑得很无所谓:你想去吗,你要是想去我让给你。
夏晚黎自然摆手,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嘴里翻来滚去地念那怎么行。
池澈靠在身侧的墙壁上似笑非笑,问谢初鸿:怎么了,不想去北京?
补觉的周什一耳朵竖更高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听见谢初鸿默认般笑吟吟一声看吧,还在心里小小失落了一下。
倒不是别的,就是人跟人之间模糊了这么十几年的差距,突然被高考划出第一道痕迹。
有些不适应。
第一节 语文课上完,班里再次栽倒了一大片,氛围重归死寂。
白斯明对大家早上这副半死不活的状态早见怪不怪,在讲台上重提几句马上月考,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周什一几乎是听着下课铃垮下去的,他在家最晚十二点也上床躺好了,像昨天那种时间睡觉,确实是稀罕的体验,撑一节语文课已经是极限。
谢初鸿心下好笑:有这么困吗?
周什一整个人被掏空,脑子里全是浆糊,说话也含含糊糊的,谢初鸿必须附身凑过去听。
池澈坐在后面觉得有趣,故意拔高了点说话的声音:感觉你们关系很好啊,衣服都能换着穿。
此话一出,班里不少趴在自己坑里的萝卜丁,立马揪起了脑袋。
实在是两人的互动过于自然,谢初鸿那件外套他们是没见过,但周什一里面穿的短T实打实是谢初鸿的,这就让坚信迫害论的伊铭很不高兴。
今天一早上,他已经收到太多对他消息准确程度的质疑:班长你不去医务室看看吗,才第二天就受了伤。
没明说是什么第二天,但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周什一转学过来,跟他坐同桌的第二天。
谢初鸿不为所动:等会去。
白斯明正好从他跟前路过:一起吗?我去拿红花油。
谢初鸿:我等等。
等什么?
白斯明其实只是随口一句,谢初鸿却像是等着他问自己一样,狡黠一笑便将视线转到了他已然陷入半昏迷的同桌身上:等什一睡饱,他陪我去就好了。
白斯明:行。
他算是看出来了,谢初鸿就是难得谈了个恋爱,没别人可说,自己作为他性取向唯一的知情人,就总想给自己显摆一下。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推往深渊更深处的周什一还趴在桌上睡得正香,跟梦里忽然撞上的大蛇缠斗。
那大蛇吐着红信,一双竖瞳冷冰冰地盯着他的后颈周什一愣是顶着白斯明的注视,把脸往谢初鸿的牛仔外套里又藏了点,活像闻着男朋友的味道能睡得更香,让白斯明额角直跳。
等周什一彻底活过来,已经到了课间操。
看着身边不知道从哪摸出学生会袖章的人,周什一有些尴尬。事实就是,不想一个人走这件事,不分男女。
如果谢初鸿今天要去值班,就意味着他得自己一个人下楼出操。
池澈向来有眼色,从后面一拍他的肩就对谢初鸿笑着说了:怎么着,同桌借我下去出个操?
意思就是要跟他一起走。
周什一正准备松下一口,就见谢初鸿眼也没眨一下地回绝了。
周什一错愕看他,谢初鸿也看回去:我胳膊要去医务室,你肚子上不还拉了一道?不一起去医务室吗?
周什一蒙了。
他以为谢初鸿早自习随便胡扯两句他肚子上挂了彩,这剧情就该走完了,哪知道这么有头有尾,还有后续的。
等班上一走空,实诚孩子就忍不住问了:我上哪往我肚子上变个伤出来?
谢初鸿老神在在:带你溜号还不好,这么想跑操?
教室外,夏晚黎跟着同学一起下楼去操场,越想越不对。
池澈就见不得他成天操心皱眉的样,伸手弹他脑门:又在瞎琢磨什么?
这回夏晚黎连追究都不追究了,只凑近了小声问他:刚刚初鸿是不是说周什一肚子上拉了一道?
池澈挑眉:是啊,怎么了吗?
夏晚黎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围,生怕自己接下来的话被谁听见:那不对啊,早上的时候初鸿还说周什一是后腰拉了一道,把外套扯破了,所以才穿他的衣服,现在怎么又成肚子了?
啧。池澈大手一揽,就框在了难得不撂开自己的奶包脖子上,故作神秘,想不明白?
夏晚黎点头,一双瞳仁亮晶晶地望着池澈,正以为这人要把答案告诉自己,就见他呲牙笑道:想不明白正常,你要是能想明白,至于每次都被我压在第三名吗,该考第二啊。
和着广播里激昂的进行曲,三班前前后后好几个班都听见了夏晚黎揪着池澈耳朵的叫唤,一声气死我了高过一声,无一个人回头。
尽管上高三以后池澈上午经常不在,但这动静毕竟也听了小两年了。
要哪天两人都在、没听着吵,那才是真该回头看看。
第14章
教学楼走廊里,周什一陪着谢初鸿挨个教室、挨个教室地巡查,心里虚得不行。
真要查,按理得第一个从他身上查。
他一没校服,二没袖章,三还得接受各种路过学生会学弟学妹或好奇、或八卦的打量,直到周什一听见他们对谢初鸿喊主席好原来谢初鸿带着自己能把腰杆挺这么直,是因为人家是学生会主席。
本来高三该全部退会,但我不想跑操,就申请了留任。说着,谢初鸿笑吟吟冲边上又一个给他打招呼的学弟点下了头,除了时不时要帮一下老师的忙,其他都没什么事。
开会有高二的副主席替,新人入会一律不管,有事只跟副主席单线联系。
班里有事,就说学生会找,学生会有事,就说班上学习忙。
学校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躲懒。
谢初鸿说的一点没愧疚,甚至有点想看好学生被自己吓到的反应。
结果周什一想了半天也只挤出一句:你怎么什么都告诉我?
谢初鸿一愣。
周什一摸着后脑勺,再次努力组织措辞:就是感觉你不会和人说这些。
跟班上那些相处两年的同学比起来,他才是那个刚认识的。
谢初鸿无可奈何:好学生是事少,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朝夕相处的,我也不想累死,肯定得想办法把你绑死。
啊?周什一又开始反应不过来了。
谢初鸿嘴角绽出一抹狡黠:都开了头了,总不能露馅吧,以后一直到高考都得求你帮我给叔叔阿姨打掩护啊。我哥人这么好,肯定事事都顺着我。
闻言,周什一忽然就对着他直达眼底的笃定看怔了,错开视线咳嗽:昂咳我这么跟着你不会被人说吗,碰到老师怎么办?
身旁穿着自己外套的少年身形挺拔,虽然面上没什么颜色,但那对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的无所适从,像被抓包的雷锋,也不知道每次在谦虚什么,承认自己是个烂好人就这么让他难为情。
老师一般不会上来,都在低年谢初鸿正说一半,就瞄见了前方拐角冒出的身影。
等周什一回神,他已经被按进手边的空教室坐好了。
谢初鸿也不知道是从哪摸出来的笔和记录本,站他面前一推眼镜就开始写字:你校服呢?
周什一没明白这是唱的哪出:什么校服?
问你,你怎么不穿校服。谢初鸿面无表情地,走廊里戴着红袖章的巡查老师已然站到窗外。
对上视线,周什一瞬间信号满格:我刚转来,老师还没把校服给我。
谢初鸿认认真真记上,又问:为什么不下去出操?
第一次干这种事,周什一有点紧张:我肚、咳,我后腰上拉了一道。
偏偏谢初鸿使坏,居高临下地对着他追问:那你医务室的假条呢?没有假条我还是得扣你们班的分。
周什一:我还没来得及去开。
谢初鸿不依不饶:那你把伤口给我看。
周什一:?
谢初鸿一本正经:怎么了,不能看吗?
周什一:???
这伤就是你一口编出来的,到底能不能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周什一几乎咬着牙承认:伤口太丑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谢初鸿眉心一跳,险些当场笑出声,赶紧脚下一转将背对向窗外:那我现在陪你去医务室开证明。
顶着窗外的死亡凝视,周什一本来自己还能崩住,但一看眼前人肆无忌惮咧开的嘴角就觉得天都要塌了,抬手在脸上抹了好几把,才挤出一个情绪稳定的好。
那老师也不知道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周什一虎口掐在脸上装得越镇定,谢初鸿就越想笑,两人完全不敢对视。
谢初鸿想干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但平时走流程走习惯了,提笔往本子上一记就会下意识问:你哪个班的?
周什一:
这教室是你带我一路逛来的,我怎么知道我哪个班!
谢初鸿说完自己都被自己蠢到了,嘴角直接咧到耳根,背着窗外一动不敢动,正琢磨应该怎么圆场,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嗓。
我们这是高三十一班,主席。
教室里两人皆是一愣,齐齐回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门口的男人。
周什一只觉眼前一黑,他们这不止把巡查的撞上了,还把人家本班的老师都给撞上了!
但谢初鸿很镇定,像是肯定眼前人不会拆穿:段老师。
段衡靠在后门,角度正好和窗外错开,回以一个我懂的眨眼,便摇着手里几套崭新的校服说了:打算给我们班扣几分啊主席?看在我跟你们白老师关系那么好的份上通融一下呗,我这不是来送校服了嘛。
谢初鸿毫无表演痕迹:扣不扣得等我陪他去医务室看看,我说了不算。
好呗。段衡偷偷瞟窗外,确认那巡查领导走远,才放开嬉笑,你们感情可以啊,偷偷摸摸都搞到我们班上来了。
周什一乍一耳朵还以为这人知道他跟谢初鸿的关系,太阳穴整整跳了三大下。
但谢初鸿依旧镇定,从记录本里撕下页面揉掉的动作娴熟异常,纯良答出四个字:碰巧路过。
段衡啧了声,从手里挑出一套校服递给周什一:本来老白托我带一套,我是准备跑一趟你们班的,现在正好你自己来了。
谢初鸿乖得很,带头就说了声谢谢段老师,周什一直到捧好自己的新校服,都还有些没回神。
段衡眉开眼笑:那就在这换着试试吧,尺码不合适我直接拿回去换。
周什一傻了:啊?
啊什么?大男生又不是小姑娘,试个上衣就行了,不脱你裤子。段老师自己带的是理科班,班上一大半都是男生,有来有往胡侃惯了,见着个文科鸡仔就想逗。
周什一脱不下手。
先前只有他和谢初鸿两个人还没觉得,现在突然多出第三个,周什一心里一下就别扭了,还是谢初鸿帮他解的围:那段老师你出去等,我同桌昨天晚上肚子上刚拉一道,丑,不想给你看。
段衡微妙看周什一:你们文科班的男生还讲究这个?
周什一哽咽:是。
没记错的话,怕丑不好意思好像是他刚刚自己说的。
但等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了,周什一还是有点尴尬:真脱啊?
脱啊,你昨天裤子都脱了,今天还怕脱个上衣?教室里的监控只有考试才开。谢初鸿抬手就把自己外套从他身上拽了下来,揶揄,昨天不是挺坦荡?
不是
谢初鸿又想掀他衣角:那就是昨天还没反应过来我是gay,现在反应过来?
也不、哎,算了。周什一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想着自己动手总比谢初鸿动手强,索性弓背将衣服反手从头顶扒下来,后腰线条坚实流畅。
谢初鸿正准备把校服递他,就听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巨响似曾相识的场景,教室后门被人踹开了。
段衡在外面拦都来不及: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要踹门不要踹门!而且里面有人!
原住民往自家教室里看的第一眼,就被吓到了:操!
光天化日,孤男寡男,活色生香的那没穿衣服的裸男他不认得,但谢初鸿他认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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