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原先就整理妥当,只不过还有十余件要紧的东西,又再次取出来,重新查验,再造册入库。
秦鸾三人各司其职,不到一个时辰,清点完毕。珈若闲了一会儿,去将自己的佩剑取来。
自她从北境回来,也许久没有拿剑了。
珈若一时心血来潮,想取剑来练两招,没想到,剑取出来,才发现雪洗宝剑上的金铛少了一个。
这金铛是当年皇后姐姐来严家时,父亲命能工巧匠打造了两个,送给姐姐,取掌上金珠之意。后来,珈若满月时,父亲也打造了两个,和皇后姐姐的一样,一刻闺名严氏珈若,二刻小字胧胧。
透水吓了一跳,羞愧道:县主,雪洗剑一直是我保管,我前几日才取出来擦拭了一番,金铛并没有丢失。
竞秀道:那许是搬回来的时候,不慎丢失了。我们再去库房找一找。
片刻,二人回来,一无所获。珈若心急如焚,让秦鸾取了名帖,去温家找寻。
秦鸾快马到了温家,管家拿了名帖,为难道:老爷今早便出门了,尚未回府。秦姑娘不如稍晚一些,等老爷回来。
秦鸾问:温大人不在府中,这府上难道就连做主的人也没有了吗?
温谯不在,秦鸾以为,能做主的当然是温母麦氏。
麦氏过去为难珈若,但如今和离了,珈若深受帝后宠爱,麦氏巴结还来不及呢。
管家还是一脸为难,拿着名帖进去了。
他拿了帖子,到老夫人院里,却被严素榴给拦下了。
管家支支吾吾:严姑娘,夫县主拿来拜帖,说是忘了一件要紧的东西,让身边的女官特意来寻
话还没说完,严素榴就嗤笑一声:什么要紧东西?她还巴巴的让人来找?我看,她不是想让女官过来,是想亲自过来吧?她要取走的,难不成是温郎的心?去回了她,打发她走。
管家为难:这严姑娘,若是开罪了县主,只怕
那又如何?她敢传扬出去吗?她就算贵为县主,和前夫牵扯勾连,又有什么脸面?
管家胆小,不敢开罪严素榴,只好出去,告诉秦鸾,主人不在,不方便入内。
秦鸾冷声道:我家县主遗失了一件要紧物什,命我来寻。县主守礼,才拿了帖子过来。老夫人竟将县主拒之门外?
管家哪敢说,这是严素榴的意思,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二人正僵持,温谯回来了。
秦鸾这温吞脾气,也被气出火来了,看见温谯冷嘲热讽:温大人果真是干脆利落,果决非常!昨日才与我家县主和离,今日就连大门都进不得了!
温谯蹙眉,问清原委,也不多话,将秦鸾请了进去。
秦鸾直奔内院,仔仔细细的去找遗失的金铛。
温谯在月亮门外,站立片刻,却没有进珈若的院子,反而吩咐看守的亲信,不要让任何人进珈若的院子。
连严素榴和老夫人,也不行。
温谯想,这是为了不麻烦。看,她这不就说,掉了什么东西?
还是维持原样的好。
温谯不理会秦鸾,吩咐人给她方便,就去给温母请安。
刚到门口,看见温母身边那四个婆子,头上顶着茶水,齐刷刷站在骄阳底下。
这几个婆子,被温母惯的不像话,平日养尊处优,都是享福惯的。今天晒了一会儿太阳,就叫苦不迭。
温谯不喜欢这几人,皱眉入了内室,就听见哐当一声响,温母又把药碗给打翻了。
严素榴娇媚一笑,擦去衣袖上的药渍,吩咐侍女:去把药再端进来。
她娇声道:母亲不必如此,您厌恶我,可我呢,却是实实在在关心您的身子。这药,我命人熬的多了,您打翻了这碗,还有。只不过,这药要二两银子一副,都是温郎的俸禄。如今,严县主和离走了,把自己的嫁妆也带走了,府里吃的用的,都是温郎辛辛苦苦挣的。您可得仔细些闹,这糟践的,都是温郎的血汗。
母亲抬起的手放下,很是委屈,最后居然配合的把药给吃了。
温谯站在门外,迟疑了片刻,没有径直进去。
麦氏睡熟后,严素榴才从里头出来,见到温谯,惊喜不已。
温郎,你回来了!
温谯一时不知该怎样面对她。
这几日,你在府中如何?
严素榴伸手欲挽他的手臂,温谯却十分自然的避让开了。
严素榴缩回手,还是笑道:挺好的。温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我是对你极重要的一个人,管家发下话去,谁也不敢怠慢我。
温谯望了她一眼,又问:你来母亲这里,母亲对你如何?
严素榴灿然一笑,樱唇绽开:母亲问我,可是嘉陵故人。她知道了我是谁,非说要给我出气,还罚了自己身边的婆子。我劝母亲了,可母亲说,人不可忘恩负义,非要罚她们呢。温郎,我想,母亲还是很喜欢我的
温谯看着她,这长长的一眼看的严素榴,心里心虚不已。
严素榴想了想,自己没做什么,也没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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