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就不回来了!
季云司终于认真看向她。她还生着病,走路都艰难,却能理直气壮的说这种话,看来她确实想了很久了,不是一朝一夕的冲动想法。
你公司呢?打算怎么办?季云司的声音也听不出怒气,似乎是不想跟伤病中的她发火计较。
卖了吧,你想买吗?她问。
如果是买你还有点兴趣。他听不出情绪的笑了笑,把她身上全部擦拭一遍,怕她着凉似的贴心盖好天鹅被。之后仿佛把她刚才的话当成无稽之言般,云淡风轻的出了卧室,去取药。
他再次回到卧室,想为她上药的时候,她正躲在被子里哭。
怎么了?
我真的没办法喜欢你。她沉闷隐忍的哭声传来,似乎打破了早已心照不宣的假象。
他手里的药箱晃了几下,瓶子掉落出两个,他俯身,弯腰,捡起来,放在桌上,动作僵直,神情维持着冷淡,却掩盖不住失落和伤感。
伫立两分钟,漫长的沉默着,他最终说,知道了。
第45章 不敢
不要难过,就像你说的, 我本来就不配被喜欢是我的问题, 与你无关。又隔了漫长的一分钟, 他再次开口,先上药吧。
季云司走近床边, 把她蒙着头的被子向下拉, 捏捏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努力笑了笑, 不哭了,嗯?再哭就不漂亮了。
宋潇本来就很心塞, 听他说完刚才的话, 就更心塞了。他说, 他知道他不配被人喜欢可这话是她当初故意说的气话, 他为什么当真了。
她本来以为他身居高位,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流言,一笑置之。她以为他的内心很强大, 无坚不摧, 只会肆意摧毁别人。可是她为什么从他的话里感受到爱而不得的绝望。
季云司很快拿着药箱,找了只橡木凳子搬到床边,小心翼翼拉下她的被子。像位尽职尽责的医生, 面不改色的开始上药。手法却比护工还贴心, 触碰到的地方都是刚感觉有些疼, 他就很快移开, 再将棉签棒换另一个方向。
他花了近二十分钟上药, 将医药箱放回原位,回头叮嘱她,先等半个小时,等药剂挥发一段时间,不粘腻了才能盖被子,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些。
他把空调温度调高后,还亲自用手在出风口感受风的大小和体感温度,解释道,温度也不能太高,药里有一种修复疤痕的成分,平时都在0度的冰箱冷藏着,温度太高会失效。
他调到23度之后,又感觉温度太燥,把温度向下调成20度。去隔壁屋子里找了三个充电暖手袋放到她身边。
宋潇看着他忙前忙后,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他,心里依然很压抑。
十几分钟后,她感觉床边一沉,睁开眼睛扭头,看到他半靠在床的那侧,低头注视腕表计量着时间,侧颜美如画。根根分明的长睫毛,手臂抬起的高度和他肩膀及脊背的弧线很恰到,微抿的薄唇,都说薄唇的人薄情,可是他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称之为薄情
她到底把他的心伤到什么地步了,只观察他的表情是看不出来的。他始终是做得多说的少,就算被人误解,被人诬陷,他只是皱皱眉,吩咐手下的人去解决。可是现在伤他的人是她,他会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还没留意自己专注盯着他看的时候,不知不觉泪眼迷朦了。
季云司转过头,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沉默的用纸巾把她眼泪擦去,他这次没有再用以前那么宠的方式吻去,只是冷静的对待,和她划分界限。
她心里觉得空了一块,好像一直以来被他宠坏了,他一旦变得疏离她就有些受不了。
她都有些哭红眼了,开始哭就没停下来过,季云司越给她擦她哭的越凶,像是故意给他找麻烦一样。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矫情,像哭哭啼啼的讨人厌的五岁小女孩,她好不容易勉强收住,支支吾吾的解释,季老师,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听我以前瞎说怎么会不配被爱,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你真的很好
季云司并没有看她,只是出神的望着对面墙上的艺术画,静止的状态。
过了好几分钟,宋潇都以为他没在听她讲话,他却突然出声开口问,那我不值得你爱吗?
她原本要合眼休息,直到迷蒙的听他说话,猝不及防的,她连忙睁开眼睛,对上他认真询问的眼神。
她听的心惊肉跳,只敢在心里说,不是值不值得。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认识一个人,还要和他发展成这样的情感,尽管是被迫,可她确实深陷了。但理智还在拉扯着她不断后退,因为她的内心深处几个声音在交战,告诉她:他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的,把她当成替身的,肆意玩弄她的,要看她笑话的,唯独没有喜欢她这一选项。
她知道自己还是要防着他,可还是情不自禁被他的一举一动感染,她知道自己是个矛盾体,感性和理性在打架。
所以她说,值得,但是我不能。
季云司和刚才一样,听到她的话也没什么大反应,依然看着艺术画,那画上画的是一片大沙漠中,独自行走的旅人。最后他轻声说,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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