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双眼一亮,噢?这次又是什么?
负责禀报的士兵眼神也透露着兴奋,二十车粗粮米面,四十担盐,两百多头活猪、活羊,另外还有五百坛烧酒。送物资过来的掌柜说,酒肉是沈老爷特地送给我们魏家军的,将军可自行处置!
听到这话,旁边一个叫黄德的副将激动地抚掌赞道,沈老爷高义啊!
是呀,多亏了沈老爷。有了这批米粮,粥棚又能再撑半个月了!旁边一个文质彬彬的军师附和。
黄德不理他,搓了搓手,舔着脸对魏广道,将军,您看那酒我们是不是早点分一分?
其他将领没有黄德那么厚脸皮,可是听到这话也纷纷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将军,显然非常赞同。
魏广也是好酒之人,闻言大手一挥就要同意,他下手的魏谨锋拦了一下,将军,那些酒肉虽然是沈老爷送给魏家军的,但是我们在城里喝酒吃肉,难民们在城卫忍饥挨饿着实不妥!
魏广傻眼了,那怎么办?
酒肉就在眼前,难道他还吃不了了?
说实在的,这点酒肉拿出去分给那些难民,一人都吃不了一口。还不如分给辛苦了两个月的将士们,祭一祭大家肚子里的酒虫!
刚刚开口那军师提议道,不如每日宰杀三十头猪羊,剔下大肉给将士们进补,骨头、下水熬进粥里,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至于那五百坛烧酒
魏广开始还在点头,听到自己最关心的烧酒,两只铜铃大眼目不转睛地瞪着军师,就怕他一开口就把自己的宝贝分出去了。
黄德等将领也是一样
军师嘴角抽了抽,至于烧酒,那就留下两百呃,一百五十!五十坛备用,其余的大家伙儿分了吧
一连改口三次,军师也表示心累得很。酒这东西用处可大了,不仅可以发给伤重的士兵消毒镇痛,还能用来防疫,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贿赂难民首领。
再说他们将军宴请城里的乡绅富户,也得有酒才行。之前他们就是靠着把人灌得半醉,又激又哄才骗得他们割肉,等人清醒过来,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然他们哪儿来的银子设粥棚!
好,那就这样办吧。魏广满意了。
将军英明!黄德等将领也很高兴,对着自家将军狂拍了一通马屁,就迫不及待地赶去领自己那份烧酒了。
魏广也想去,可是魏谨锋叫住了他,爹,你不觉得沈家一二再,再而三地送物资过来,有些过于殷勤了吗?我们和沈家素无交情,就算沈望有事相求,雪中送炭一次也就够了。这次甚至送了酒肉过来,指明是给我们魏家军的,我总觉得他在谋划些什么?
魏广挥挥手,不在意地道,我们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大不了就是出点力气的事!再说了,我不肯答应,他沈望还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答应不成?
魏谨锋一想也是,不管沈望所求为何,主动权都在他们手上。
魏广见他沉默,连忙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没事我就先走了,我得去盯着我的烧酒,不然那帮王八蛋准得给我昧下个十坛八坛的!
魏广父子此刻还不知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等他们知道沈家的浪荡子骗走了自家的宝贝哥儿/弟弟,想动手把人揍一顿,也没了底气
***
魏承悦稀里糊涂地走错了方向,但他的运气不错,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因为意外错过宿头,半夜还在赶路的姚学林和墨竹两主仆。
远远地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过来,两人还以为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直到魏承悦开口叫住他们,他们才发现对方是人。
还是一个熟人。
虽然只是茶寮一面之缘,但两主仆都因为魏承悦一顿能吃三个馒头,而对他印象深刻。
只是
你怎么是个哥儿?!墨竹奇道。
好好的哥儿,为什么要扮成女人?
对,我是哥儿。魏承悦点点头,也没解释,只焦急地道,我和沈我相公不巧遇到了山贼,他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你们去哪儿,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天色昏暗,墨竹这才注意到他满身的血迹和背后背着的男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当然,快上来吧。姚学林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叫上墨竹一起,小心地把魏承悦背后的江燕澜扶到车厢里。
他为了避嫌,并没有呆在车厢里,而是要和墨竹一起坐到车辕上。临放下车帘的时候,又对魏承悦交代了一声,小柜子里有干粮和水,第二层有外敷的伤药,你给自己处理下伤口,顺便吃点东西吧。
魏承悦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袖口还在滴血,受伤的地方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让他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他捂着手臂,低声道了谢。
姚学林确实是个正人君子,虽然魏承悦和江燕澜身上的谜团很多,他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重新上路之后,他才想起跟魏承悦交代一下去哪儿的问题,于是隔着车帘跟他商量,再走几里地就到洪安镇了,我和墨竹原本也打算去洪安镇投宿。沈兄伤得这么重,不如就近去镇上找个大夫,沈夫人觉得如何?
听到沈夫人三字,魏承悦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好,我们就去洪安镇吧,麻烦姚公子了。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客气。
墨竹直接将驴车赶到了医馆门口,又卖力地砸门,把医馆的大夫给砸了起来。
大夫本来很不高兴,可是看见满身是血的江燕澜,又急吼吼地开了汤药,催着学徒去熬煮。
魏承悦的伤是大夫家的夫郎给处理的,他伤得不算重,只是手臂和肩背多了几条口子。
那夫郎一边用汤药帮忙清洗伤口,一边宽慰他道,幸好你已经嫁人了,有几道口子也不碍事。你们遇上的那帮山贼也太猖狂了,一般人舍了财物就是了,他们竟然还想杀人灭口。
他说着,又问魏承悦要不要去报官。
魏承悦哪里肯答应,只摇头道,算了吧,我们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幸运了,报了官说不定还要被他们报复。
那夫郎闻言也不再劝了,最近一个月,南边来过几波逃难的人,甚至有流民杀了村里一家七八口,就为了抢那么点儿吃的。这种事情,同个村子的听到动静都不敢管呢,这小哥儿不敢报官也是正常的。
他见魏承悦情绪低落,转头又说起了别的,你相公对你真好呢,把你护得好好儿,自个儿却受了那么重的伤。
嗯魏承悦敛眸,低低嗯了一声。
他想起沈元浑身浴血,拼命的叫他跑,自己把那些坏人拦在了身后。他明知自己是个怪力哥儿,却从没想过推他出去。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魏承悦并不觉得父兄的助力比沈元的命还重要,沈元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干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
如果当时他没爆发的话,沈元这会儿已经死了。他是真的想让自己活下来,跟那个交易没有关系。
在那种关键时刻,沈元选择用生命保护他,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第39章 力大无穷的哥儿9
魏承悦他们一行勉强在医馆凑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江燕澜就醒了。在他的坚持下,姚学林和墨竹驾着驴车,带两人离开了洪安镇,到隔壁村里赁了一间院子,暂且住下来养伤。
他这番举动让墨竹有些嘀咕,但是姚学林好像一无所觉,不但十分配合,还主动留下来并没有急着离开。
多亏他们没有走,江燕澜住进来的当晚就发热了。三人守在床边照顾了一夜,又是灌药、又是擦身,好不容易才化险为夷。
魏承悦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第三天中午江燕澜醒来之后,突然发现小恶犬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再对他横眉竖眼,态度还殷勤地不得了。
他一开始还有点受宠若惊,时间一长又浪了起来,花式挑战起了人家的底线
我渴了,想喝水。江燕澜躺在床上,瞄了一眼单手支着下巴,乖巧坐在门槛上的小哥儿。
哦,好,来了。魏承悦从廊下的小炉子上收回目光,起身回到屋内,翻开桌上的茶杯,往里面倒了一杯温开水。
他走到床边,先把杯子搁在床头小几上。自己则坐上床沿,伸手扶起床上的男人,端着杯子手把手地给他喂水,态度自然。
江燕澜享受着小哥儿的悉心服侍,感觉还挺美的。喝完一杯水,又吵着嘴里没有味道,想吃果脯。
魏承悦为难道,马上要喝药了。
江燕澜瞄了他一眼,默默翻身背对着他,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今天村里有人卖鱼,我买了几条鲫鱼,喝完药吃点鲫鱼豆腐汤好不好?
魏承悦不会杀鱼,还是墨竹帮着处理的,幸好熬鲫鱼汤并不麻烦,只要小火看着就可以了。其实他以前哪会做这些,只是为了江燕澜才开始学。
江燕澜躺着不动,他想看看小恶犬还会不会继续哄他。
事实证明魏承悦会,他想了想,提议道,我们没买果脯,红枣吃吗?
江燕澜见好就收,愉快地转过身来,吃。
魏承悦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一双漂亮的猫眼波光潋滟,差点把床上某人看呆住了。
他很快去而复返,喏,只能吃五个,剩下的还要留着炖鸡呢。
五个?五个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江燕澜皱眉抱怨了一句,见人要把手收回去,连忙服软,好好好,五个就五个吧,总比没有好。
魏承悦见他靠在床上,小孩子似的往嘴里塞红枣,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来到廊下,垫着厚厚的帕子,从其中一个小炉子上取下药罐,倒进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空碗里。
魏承悦等滚烫的药汁晾得差不多了,才送到江燕澜面前,呐,现在刚刚好,凉了就苦了,快喝吧。
江燕澜冲他勾勾手指,等人靠过去了,才笑着伸出左手道,张嘴。
魏承悦听话地照做,很快感觉口腔里多了个外韧内软的东西。稍稍嚼了嚼,属于红枣的甜味渐渐蔓延到舌尖上,让他一颗心也跟着甜了。
江燕澜也不矫情,一口干了那碗比黄连还苦的药汁,又喝了一杯温水,才把那股苦味冲下去。
喝了太多水的后果就是,他没一会儿就想上厕所了。
魏承悦抿抿唇,我抱你去吧。
不必!江燕澜连忙拒绝,我只是受了伤,又不是腿断了。
之前上厕所还是墨竹或者姚学林扶他去的,可能是魏承悦把他照顾得太好了,两主仆觉得尴尬,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魏承悦最后还是扶着人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江燕澜用手指在他颊上刮了刮,明知故问,你很热吗?
手下的皮肤触感极佳,离得近了甚至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江燕澜弯着桃花眼,觉得小恶犬的脸像只成熟的水桃,饱满红润。
魏承悦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这一下更是差点把人丢出去!
你,你他习惯性的想要瞪人,可是表情表情还没做出来,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他怕自己凶恶的样子把沈元吓到了,他可是当着他的面杀过人的!
我什么?江燕澜好整以暇。
没什么,我去端鲫鱼汤。魏承悦把人放回床上,转头羞涩地跑了。
他能怎么样呢?凶又不敢,打又舍不得,登徒子简直吃定他了!
***
住在同个院子的姚学林等到魏承悦离开才过来,看着江燕澜的目光有些犹豫,沈兄。
江燕澜悠然靠坐在床头,对他的眼神好像无知无觉,姚兄怎么过来了?
姚学林顿了顿,老老实实地作了一揖,敢问沈兄可是首富沈家的独子沈元?
如果我说是呢?
姚学林双眼一亮,马上改了称呼,我愿为沈少效力。
噢?
沈少,实不相瞒,我先前在茶寮说谎了。家父并不是什么地主老爷,而是在燕京为官。我只是个庶子,嫡母家族势大,千方百计阻我科举,还把我赶了出来。但我对行商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愿辅佐明主争夺天下。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回燕京。
江燕澜笑了起来,你对行商没有兴趣,偏要投靠做生意的沈家,是不是自相矛盾了?还有,谁说我要夺天下了?
姚学林缓缓摇头,世人皆传沈家独子是个风流浪荡的纨绔,但我观沈少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清沈家已经是人人想抢的香饽饽。沈少若不想夺天下,长武城那么多哥儿,为什么偏偏要带走魏家这个?
萧家把少城主夫人的位置给一个哥儿,可想而知这个哥儿是值得拉拢的。魏广和魏谨锋是天下闻名的悍将,沈元又把魏承悦哄得一心只有他,想做什么已然是昭然若揭了。
如果不是沈元伤得太重,他甚至怀疑追杀这一出是沈元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不然当初在茶寮,魏家哥儿听到一点流言就气冲冲地走人,现在却乖巧得不得了,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不怪姚学林怀疑江燕澜的用心,他实在是看不出魏承悦有什么特别的,能让见多识广的沈元冒着得罪长武城的风险,带他私奔。
姚学林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不止他,江燕澜的脸色也变了变。
原来门口的人正是端着托盘的魏承悦,他不知何时回来了!
姚学林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若坏了沈少的事,别说投靠了,不被记上一笔都算好的。
早知道这样,他该晚点再来的!
江燕澜和姚学林都紧张地看着魏承悦,魏承悦眉毛都没动一下,一脸平静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他看看江燕澜,又看看姚学林,你们要继续,还是等我喂完了再谈?
姚学林有点尴尬,我,我等会再过来吧
他自诩斯文人,背后说人长短被当事人听到,现在只想赶紧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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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拯救的男配HE了[快穿]——海毓秀(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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