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市不算小企业，小企业基本上都关停了，就是我这种规模的生产工厂都有二十几家，那种集团也有十几家，原料需求量非常大，每天早上八点，都去利隆集团的销售总部去购买原料。一天买进几百万上千万的原料都很正常。要是一口气买空利隆集团提供的全部原料，咱们两口子把家底儿都算上，房子车子店铺都压上，工厂也算进去，三个我，不一定能买下一天的原料总价。但是一天不够啊，怎么着也要一个月。你老公我开一个银行估计都不够。
    燕至鄙视的瞟他一眼。
    你把原料一口气都买下来别的公司也会记恨你的呀。市场这么大，需求这么多，原料就是一块蛋糕，每个公司都有固定的份额。你把付军那份吃下来，付军就没有东西可吃，这不就行了吗？
    但是我要坚持一个月的话，资金还是很大。咱们家工厂和荣盛实业相差不多，我每天从利隆拿到一千万的原料。如果吃下荣盛实业，我每天就要准备两千万。一个月呢？无形中我要投资多一倍的资金。多出来的原料怎么办呢？生产，我马力全开生产，销售还是个问题。年底了进货的都不多了。只能压货。等明年开年看看钢材价格趋势。如果年后的价格上扬，这批货就能赚。偏低，就要赔。
    但是你有货在，不发愁卖掉。
    话是这么说，有货在，不愁卖。但主要是购买原料的资金。可以压着货，但是原料是先交钱后给货的，现货卖不掉，资金无法回笼，原料就买不到。
    燕至坐直了，摸着下巴皱着眉头。
    陆江继续说着他的计划。
    我有这个打算，付军在唐城市得罪的人也挺多，利隆老板那边也好说上话。我联合几家公司一起瓜分了属于付军的原料，这么一来每家只要多出几百万就能让付军买不到原料。
    但问题是，你联合的那几家公司愿不愿意和你一起吃下这批货？
    燕至抓住重点了。
    你说对了，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你等下啊，我顺一顺、
    燕至对这种生意了解得不够多，他要想想。
    你想吃下付军分到的这一千万的原料，让付军一连一个月买不到原料。他就没米下炊就要赔违约金。但是你想吃下资金还不能快速回笼，所以你吃起来有些费劲。你想让别人一起帮你，但又怕别人不参与。那么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吃下付军这些原料，吃一个月，付军就完蛋了？
    对。是这个说法。但是唐城市市场份额几乎都固定了，谁能取代付军吃下这么多钱的货？年底了，各大公司集团的都采取观望态度呢。
    一天一千万？三十天三个亿？数还真不小呢。
    燕至嘟囔着，有些自言自语了。
    我去试试，和利隆老板说说，再谈谈其他公司的老板的意思。非报复他不可！
    陆江下了狠，他把家底儿都算上，能扛一个月。能和付军斗到底。
    只要他扛过去，钢材价格不大幅度跳水，销售上的去，他手里有货，也不会赔钱。
    按照以往几年的惯例，年后钢材价格都会小幅度上涨，他不就押对了？用较低的进货原料大批量进购原料，在年后价格上扬时候卖掉库存，还也能赚一笔呢。
    行了，这事儿我去搞定，不会让你白吃亏的。睡觉了！
    陆江说出去了，心里痛快的多了。想好了就去实施。他要逼着付军给燕至赔礼道歉，再赔的就剩裤衩子！
    就是利隆集团那，只要有钱谁买都卖原料吗？
    燕至还不睡觉，打听着细节。
    在利隆集团开个户，存进去一笔钱，每天早上八点到八点半，销售原料，提前付款的基本上都有原料，但是原料太少的话，先到先得。不用半个小时，原料一扫而空。每家公司的采购经理都是大牛人，能抢能挤！
    那有卖不掉的时候吗？
    没有。限产后原料是国家管控的，不多，去的晚了就抢不到了。没说嘛半个小时，一扫而光。在利隆集团开户打一笔预付款，到了余额几百万的时候人家利隆集团就会提醒，不及时补款，发完和金额相等的货，马上销户。
    这样啊，看来利隆集团真有钱啊。
    那是国企，国家控制的。管理很严格的。提供唐城市百分之九十的原料供应呢。
    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呢？私人的了？还是能买的到啊。
    价格高啊。假如说啊，利隆集团的原料一百块的话，私人的就是一百二，钢材销售也就一百三，人工运输消耗坏损，加在一起的话，从私人手里买高价原料，准赔。要么就是原料质量不行。没质量公司怎么有信誉？私人的一般就销售给很小的工厂，很小的工厂用工少，耗损少，能赚上一些。大一点的公司都不买私人的，赔太多。
    哦，我懂了。
    燕至这下明白这一行的细节了。
    那意思还是说这个吞下付军份额的人必须存在了。
    不该和你说的，你别跟着我一块发愁，我心里有数。
    我是你男朋友啊，烦心事不和我说和谁说？
    燕至拍拍枕头。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放手去干吧，赔了没关系，我有手艺，一个纹身能赚不少呢，养你不是问题。
    陆江弹了燕至的脑门一下。弹得燕子疼的嘶了一声，瞪圆了漂亮眼睛，别以为你情绪低落我不揍你啊！
    赶紧呸，说什么丧气话。你要祝我发大财，大发特发，发大发了，你就能有阿斯顿马丁一个系列！
    发发发，特发大发！
    陆江听着吉利话这才高兴，躺下把燕至搂过来。
    你不在家的时候，你姑妈来过一次。
    燕至玩着陆江的手，汇报着陆江不在家的情况。
    你怎么没和我说？
    陆江有些紧张，他就这么一个亲姑姑。比亲妈还亲。没有为难燕至吧。燕至是不是也吓一跳啊。
    你走的第二天晚上小老太太就来了。也没说别的就是问问小蔡的情况。问我是不是你嘴里说的男媳妇儿。我说是你男朋友。姑姑就是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有分寸，叮嘱我们俩认真的过日子。对了，还给我买了二斤糖果，你和她说过我喜欢吃糖吧。
    燕至觉得好笑，他真没有做好和陆江家里人见面的准备，陆江也说过他没爹妈只有姑姑一个亲人。小老太太就来了，搞得他有些尴尬，但小老太太并没有对他刨根问底甩脸色的。整体印象还不错。
    就是咱们俩确定关系后我回去看过她，姑姑把我养大，我要告诉她一声我有媳妇儿了。没为难你吧？
    没有。还是担心小蔡，我听你的意思是小蔡不会有事就安慰几句，小老太太放心了就回去了。
    我不到十岁爹妈闹离婚就分开了。我判给了我爸，我爸出去打工就把我丢到姑姑家。我爸在外地又和别的女人同居就没管过我。我是我姑养大的。要说为啥成了大混子地头蛇，也是为了保护我姑。
    陆江拍着燕至，把这些事情当成睡前故事说给燕至听。燕至听的认真，眼睛不眨的盯着陆江让他说下去。
    家里俩小孩儿普通家庭也承受不来的呀，姑父的工资不够，我的生活费我爸根本就不给，我姑就去摆个地摊。
    第六十一章 报复计划开始
    那时候也十三四岁了，小蔡七八岁，我们哥俩也能帮着我姑收个钱，但是有小流氓啊吃东西不给钱，那就打架呗。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越大名声越厉害，从夜市一霸变成校霸在变成这一片的街霸。就越来越厉害了，手下人也越来越多了，稀里煳涂的我就成地头蛇了。
    燕至笑出声，他估计还琢磨没干啥呢咋就变成老大了。
    后来不是开了梧桐朝吗？我姑也担心我出事，有钱了入股开厂开公司，谁还愿意做那种事，这不就洗心革面了。我爸后来也出意外去世了，我就这么一个姑了。她催我找媳妇儿，是想让我早点成家有个人照顾我，我们俩在一起的那天我就和我姑说了。我姑不是很接受但是说我这么大了打也打不动骂也不听，就随我吧，不过胡搞不行。媳妇儿啊，虽然这是我姑，我孝顺她应该，但是，就是，我是说，就是万一她对你有些甩脸子，你那啥的时候就稍微忍一下行不。你回头打我骂我我跪着都行，别和我姑正面呛，她心脏不太好。我去劝说我姑，不再让你受这种委屈了。
    陆江知道如果姑姑故意的刁难燕至，让燕至忍一下不公平。那是受委屈呢，但是养他长大的亲姑啊。
    你姑很好。燕至捏住他的手安抚他。临走之前还说小蔡回家后让你带我回去吃饭呢。还问我爱不爱吃红烧排骨。她给我做。你姑也是我姑，把你养大不容易，看你面子我也不会四六不懂啊。
    好媳妇儿！
    陆江啃了一口燕至，亲的都出响了，脑门都让他啃红了。高兴了。
    好啦，时候不早了，明早上我还上班呢，想办法和付军斗一斗呢，睡觉吧啊！
    在脸上又啃了一口，抱着燕至秒睡。
    燕至看着天花板。
    欺负我男朋友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不就是钱吗？我没有咋地？
    燕至嘟囔一句，看到床头柜上放的钱包了。
    哎，还真别说，是没钱。钱包里只有两千块了，还是陆江出差前给他的零花钱、零花钱都要男朋友给，豪言壮语说的没啥底气啊。
    躺了一个多小时，燕至小心的起来。陆江还在沉睡着呢，没有醒。
    燕至摸着手机蹑足潜踪的离开卧室。
    陆江回来的晚，但是早上没有赖床，还有些着急呢，秘书和采购副总都在楼下等他，要一起去利隆集团。
    本来这就是采购经理的事儿，但是陆江要报复付军，准备按照计划去实施。
    燕至起来的时候陆江正在忙活做早饭。
    你这顿凑活着吃，晚上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秘书和副总都在等我。你帮我把公文包和大衣拿出来。
    陆江一边摆弄着煎锅，一边嘱咐燕至。
    燕至答应着。把这些东西准备到沙发上。
    我去丢个垃圾。
    燕至说着就拎起垃圾袋开了门，不管陆江说你放着我下楼就丢了！
    燕至到了楼下，副总正在翻看今天的钢材行情，秘书赶紧捅了捅副总。
    燕先生！
    秘书对燕至一笑。
    燕至还蛮喜欢陆江这个秘书的，小丫头二十五六岁，个子小小的但是又飒又野牙尖嘴利，小辣椒一个。
    在这等着干嘛，你们吃饭了吗？他正做饭呢，都上楼一块吃。
    燕至招唿着秘书和副总。
    不了不了，陆总说十分钟后就下来了。利隆销售部八点开门，必须快点赶过去、
    燕至摸了摸口袋，从口袋摸出一把糖果。都是陆江帮他装的。
    自己塞嘴里一个，给副总一个，剩下的七八块都给了秘书。
    小齐啊，吃糖。
    陆江秘书叫小齐，张小齐。
    谢谢燕先生。
    小齐，昨天出什么事儿了，他回来气的脸色难看，觉都没睡好。也不和我说，你和我说说怎么了？我好知道怎么哄他。
    燕至担心的看看楼上。
    哎，看他生气我却无能为力真的太难受了。明明说了做彼此的知己和依靠，怎么就不和我说不高兴的事呢。小齐，你能告诉我吗？
    还不是荣盛实业的付军说了脏话侮辱你，把陆总气得暴跳如雷，一电脑就把付军给打倒在地。
    小齐这丫头心直口快，一看燕至担心，马上把昨晚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他说，陆总想要这生意就把你献出去，你这么好看肯定能睡出订单！陆总急眼了，差点没把付军的鼻子打断！我也打架去了，用高跟鞋踹了付军好几脚。
    好下属！好姑娘！巾帼英雄！
    燕至对小齐挑起大拇指，夸得小齐下巴一抬，朝天小辣椒！
    副总赶紧推了下小齐，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说呢。不知道陆总嘱咐过不许和燕先生说这些话，污了燕先生的耳朵。
    付军嘴臭这是出了名的。燕先生别往心里去。
    副总安慰着燕至，别听这些话就发脾气了。
    燕至抱着肩膀一笑。
    我确实长得很漂亮。
    就是！
    一个自吹自擂的，还有一个捧人的。
    燕至笑出声了，副总也气笑出来。小齐这秘书就是个狗腿子。
    还在这聊天，大衣都不穿就不怕冻坏了？赶紧回去吃饭！
    陆江拎着电脑包下楼了，对着燕至一瞪眼。
    夫威好大的！燕至做个听话的小乖乖，马上回楼上了。
    看着车子开走了，燕至摸摸脸。
    好久没人拿我这张脸说事儿了。
    嘴角一扬，眼神狠戾。
    利隆集团的原料销售大厅，就是一个超豪华五星级酒店摆设。
    别看抢原料的现场就像超市鸡蛋打折时候一群大妈撕头发扯裤子打架一样争抢画面，其实这群抢原料的副总们才是真的有钱啊。
    最小订单是百万，大的订单一次都是上亿，普通的还在千万级别。
    这群款爷手里谁不握着几千万啊。真和抢菜一样不要钱似得往上冲。
    利隆集团招待得也好，里边的销售大厅是抢货的，外边大厅有自助早餐，酒水，中西合并南北大菜啥都有，沙发按摩椅配套设备充足。在不到时间抢货的时候，款爷们都风度翩翩，吃着早饭，闲聊着。
    一到时间就往里冲，四五个窗口一起开，快的时候十五分钟结束。成交金额惊人。
    来抢货的副总们不是公司老板直系亲属，就是采购达人，个个身怀绝技。
    在开抢之前，谁和谁都是好朋友，毕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见面，每天早上都见面，除非公司换人了。
    也都认识熟悉，一起吃饭用餐的。
    陆江进来所有人都和他打招唿，销售大厅的自助餐区人头攒动，放眼过去有四五十人，都是老朋友了。
    陆江扫视一圈后坐到了角落沙发上，小齐给陆总副总去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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