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安娜心态爆炸地复习时，黄尚已经在克尔苏加德的带领下，办理了相关证件，第二天就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魔法学徒，领了一身蓝色的法袍。
    确实光荣，单就达拉然魔法学徒的身份，去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能成为贵族的座上宾客，更别提那件法袍是堪比银鳞胸甲的上好装备，提升精神与智力，让所有穿上它的人，对于元素的认知都更加敏锐。
    这玩意在外面是有价无市的，想买都买不到。
    而当天下午，黄尚就正式上课了。
    大法师课程。
    “今天，继续防御学。”
    “有新同学，你们谁为他讲解一下这门课程的基本要点？”
    克尔苏加德穿着式样古老的紫色法师袍，手中带着一柄以宝石装饰尖端的手杖，腰杆笔直地立于中央，看向四周的学徒们。
    所谓四周，其实偌大法师塔课堂里面，只有六个人。
    准确的说，是两个人类，四个精灵。
    黄尚和克尔苏加德是人类，另外四位前来上课的，是来自银月城的精灵。
    达拉然里面，精灵的数目不少，黄尚这段时间在街上溜达，就碰到不少精灵。
    他们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高傲，用鼻孔看人，反倒很有礼貌，遇到了有时候也能聊几句。
    这也正常，能够离开精灵故土，来到人类国家学习的，本来就是开放一派，不会有什么顽固老旧的恶习。
    现在一位女性精灵学徒，就代替惜字如金的老师，向新同学讲述课程要点：“防御学是所有学徒必选的魔法大类，它的学习目标，是建立魔法屏障及结界、消除物理及魔法能力、驱逐来自异界的生命体，防御学的核心，则是解除和隔绝……”
    女性精灵娓娓道来，另外几位精灵学徒则补充道：“作为一名施法者，一定要清楚魔法本身的结构和运作方式，防御学就是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解构每一个法术及其具体运用环境，在吃透法术的基础上，再进行防御，防御学运用得当，完全可以拿来进攻。”
    说着，精灵学徒双手展开，施展了一个标准的魔法护甲，然后又施展了一个驱散，将两个合在一起。
    嘭！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两道法术开始进行着激烈的交锋，点点元素逸散，形成灿烂的光辉。
    这一幕确实用事实证明了，防御学也能拿来进攻。
    俗话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有些时候，防守也能是最好的进攻。
    克尔苏加德面无表情地听着众学徒说完，也不赞同，也不反对，法杖一点，落向书桌上的一沓手稿。
    数十张魔法书页，在他指挥下飞到每人面前。
    黄尚看过去，就见每张魔法书页上，都亮起银白的魔法符文，是一种有别于大陆语言的魔法文字。
    这些魔法文字并不固定，每一个都由成百上千个细小的魔法符号组成，蕴含着庞大的知识点。
    克尔苏加德抬起紫色的袖口，挥手拂过，一个个符文此起彼伏地被激活，印在每人的视网膜里，形成最方便记忆捕捉的形式，烙印到脑海中。
    如此直观的方法，才是魔法的教学。
    于是乎，在克尔苏加德的讲述下，每个人进行着各自的学习。
    黄尚发现，他和另外四位精灵学徒的课程并不一样。
    虽然同为防御学，但那四位资深学徒，有的在改造自己的魔法护甲，有的在塑能自己的魔法屏障，还有的在制造一种类似于机器人的魔法构装守卫。
    而毫无意外的，他要从最基础的魔法结构学习。
    同样，克尔苏加德的传授也不一样，当学徒们遇到难点时，可以向他请教。
    他一一回答，丝毫不乱。
    并非一心多用，而是魔法节点完美错开了每个人的问题，不愧是大法师的境界。
    黄尚观察片刻，就将注意力落回课本中来，开始飞速地补充起基础知识来。
    他有着圣光的基础，这些关于奥术能量的使用，几乎是一蹴而就，瞬间上手。
    有些把握不住的难点，还未请教，克尔苏加德已经主动教导。
    这样的环境下，进步自然飞速。
    不仅会走，很快还学会了大跳。
    完全注意不到时间，四个小时就过去。
    当晚六点的钟声敲响，四周防止打扰的屏障缓缓褪下，一堂课上完。
    “最后，例行精神力检查！”
    克尔苏加德看着五个学徒，依旧是面无表情，将精神力荡漾开来。
    这是例行公事。
    一个法师的精神力，可以最直观地体现出他的魔法造诣和心灵状态。
    所以在学徒期间，检查精神力，就成为了导师验证学习成果的环节，还能查看学徒有没有学歪，会不会走火入魔。
    下一刻，在场五名学徒同时展开精神力。
    相比起克尔苏加德的精神力，是北极寒冰，悬崖峭壁，从下方看去高不可攀，令人生出由衷的敬畏，这群精灵学徒的精神力，就如同一轮太阳轮廓，高高在上，散发出光与热，普照大地。
    哪怕表面上谦逊许多，精灵的骨子里面还是傲然的，展现出自己的精神力后，他们看向最后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肯在克尔苏加德麾下学习的人类。
    别看他才学习了第一堂课，越是这种精神力最初勃发的时候，越能看出潜质，尤其是这位还是保送上来的，并未进行过正统的测试，更让他们心中生出好奇。
    这位最不合群的肯瑞托议员，到底收了一位什么样的弟子呢？
    “太阳井光辉在上，这股精神力！”
    当精灵们的感知蔓延出去时，脸上很快露出动容。
    因为在他们面前展开的，是一片平静的湖面。
    无论是北极寒冰，还是太阳大日，都倒映在平静温和的湖面上，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关键是，这湖面很大，波光粼粼，蔓延开来，延伸出教室的边缘。
    那种感觉，就像是达隆米尔水系。
    洛丹伦人一切农业与商业活动，都是以水系为中心运转，养活了数倍于精灵之上的人口。
    现在这位王子的精神，就像是那母亲河一般，孕育出勃勃生机。
    “好！”
    克尔苏加德都为之侧目，默默点头。
    根据收集来的情报，这位的名字从小就在洛丹伦的大地上回荡，现在精神力则重现出国家的命脉，这其中的关联与奥秘，实在值得研究。
    不过念头一转，就被他抛之脑后。
    与通灵术相比，都是小道，都是小道。
    “阿尔萨斯吗？来自洛丹伦的年轻王子，不简单！”
    见多识广的精灵为之侧目，同时也明白了，严肃认真到苛刻的克尔苏加德，为什么会选择这位作为亲传弟子。
    他们带着羡慕与释然，告退出了法师塔。
    接下来，就是属于核心传人的课后辅导了。
    克尔苏加德满意精灵知情识趣的态度，魔法杖抬起，空间传送的波纹荡漾下来。
    黄尚只觉得眼前一花，毫无移动和失重感，已经来到了法师塔最顶层的房间。
    这是个奥术能量流动肉眼可见的地方，墙面上纹满了活动的魔纹纹路，它们会自动分散结合，不断组成新的结构，每几秒循环一次变化，使得防御体系发生改变。
    想要偷窥这里的法师，除非能力与克尔苏加德天差地别，否则绝对办不到。
    而达拉然里，那样的法师还不存在，哪怕是安东尼达斯都不行。
    所以这里是法师塔的核心，真正的私密空间。
    黄尚看着中央的两把椅子，来到其中一把上坐下，看向克尔苏加德：“你要教我通灵术？”
    克尔苏加德则坐在另外一把上，背后是一座高达五米的书架，微微摇头：“现在你还没有资格学习通灵术，先定目标，成为一名大法师。”
    “这真是一个小目标。”
    黄尚呵呵一笑。
    达拉然有固定居民十万人，其中九万多人是法师学徒、未成为学徒的待考贵族子弟以及仆从，五千多人是正式法师，大法师共有六十七位。
    现在克尔苏加德一开口，就直指那十万人中最前一小撮的六十七位大法师，其中还包括着寿命漫长的精灵……
    不过也对，毕竟是天才嘛！
    安东尼达斯二十岁就成了大法师，眼前的克尔苏加德也是在二十五岁就成为了大法师，即便是对于人类来说，接下来还有大把时间可供提升。
    所以克尔苏加德不是忘乎所以，是真的有这个需求。
    通灵术别看不被主流社会的观念所认可，但它涉及到灵魂的研究，是最高深的魔法学，普通的法师就算想要离经叛道，都没有那个资格。
    黄尚更是从来不担心自己无法成为大法师，只担心要用多久：“我该怎么学习？”
    克尔苏加德道：“庸才按部就班，以你的天赋和能力，我将直接教你魔法构装。”
    黄尚摆正姿势，露出洗耳恭听之色。
    “无论是奥术能量，还是魔法构装，都与泰坦有关，泰坦是艾泽拉斯的物种起源，造物神灵，魔法构装的最初设想，正是向往泰坦的强大，同时也以最佳的结构，容纳最强的奥术之力。”
    随着克尔苏加德，两人中央升起了道道光影，里面是一个个巨大的身影，笼罩在重重光辉中，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泰坦。
    萨格拉斯的种族，由星球的核心孕育而成，类似于漫威宇宙天神组一样的存在。
    黄尚虽然早就清楚，但还是虚心点头，正好弥补有关上古知识的缺失。
    克尔苏加德将他了解的上古隐秘娓娓道来，讲透之后，伸手一招，身后的书架上飞出数本厚厚的书籍。
    《魔法构装的基本结构解析》
    《魔法构装部件精细化》
    《魔法构装金属制作学》
    《锻造术》
    “为什么要学锻造术？”
    前面三个没有问题，第四本书让黄尚一怔。
    克尔苏加德解释道：“人类的达拉然，和精灵的银月城，在魔法构装上各有优劣。”
    “银月城有专业的构装工坊，流水线生产，这点达拉然至今也无法具备，达拉然则有许多新型图纸，其中许多由守护者麦迪文提供，在法师塔卡拉赞里面，就布置了相当规模的构装守卫。”
    “所以达拉然提供图纸，银月城打造零件，你如果不想材料被那些高傲的精灵扼住，就善用圣光，学习锻造术吧！”
    黄尚看了看自己发达的肌肉，明白了克尔苏加德的用意。
    法师是完不成锻造活计的，但他还是一位圣骑士，抡大锤，是专业的。
    这是根据学生的不同情况，做出的调整，换成其他学徒，克尔苏加德肯定不会提出锻造这项生活技能。
    “好！”
    既然是多职业的好处，黄尚自然不会拒绝，开始正式上课。
    接下来，他就明白了，什么叫丧心病狂的开小灶。
    虽然之前也不过是五位学生，可克尔苏加德回复问题的速度是有限制的，也不可能做到有问必答，但现在他不仅分门别类，深入浅出，倾囊相授，还在每个难点上布置题目，反复锤炼，争取一遍性吃透。
    两者的学习效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错不错！”
    “似乎晚上有个相约？”
    “管他呢，哪有学习魔法重要！”
    黄尚沉浸在奥术的浩瀚与构装的浪漫上，将其余杂事统统抛开。
    ……
    “综合分数：A+！”
    “大法师安东尼达斯愿意收我为学徒了！”
    “我要狠狠报复那个讨厌鬼！”
    吉安娜接到录取通知单的时候，手都在抖。
    本来还不至于这么激动，但一想到那个可恶的家伙，她就有种出了恶气的感觉。
    保送了不起吗？你的导师，不如我的导师！让你不理我！让你不理我！
    自从收到消息后，她就四处打听克尔苏加德的情况，结果反馈回来的消息却不太好。
    据许多法师说，克尔苏加德是一位天赋卓绝，但危险自闭的大法师，一切起因都是他的妻子早死，其后不仅性情大变，甚至还研究起了禁忌的通灵术。
    虽然他的魔法造诣，在达拉然内绝对能排到前六的位置，成为肯瑞托议会成员实至名归，可近来已经有不少法师提议，撤除其议会成员的资格。
    哪怕除了通灵术的研究外，他们并无法找出其余的攻击点，可谁叫你占着高位呢？
    那可是魔法界最尊贵的六席座位啊！
    尚且天真，或许会一直天真下去的吉安娜并不知道，一旦涉及到巨大的利益，这种泼脏水，在成年人的世界从来不少见。
    她听了那么多差评，已经对于克尔苏加德有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马上想联系黄尚，委婉地劝一劝他不要被保送迷惑，踏踏实实地考试，换一位导师。
    结果被放了鸽子。
    还是连续放鸽子。
    以前密语聊天，还有些话说，这些日子就变成了“呵呵”“干嘛”“在学习”……
    “我要用最快速度成为一名正式法师，让你再也不敢对我呵呵！”
    吉安娜握拳发誓，拍了拍自己的猫儿：“鲍勃，你说对不对啊？”
    主脑目光呆痴，连喵都不会叫了。
    他有喜了。
    猫发情一般会持续一个星期，而克尔苏加德这个猫奴，居然就由着自己的猫来，日日当新郎。
    而猫受孕后，一个星期后就能有反应，一个月到两个月后就能生。
    于是主脑发现，自己成功怀上了。
    准确的说，是他附身的小母猫，成功怀上了。
    但好像也没啥差别。
    毕竟为了逃脱克尔苏加德的监视，他的灵魂与肉身结合，感同身受。
    “鲍勃，你别伤心哦！”
    吉安娜见猫儿继续抑郁，赶忙安慰，继续拿来一瓶大大的牛奶，喂它喝下，这才出门去办理法师学徒的相关手续。
    吉安娜一离开，主脑先把牛奶喝完，近来他食欲大增，身子胖了一圈，再臃肿地跃了出去，沿着墙边行走，来到了一条小巷中。
    他等待了片刻，就见数道身影闪了进来，来到猫儿面前恭敬地道：“主管大人！”
    这些都是暗网轮回者。
    由于安东尼达斯的精神笼罩，达拉然是一个十分难渗透的地方，很容易得不偿失，因此之前暗网在这里是没有耳目的。
    但现在主脑亲自过来主持大局，再发出召集令，将位于洛丹伦中的轮回者们，基本都召集了过来。
    这些轮回者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因为他们现在都有了一定的身份。
    以轮回者的能力，若不是诸天世界的严防死守，完全能够混成人上人，根本不必东躲西藏。
    而现在这个融合世界的世界意志正在互掐，给了他们趁虚作乱的机会，在场的都混得人模狗样，再不济也是某某贵族老爷的侍卫队长，护送公子小姐过来读书。
    现在全部聚集，心中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毕竟一旦犯了事情，好不容易争取的身份就毁了，沦为逃犯。
    不过当主脑一开口，众人顿时觉得事关重大：“我们挽救了麦迪文的性命，现在青铜龙和世界意志的反击来了——它要改变巫妖王的命运！阿尔萨斯的性格和能力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他保护人民的意志和决心却不会变，这位洛丹伦的王子，会成为心腹大患！”
    众轮回者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从因果关系上来看，巫妖王所率领的天灾军团，只不过是燃烧军团下属的一个独立营，除了巫妖王阿尔萨斯和大巫妖克尔苏加德外，其他的手下在燃烧军团那一众恶魔里面，都排不上号。
    可天灾军团对于艾泽拉斯的破坏，却极为严重，洛丹伦、达拉然、银月城……无数领土被阿尔萨斯肆虐，生灵禁绝，沦为废墟，影响太过深远。
    巫妖王这段剧情如果被改变，那世界意志说不定就能缓过神来，正式发起反攻，他们之前千辛万苦保住的麦迪文，也白搭了。
    当然，这也意味着一旦重新延续巫妖王的路线，世界意志的反击被破，会更加虚弱，组织的奖励也不会少，所以暗网轮回者们纷纷斗志昂扬：“主管大人，我们一定确保阿尔萨斯的堕落！”
    有人提议：“阿尔萨斯是王子，身为王子，总要应酬，可以约他出来！”
    主脑强忍孕吐，摇了摇猫头：“不行，这一条行不通！”
    开玩笑，连吉安娜都无法约到阿尔萨斯，你有多大的脸？
    “阿尔萨斯年纪还小，没有开窍，你们以常人的思想对付他，很容易失败，需要换一个思路，从克尔苏加德身上入手！”
    “克尔苏加德的研究，是被其他法师排斥和敌视的，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教唆其他法师学徒和法师，与这对师徒作对，等待矛盾不断酝酿，我们再以最佳的方式将它引爆！”
    听了主脑的话，众人明确了思路，很是赞同。
    可紧接着，不赞同的来了，主脑突然道：“克尔苏加德养了一只猫，你们知道吧？”
    有人道：“当然，大名鼎鼎的比格沃斯先生，大巫妖最宠爱的猫咪！”
    “杀了它！”
    主脑用最冷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一点都不顾及那是孩子他爸。
    众轮回者一怔，脸色渐渐难看起来，用委婉的语气道：“主管大人，您看过《疾速追杀》吗？黑客帝国基努里维斯演的，他前妻留给他的狗被黑帮杀害后，他屠了整个黑帮……”
    见主脑没反应，又有一人道：“主管大人，《飓风营救》你总看过吧，连姆尼森的女儿被拐走了，然后他走遍全球，杀了几百号人……”
    最后有人补充：“现在我们要动克尔苏加德的猫……”
    暗示得够明显了吧？
    可主管充耳不闻，用肉球不断拍打地面：“害怕什么，将猫弄死，才能对克尔苏加德做出最大的打击，让他丧失理智，从而影响阿尔萨斯，明不明白？”
    “明白了！”
    轮回者们唯有诺诺应下，面露难色，同时又有些佩服。
    不愧是主管，敢人所不敢。
    只是，连姆尼森的女儿，基努里维斯的狗，克尔苏加德的猫……
    千万不要真的并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