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孟梓君都带着穆清秋去了。
许致贤拉着行李箱关上了门,看着银色的金属门把,轻叹了口气。
还以为终于可以跟Frank面对面介绍一下了。
慕清秋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以后。
冬日的暖阳透过明亮巨大的落地窗洒在灰绒绒的地毯上,窗外浮云寥寥,仿佛凝住了,动也不动。
看着玻璃外的岁月静好,慕清秋也睡饱了,心情颇好地吃了顿早午餐。
锅碗扔进洗碗机后,慕清秋又上了楼,把音乐音响开到最大,开始给之前接的商稿上色。
铺色、细调,上滤色,加阴影,点高光
干到脖酸眼胀,慕清秋揉了揉肩膀,忽觉光线有些暗,开了灯又继续调整细节。
改了几遍,甲方终于满意。
点击发送,慕清秋顺着重力往椅子背上一靠,仰天长舒一口气,像是要把全部怠倦都呼出体外。斜眼一瞧,墙上的挂钟已是八点四十。
咕~咕咕~
居然已经那么晚了,怪不得饿了。
又歇了几分钟,慕清秋才起身,他随便从冰箱里翻出一盒初冬自己包的冻馄饨,烧开了水,丢进十来个煮了。
等着馄饨浮上来的功夫,慕清秋看了眼手机。许致贤发了[到了]的消息已经有一阵子了,他刚才赶画稿的时候只保留了甲方的界面,还开了静音所以没有注意到。
慕清秋也不需要太关注,因为若是许致贤有什么急事就直接打电话了。慕清秋的手机特意设置过,即使开免打扰,许致贤的特制铃声也会响起。
随着两字信息发过来的,还有定位和一幅雪景。照片上的雪很厚,很白,在阳光的照映下仿佛里面藏着金子。
不过厚厚的积雪并不是落在童话般的小木屋上,而是某个钢筋混凝土的建筑上。
[看上去很冷,要好好系围巾啊] 慕清秋回道,便把手机放下,拿漏勺捞起在水里上上下下的肉馅儿馄饨。
撒了点儿葱花后,慕清秋把碗端到餐桌上。
落在厨房台面的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声音。慕清秋赶忙去接,是许致贤拨过来的。
干嘛呢?许致贤俊美的面庞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背景是酒店的枕头。
刚赶完画稿。酒店风景好吗?
一般吧。许致贤转换了一下摄像头,窗外很暗,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没,正在吃。慕清秋乖乖地把画面对着碗里的馄饨,暗戳戳地表示我有好好吃饭,怎么那么暗?刚才的雪景不还是白天么?
阴天。而且冬天么,黑得快。馄饨你也不放点紫菜,打点蛋花,就这么干煮着吃,还吃那么晚。
十来个呢,还是酸菜肉馅,不会营养不均衡的。慕清秋满不在意道,休息一天,明天上午开会?
嗯,明天上午开完,下午还有个座谈会,然后晚上有晚宴。晚宴结束我就坐飞机回来。
那么赶?你睡一天第二天早上再走嘛。
不了,在飞机上简单休息一下,回家睡。
许致贤讲了讲在机场上看见孟总的私人飞机的事,又聊了几句酒店的设施。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会儿慕清秋吐槽一下甲方,一会儿许致贤说穆清秋问他的近况。
直到十点多,许致贤才恋恋不舍地先挂了电话,让慕清秋趁着今晚没事早早睡觉,他黑眼圈还是有点重。
好。知道了。我一会儿洗了澡就去睡觉。慕清秋应着。
仿佛角色转换了一般,早上出门前是慕清秋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现在是许致贤嘱咐这儿嘱咐那儿。
从暖烘烘的浴室出来,慕清秋吹干了头发就准备听许致贤的话早早睡觉。
然而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却总觉得不太对。
慕清秋紧了紧软乎乎的被褥,还是觉得少了点温度。
看着床另一边平平的什么也没有,他恍然意识到,平时都是许致贤抱着自己睡的,而这被子也是两个人盖的,所以此刻怎么搭都别扭既重也不暖和。
呵,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单身几十年不都过来了?慕清秋不服。
不就是平时面前有宽厚的胸膛,脖子有胳膊枕着么?早上醒来还不是各睡各的?就用平时的姿势面对墙、用枕头一样的。
慕清秋倔强地想,裹着厚重的棉被,蠕动到墙边,低头的一瞬间额头碰到了冰冷的墙壁,冻得他一个激灵,瞬间离开几厘米。
那平躺好了,就当后背抵着许致贤
慕清秋给自己催眠着,紧闭着眼睛,强迫入睡。可这终究是自欺欺人许致贤的胸膛才不像这个床垫子一样软一样没有温度。
越是想着早点睡觉,越是清醒。慕清秋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心里有些烦躁。
一阵被褥窸窣后,失眠的人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愤愤道:不就没人抱着吗?还睡不了觉吗!
遂而起身从衣橱里翻出好几个枕头在床上摆出个人形,慕清秋还找了一条触感良好的毛巾搭在自己的腰上。
做完这些准备,他钻进了被窝,又以防万一的放起了新概念英语当做催眠曲。
这回一定可以睡着了,慕清秋想。嘴角一扬,紧靠着枕头准备入睡。
没人抱着,还真的就睡不着了。
慕清秋从第一课的pardon听到了第二册 的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缓慢而冗长的听力向来是他不二的助眠音乐,这次却好像失效了。
直到听到A puma at large.,慕清秋终于认命,自己真的失眠了。
松软的枕头比不了致贤结实的胸膛,环腰的毛巾被抵不上他温暖的臂膀。
早知道今早就应该跟着一起去的。慕清秋想,这样就不会入睡困难了。
不知不觉,床帘留了缝的地方已经渐渐明亮,慕清秋看了眼手机,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随便吧,设一个十一点的闹钟,能睡就睡,不能就在床上完善一下人物。
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慕清秋起身把床帘拉好。厚重的深色床帘严丝合缝,屋里漆黑一片犹如暗夜。
许是折腾累了,又或是通宵过后的疲惫,慕清秋的身体终于不那么矫情,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的,慕清秋梦到了之前的事情,那时他还没有穿书过来。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久到慕清秋似乎忘了自己穿过书,当过财务总监。
眼前是很暗很暗的一片森林,水泥柱的路灯有些昏黄。
慕清秋记得自己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不是经管院附近的小树林吗?早上总来这里背书练口语,怎么就忘了?慕清秋暗笑道。
傅学长应该快回来了吧,慕清秋想。刚才他说学生会有事,处理完再过来一起复习高财。
头顶的月亮好大,连环形山的样子都清晰可见,慕清秋抬头望着天,心里有些开心,今晚月色很美。
我回来啦,新生没注意把文件放到另一堆了,现在的新生真的是,太不小心了。不像你,刚进部没多久就适应了。每次都是你最快完活。
过奖啦,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可惜了,你今年新学期要是不退部完全可以竞选下一届副主席。
可是忙不过来啊。
也是,像我这样光顾着学生会,高财考试都错过了也不好。傅良低垂着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啊,我耽误了你不少时间,马上就要门禁了,女生宿舍比较远,今天就这样吧。
傅学长。
嗯?怎么突然这么叫?
傅良学长,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欸?为怎么会?额你这好突然,是什么整蛊游戏吗?傅良一脸僵笑。
慕清秋看不清对面人的神情,但听得出来学长觉得自己告白是不可能的事情。
并不是,我是认真的。抱歉,是我唐突了。但我真的很喜欢傅良学长,可以
抱歉啊,慕清秋,我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你喜欢我什么呢?
学长组织活动时的阳光自信,复习微积分的积极认真,还有篮球赛
是吗?可你也很强啊,上周羽毛球联赛直接把对面男生打得腿抽筋了。
我可以做学长的女朋友吗?
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太强了,感觉做你男朋友压力会很大。我喜欢娇小可爱一点的女生,让人有保护欲的那种。慕清秋你太强了,总让人想称兄道弟抱歉啊,今天我先回去了。
高大的身影落荒而逃,转瞬消失在树林里。
慕清秋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寝室,不过好在室友没有因为自己回来晚扣分而生气。
不伤心啦!那种把女孩子一个人丢在小树林的算什么好男人!
就是就是!再说了,能干又不是不需要疼爱,是他没眼力劲。
室友们轮番劝着。虽然平时都是各忙各的,但遇到这种失恋、被拒绝的事情大家难得的团结。
直到电话响了,慕清秋打开屏幕发现是闹钟,怎么会订晚上十一点的闹钟呢?
黑漆漆的天花板和梦境重合,慕清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场梦。
大梦初醒,屋里暗极了,手边是熟悉的枕头,慕清秋依旧有些恍惚,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十一点。
习惯性摸了摸床边,只有没有温度的枕头,慕清秋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奇异的穿书梦,现在依旧身处上海的顶层复式,他赶忙起身拉开窗帘,景色如出一辙。
心慌感油然而生,慕清秋双手有些颤抖,赶忙去翻手机的通讯录,他好怕好怕之前的甜蜜都是虚幻,没有愚的存在、没有书的世界,没有许致贤。
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办法适应一个人,一个人做着工程繁复的菜只为了避免去餐馆的浪费,一个人清冷冷地吃饭对着手机的喜剧傻笑,一个人抱着没有温度的等身抱枕佯装有人陪伴
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尝过葡萄酸甜的美味,慕清秋不愿再作说酸的狐狸。
通讯录里,致贤二字静静地呆在第一个。
慕清秋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秋秋?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对方声音模糊不清,慕清秋才恍然意识到那边还是凌晨,自己打扰他休息了,赶忙挂了电话。
许致贤眯着眼看着晃眼的手机屏幕:错觉?还是梦?才五点多,再睡会儿。
慕清秋胳膊捂着眼睛躺在床上,胸膛微微起伏,为刚才的一时冲动自责,可还是不安。
大概是被梦境交织的吓怕了,慕清秋依然有种不真实感。手机的通讯录不能安抚颤抖担忧的心,熟悉的声音也不能,唯有见到真人,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才能安心。
想见他。
想在他的身边。
想被他抱着。
想念他低语的秋秋,想念他深沉的乌木香。
慕清秋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思念一个人,恨不得立马瞬移到许致贤的身边,犹如上瘾了一般渴望着。
等到理智恢复,慕清秋已经坐在飞机上,空乘提醒他手机要开飞行模式。
啊,好。不好意思。慕清秋看着许致贤发来的早安,回复了一个颜文字,便开了飞行模式。
怎么冲动之下就买了机票呢?慕清秋捂着额头看着机身慢慢离地。
算了,就任性一次吧。管媒体怎么非议,反正不是上市公司。
许致贤会不会笑话自己呢?问来的时候不来,非要现在飞。
笑话就笑话吧,他现在只想到他身边。
偶尔什么不顾的任性一次,应该没事吧。慕清秋想。
许致贤听着会议的开场白,心里猜慕清秋又在干嘛,发了早的表情问他吃的什么就又不理了。
反正又是沉浸在他的小说里吧。
也不知道秋秋的新书会是什么题材?回去听他讲讲吧。
但愿这人今天有好好吃饭。
一上午的时间不长,很快就过去了。闫志斌跟许致贤打了招呼,陪女朋友去吃午饭了。
许致贤翻出手机准备跟慕清秋视频,结果看见对方最新的消息:[门口接一下我,被保安拦住了。]
许致贤立刻下了楼。
真是每年都有装总裁亲戚的。
是啊,要我说,主办方就不应该允许带家属,看他们管理好辛苦啊。
就是。今天这个真是够大胆的,直接说自己是许总的爱人,戴个木戒指就是吗?切。
林达的许总?真是大胆。估计这人不怎么上网吧,不知道那歌手什么下场吗?
许致贤瞄了一眼,不远处谈话的两个是青鹤国的接待员。
慕清秋真的来了,许致贤心中有些雀跃。
出了酒店大门,只见慕清秋身边站着两个安保人员。
秋秋。
慕清秋也见到出来的人,扬了扬手。
许致贤跟保安解释了一下,他们立刻巡视其他地方去了。
等多久了?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你让我戴围巾,你自己什么也不带。许致贤皱了下眉,拉着人往里走。
也没有多久你开会呢。不好打扰。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熟悉的温度,瞬间就心安了。慕清秋攥紧了被牵着的手,忍不住地嘴角上扬。
因为慕清秋,许致贤直接把标间换成了空余的大床房。
怎么就过来了?许致贤拎着慕清秋的行李,牵着人等电梯。
做了个梦,有点想你。慕清秋摸了下鼻尖,简单解释了一下。
许致贤听了,挑眉问:哦?这个傅学长很帅吗?
没你帅。慕清秋不顾这是公共场合,转头轻吻了下身旁的人。
是么。也就是说,这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后来怎么样了?
是真实发生过的。当时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觉得气氛刚好就表白了。而且平时关系也挺好。结果,人家一直把我当半个男生看。然后,渐渐就淡了。后来毕业聚会时,才知道当时班上寥寥无几的男生都把当成可以称兄弟的那种。慕清秋自嘲地笑了笑,见电梯来了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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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穿书]——路漫求(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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