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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温柔乡[快穿]——楼望秋(46)

    幸好时亭再怎么隐藏,在外漂泊久了,力量也有了削弱,只能暂时躲到它记录的剧本里,不然真得让他生生制造一个小世界,它可真是没追寻了。
    然而这个世界还是被时亭扭曲了很大一部分,按理说,作为气运之子的了尘和尚本应该在降伏蛇妖后,继续修行,直到得道飞升,进入主世界。全世界意识在他身上加持,可是却被凭空冒出来的王爷时亭夺走了一部分,以至于至今在此间逗留。
    还不都是那人的错误,直接往系统记录过的自然形成小世界里生生塞进去一段数据,按照系统的比喻方式,就是游戏都开服了突然往里加入了一个NPC,还天天抢主角的运势。
    哪怕目的是为了让它的宿主开心,也是绝对不可以原谅。
    别以为系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它的存在目的,是为了能够让治鸟真正地归位,这家伙想的,则是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扣留下来。
    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那厢宾客们正互相吹捧,借着赏花的由头,各自向喜欢的人题诗表白,也有借此大好时机,多展示展示自己,以便未来仕途畅达。
    没过一会儿,一群侍从们手中捧着笔墨纸砚来到现场,分别放到宾客们眼前,太子举杯,道:往时赏花宴,总以花为题,请各位作诗,已经玩过多次,实在是无聊。不如我们这一次,玩个不一样的虽说仍旧以花为题,行文中却绝对不可出现一个花名,各位意下如何?
    还能够如何,就算不会也只能举杯应承,说:好好好,此办法甚妙。实际上心里已经抓耳挠腮,暗骂我诗都写好了,就为了今天能够表现表现,结果居然中途换题?
    而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则早已提笔挥墨,另一批则是咬着笔杆子,不知如何下笔。不过一会儿,什么姝色人面映、罗裙香色裁,管他靠不靠谱,总之先把字数编完再说。
    治鸟看得无聊了,同时亭耳语一番,先独自退下看花去了。要他说,这所谓的赏花宴是真得没意思,一群人聚在一起,少有几个真心赏花的,大多还是有利所图,拍须溜马,互相结交。
    可怜海棠红,好色无人赏。
    旁人不来赏,那这一整片鲜红,就全部由治鸟承包了!独自行走在花剪头,治鸟还真是第一次看见颜色如此纯粹,红瓣黄蕊,一簇一簇聚拢在枝桠上,煞是好看。
    他在花间穿来行去,兀自赏花,却不知旁人亦在赏他。
    了尘以不适嘈杂为由,见治鸟离开后不就,也匆忙离席按照系统的安排追上了治鸟,却在靠近时顿住脚步,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和尚跟风华美色牵扯在一起,不是名声问题,而是他单单想着,就品出些狎呢味。
    系统的要求是触碰就好,如此系统才能够以触碰点为媒介,从他身上转移走。要不是因为时亭在治鸟身上设下屏蔽,它也犯不着如此麻烦。
    可是怎么触碰,触碰哪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麻烦了。
    这时候的衣服都捂得严严实实,只有手、面与颈部一小截露在外面,不论触碰哪里,对了尘这个避色又纯情的和尚来说,似乎都有点太赤激了。明明更多的接触都有过,却偏偏此时为难起来,想到现在的治鸟还不是那个与他相见的治鸟,心里更加犯难。
    [我可叫你愁死了,碰一下是能吃了你咋滴?]
    看他这么纠结,系统忍不住想粗口,还是生生忍耐下来。
    [头发,头发行吧?]
    虽说正常每天都要掉一把,也不能否认好好长在头皮上的时候,确实算是直接与身体相连的部分,不敢摸皮肤,去摸头发总归没什么问题吧?
    [再不行你就直接在他背后站着,等着什么时候头发吹你脸上,什么时候我就不缠着你了!]
    系统可是受够继续在这个和尚身上了。有时候系统就很护短,看治鸟怎么看怎么觉得合心意,换成别人,那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可能因为他初次任务就跟治鸟绑定在一起的缘故,系统无比偏向治鸟。
    哦,最开始那个不算,那是它拿来练手的,更不能跟宿主比。
    要不是有人把宿主从它这里偷走,现在本来应该进入第二次考核世界。它坚信治鸟就是主系统命令要寻找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放手。
    了尘和尚听着系统的语调已经变得急促,低垂眼眸,问道:你的保证还作数吗?
    什么保证?
    系统想了一会儿,扒拉出前几天的内存条,这才想起来。
    [你帮我找到我的宿主,我就交给你如何踏上真正的修道路,离开此间世界。我说过的话,自然是作数的。]其实它根本没保证什么,治鸟离开后,时亭也没有了逗留的理由,这个新加入的数据自然会被抹除,到时候被截断的气运重新回到和尚身上,还不是想飞升就飞升?
    等会儿,他们和尚好像不叫飞升,是叫涅槃吧。
    和尚却听信了,望着眼前人,迈出一步,伸手触碰对方的长发。
    [哇,宿主大大,我终于找到你了!]
    感天动地,小系统终于找到了自家宿主,不在治鸟身边的这几天,它简直就像是没爹没娘的小孩儿 ,还要在别人眼前逞威风,其实心里想得不行不行。
    [你是?]
    与系统的兴奋相对,治鸟只觉得有谁迅速靠近了自己,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治鸟有些摸不准自己以前究竟是什么人了,怎么一个两个见了他像是见到什么人似的,那天晚上突然冒出来一个怨恨自己狠心的,今天又出来一个认亲的。
    好在新冒出来的这一个,能够帮他解决很多问题。
    [宿主你先等等,我把存在我这儿的记忆还给你!]
    到底没看住。
    等到时亭发现纰漏找过来时,都已经晚了。
    [系统,第二个世界结束后,我记得我还有一次换取能力的机会?]
    [是的!]
    系统迫不及待把自己附带的力量全部交给宿主,它知道,自家宿主并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时亭做的事情无疑是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刚刚好踩在治鸟的厌烦点上。系统巴不得带着自家宿主赶紧离开这里,按照它的估算,顶多再收集两个世界的能量,就能够
    [遗忘,我要使人遗忘的能力。]
    虽然有些疑惑,系统还是按照治鸟的要求挑选出最合适的,然后遵循一位优良系统的职业素养,乖乖闭上嘴,静静看自家宿主表演。
    在这里继续下去,纯碎是消耗能量又浪费时间的事情,在那之前,一切先被和尚打断。治鸟搜遍自己的记忆,也想不起来这人究竟是谁,可是他看和尚的眼里,似乎有万语千言要说,只是说不出口,手掌紧紧拽住治鸟的衣襟。
    良久,和尚突然对他说:倘若您日后再见到我,请您务必不要留情。
    治鸟一愣,隐约有了一些猜测,点点头表示答应:你帮了系统的忙找到我,也是间接帮我找回了记忆,请放心,我会答应你的。只是,为什么是不要留情呢?
    和尚突然笑起来,面容清俊,在一片浓艳海棠花中,自带寂静的美感:其他的,我求不得。也配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篇总算快结束了
    系统终于露出它的双面嘴脸!
    ~
    第66章 摩呼罗迦(一)
    慌忙多走制造出的傀儡时亭的身体,时亭赶忙离开席位, 往海棠深处去。正在互相攀谈咬笔的宾客们皆是一头雾水, 再想到那人去的地方, 脸上带着意有所指的笑容:这时亭王爷不愧是有名的色王爷,饶是这么一会儿时间, 就已经等不及了。
    果然是离开美人就活不下去的命。
    如此一想,竟然问思如泉涌,一个个以治鸟为题, 以美人喻花, 下笔如有神助。
    治鸟正在最大的一株海棠花下等他,和尚得了他的允诺, 就离开了。
    多有趣, 原本时亭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只以捏造出的只听他命令动作的傀儡示人,现在为了挽留,又不得不再次回来。他似乎每一次,都是用虚假的样子面对治鸟, 可为什么, 这人竟然每一次, 都能够看透他一般,直接揭开他不敢展露的相貌。
    别紧张。治鸟站在海棠花下,满天的红绯也比不过花下一人,你不是,一直指引着我, 向我自己靠拢吗?
    治鸟朝他伸出了手,微笑里是他不能够拒绝的情愫: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好好满足你的。谁给的胆量,竟然敢指导他自己,怎样做才最像自己?
    原先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有什么要求,自然也就听了,更多是一种无所谓的懵懂。反正是老板,既然为他提供了吃住,满足一下愿望,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就不一样了,那些看似指导的话语,放在他这里,偏偏是最惹人生厌。
    若单纯以色道论,世间形色绝非一种,各有各的妙处。偏生指着他的相貌,说合该众人享用,任谁听了不得生气,他给机会,好好解释一下。
    时亭说不出话来,也知道自己的指令出错惹治鸟不高兴,乖乖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宴席上,不知为何,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忘记一切的治鸟看上去乖巧听话,如此美人在怀,不知惹了多少人嫉妒。
    甚至不少书生都自动脑补了无权无势的柔弱美人,惨遭恶霸王爷欺凌的小话本,早已蠢蠢欲动,等待自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最后再抱得美人归。一边吟诗作曲,一边在笔下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来,香冷蕊寒,未逢知己来。
    眼下,一切却好似反了过来。明艳动人,却绝不归属于谁,叫人忍不住追逐,待到诗会之后的闲散时间,个个跑过来同他打招呼,羞涩问他是否嫁娶。
    治鸟只是回应一个委婉的笑意,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架不住别人会多想,在治鸟与时亭之间来回咂么一番,更加觉得美人是遭人胁迫,叫人心疼地不行,看向时亭的目光好似见了仇人。
    有些事情,治鸟一向分得清楚。
    他实在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时亭这么喜欢指导自己,那就如他所愿,把见过的每一个全都引诱了一遍,以此作为那些不当言行的回礼。反正凡俗的伤害又不可能真正伤到时亭,对方似乎也纵容着他这样做,本来就只是在一个世界里捏出开的傀儡人物,没用了再换就是了。
    可另一边,治鸟也能够感觉到时亭对他是有真诚爱慕之心的,只是在方法上有诸多差错。
    我只是,不能够再眼睁睁看着你离开我。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他追逐着治鸟,却在每个世界里,都只能做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明明有些时候,他选择的是最接近治鸟的身份,甚至是第一个接触治鸟的身份,却每一次都没有能够与他走到最后。
    从最初的世界,到后面的每一个。
    他根本什么都挽回不了,于是成了解不开的结。
    然而就算治鸟故意在他眼前与其他人暧昧,时亭也不觉得怎样,反而有点像是最初的时候。起码在这个被他插手干预过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给治鸟带来威胁。
    他说不定,能够与治鸟白头偕老一次?
    啊,等等,他有没有忘记加上衰老设定总之,能够平平稳稳地与治鸟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没有治鸟在身边,他真得是会发疯的。
    所以遗忘吧。从赏花宴离开后的某一天,时亭找到机会腻在治鸟身边,手里正在剥毛桃外层涩舌的皮,突然得到了这样的答复,忘掉所有的事情,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就假装从来没有相遇过,毕竟对于时亭的感情,治鸟是真得遗忘得干干净净,他根本不需要那些记忆,并不是什么有趣的回忆:就算你现在重新创造,也没有用处,我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存在了。他是花魁治鸟,也仅此而已。
    花费那么长时间等待时亭精神上的放松,只是为了遗忘发动时,能够有更高效的作用。
    不要,你不可以这样!骤然明白自己再一次落入眼前人的温柔陷阱之后,时亭不可置信地喊起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我以后只在远处看你,绝对不在你眼前出现,这样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那样,你会更难过,不如干脆遗忘。这样对他们谁都好。
    从系统给他的记忆里搜寻一圈,看到时亭,他也察觉了许多事情。曾经治鸟一直以为,成为花魁,就是他的第一世,是一切的开端,可是他翻阅自己的记忆,却并没有找到类似时亭的存在。
    那天晚上,时亭说看着他死去,这又是另一处对不上的地方,不论哪一个世界,在系统的干预下,他都是没有真正死亡过的。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治鸟曾经的确死亡过一次,在遇到系统之前,或许比自己拥有的最早的记忆还要早。那些事情伴随着死亡全部消散,他不记得,且已经转生成为另一个单独的个体。
    可时亭却依旧念念不忘,把他当做过往的寄托。
    这份爱慕虔诚却并不真实,更多是出于愧疚或者其他什么补偿的心理,所以制造出来的傀儡,也一样能够对失忆后的自己指手画脚。治鸟不想要,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对方也一样忘记。
    彼此互不相干,是最好的结果。
    看着在自己的干预下被迫遗忘、陷入昏睡中的时亭,治鸟对系统说出了离开的话: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还不如去看看你的委托人,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好的好的!]
    系统重新在自己的后台翻找起来,看看有没有哪个世界比较简单,又能够带着宿主散散心,最终选择了一份蛇妖的委托。
    迅速开启了时空的跳跃,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有到来过一般。
    很快,这座被篡改出来的时王府,也一样慢慢消失,和尚站在不远处的虚空中,看着这一切慢慢变化,手中的念珠终于不转了。
    他忽然生出一种感悟,盘膝坐下,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诸多大道展现眼前。
    下一秒,于虚空中失去痕迹。
    另一边,治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是缠在房梁上的,不远处一个擦拭干净的佛像,像前坐着一个小和尚,此时正在诵经。
    按理来说,一切似乎都是很正常的样子,唯独有一点,治鸟觉得不太对劲,他怎么感觉自己的视角,似乎怪怪的?
    嘻嘻,因为现在你在我的身体里呀~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个长着一双竖瞳的人,身上穿了一件僧衣:我想找个人来帮帮我,没想到竟然会找到你来,别人看不到你,我却能够看到,小哥哥,长得要比我漂亮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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