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赫纫就从另外一个房间里出来了,那时候比现在年轻,比起如今完全内敛的温雅,更带着当时时兴的奶油小生味道。
对方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讲些什么,看见他,可能以为是自己的粉丝,随即笑了一下。
有些人的笑容就是有着治愈的感染力,隔着一道门,秦循方才还被阴鸷笼罩的心脏瞬间放晴,匆忙回了一笑躲进包厢里。
他笑一下就足够暖他心。
治鸟在听,赫纫也在默默倾听:他说好久不见,我以为是搭讪,原来真得是好久不见。实在是现在看上去英俊帅气的外表与赫纫记忆中的太不像了。
秦循说过的事情,赫纫其实是记得的。
不过那时候的秦循,很胖。不是自然饮食导致的那种富贵态,而是类似不太正常的激素肥。秦循曾经为此苦恼过很久,没有人喜欢那种病态肥胖,他之前有过许多不雅的外号。
不论走到哪里,他都是被厌烦的人。
哪怕只是单纯地想要帮谁,落在别人眼里都是死肥猪又在咸猪手。就像绍尔渴望站在现在的他身边一样,那时候的秦循渴望以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站在赫纫身边。
他不是不想出现,故意躲在屏幕后面,而是不敢。
他害怕自己跟原身站在一起后,别人指着赫纫骂竟然会被这种人包养,有点重口。一个俊美小生跟一个死胖子站在一起,没有人会真得认为他们是真爱,只会有无尽的脏水与谩骂,秦循太清楚了。
他怕连原身都误解他的意图,所以拼了命地健身。
那些堆积的执念在日复一日的自我鞭策中变了味道,直到有一天他以自己心满意足的相貌出现在原身面前,却遭到了拒绝,所有不得疏解的执念变成了我都为了他这么努力,为什么他都不愿意接受我!?
天公不作美,本来约好的庭院烧烤,被一场大雨打断了。
刚烧热的碳烤架,被雨淋个彻底,来得毫无防备不说,就连治鸟跟秦循自己都没有躲过去。秦循只来得及护住治鸟,赶紧回到室内。
应该是阵雨,来得势头猛,没过十分钟就停了,停一会儿又下起来,原本约定好一起BBQ是绝对进行不下去了。
秦循不小心注意到治鸟被雨打湿的衬衫,和透过衬衫的肉色,慌忙别过脸:是我的问题,我早点留心天气预报,就不会这样了。多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就这么毁得一干二净,二楼有浴室,你稍微洗一下吧。
雨景雨声,有心上人在身侧本该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可是湿衣服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光是感觉上就已经很不舒服了。
只能如此了。治鸟解开扣子,一层白衬衫几乎是完全贴在他身上,秦循沉默着给他找了一套浴衣,耳根早就通红不敢看。
听着浴室里大花洒中流出来的水飞溅到墙壁上,落下的啪嗒声与窗外细雨声声相合,就坐在隔着一面墙的卧室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归不会是是什么平和的心思,不然也不至于身上红得消都消不下去。最后实在是听着声音与治鸟呆在过分靠近的环境里太热了,他跑去厨房倒了杯温开水,等着治鸟出来就可以直接喝。
独自一人又安静的时候,很容易想到许多事情。他想起来好久以前有哪个明星看见他靠近很不高兴,或者以前在谁家吃过一顿饭,思绪完全混乱着,什么都在想,老早之前的旧事都翻出来想,就是不敢想治鸟。
淋浴声停下来了。
治鸟从浴室走出来,身上的水并没有完全擦干,手指正在系浴袍腰间的带子。可能是出于私心,秦循给他拿了条银白色,柔软绸缎几乎是眼前男人气质的最完美表达。
天生自然卷的头发,发梢滴着水。
时尚界曾经风靡过Wetlook,被水打湿后展露出的惊人性感成为一种时尚风向。现在秦循近距离体验到了这种诱惑的致命性,一滴水珠从发梢低落,沿着皮肤肌理滑落,留下一条蜿蜒的痕迹,肤如腻玉。
他羡慕水珠。
在看什么?治鸟突如其来捂住秦循的眼睛,掌心贴着眼睛,温热触感挑动着他的神经。秦循想起来之前自己也曾以同样的方式遮住治鸟的眼睛,长睫毛从掌心划过,留下的痒意绵延至今。
手掌被毫不费力地从眼皮上挪开,正对上一双笑眼,嘴角自然勾起来:看你。我能吻你吗?
你吻完我,可能就要感冒了。治鸟眼珠一转,余光从他同样湿透的衣服上游过,那些被刻意压下去的热度再次回升,这回可没有厨房供他躲藏了,去洗澡吧。
他不开玩笑了,轻松把手抽出来,坐到旁边椅子上:我可不知道你的浴衣放在哪里,不要忘带东西。
这还能让人好好洗个澡?
任谁知道与自己洗浴地点一墙之隔的地方,坐着个活色生香的大妖精,都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做完自己的事情吧!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温度的开关掌握在外面那人手里。
系统忍不住开始感叹:遇上自家宿主,把持不住才是正常,想跟上营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治鸟的目的就单纯许多了,拿起来秦循的手机,密码输入他与赫纫第一次相遇的日子,这还是难得拜托系统帮忙查的。那天赫纫是被前经纪人哄骗,去了个饭局,里面的人越说话,嘴巴越不干净,他是生气了才会出来打电话。
解码成功!
里面的内容一弹出来,入眼就是那个置顶的所谓金主群。
不论是群名还是简介都跟一个普普通通的追星群没有什么两样,里面的人不少。除了秦,治鸟知道是指秦循,他还看到了A,空间里的内容大多是画展和雕塑相关。与在他面前刻意表现出来的沉稳不同,他的话里带着一种少年式热忱。
一些他不是很熟悉的人,翻过聊天记录,根据赫纫的描述,都是听过名字的人。
治鸟一边翻看,一边用自己的手机简单拍摄了几张。
群公告里有很直白的入群标准,想要加群,必须满足两项条件中的一个:要么是拥有一定程度的资本去,要么就是能够靠近治鸟的人。
在后者里,治鸟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还是管理员位置,提供过不少控制舆论的好方法。那个头像太熟悉,每天工作都会看到。
显然,又一个疑惑迎刃而解了。
治鸟用秦循的手机,从群里对金纪发起了电话。
秦循你这时候打过来做什么?
金纪很不高兴,关于治鸟今天直接告诉他会去秦循家里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千防万护,也没把自家水灵灵的白菜护住。
另一边,秦循听到外面的声音,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等他洗完擦净出来,正巧看见治鸟在打电话,用的好像是他的手机?
你在做什么?
嘘。
治鸟伸出食指比在唇前,仍旧接通着电话。
恃靓行凶。
秦循看着眼前肆意妄为的人,怎么看怎么欢喜,然而接下来的话就没有那么让他欢喜了。他眼看着治鸟走到他眼前,手机平放着,话筒对着自己,足够让他清楚地看见电话通过群发起:现在来接我,定位我已经发给你了。
我可以解释。秦循没来由地开始恐慌,他以为今天会是距离治鸟最近的一天,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事。
他们共同隐瞒起来的秘密,从他这里被发现了。
别走好不好?他忽然意识到,对方已经将原本换下来的衣服重新穿好了。
怎么可能呢?治鸟看到他浴衣胸口有个口袋,干脆把手机放进去,甚至顺便帮他收紧了衣领。最温柔的动作,反倒是秦循不敢接受,他怕接受了,就变成最温柔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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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风姿花(十七)
一路无言。
治鸟不说话,金纪不敢说。
电话是通过群拨通的, 治鸟看到了其他人, 自然知道他也是其中一员, 还有那些聊天记录,随便翻一翻就能明白这并不是纯粹的粉丝群。
这种感觉, 就好像小时候做了坏事,担心被发现后公开处刑一样,他就在治鸟面前, 什么事情都已经公开了。
看路, 你这样心神不宁,很不安全的。
嗯。回去的路上又下了一阵雨, 出于安全考虑, 金纪开得不快,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来回擦拭,雨水被强制拨到一边,遵循着表面张力之类的,滑出一个弧度。
气氛安静到窒息。
只是针对金纪而言, 治鸟侧着脸, 听雨珠打到玻璃窗上的声音, 享受这份安静。他或许应该给金纪一个借口,毕竟作为一个经纪人,金纪并没有那么多资本与其他人抗衡,更多时候是在调和。
从某种角度看,这种调和实际上也是一种保护, 防止其他人做出更加出格的举动。
对不起。犹豫很久,金纪还是选择先行道歉,我本来只是想要保护你,可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到。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欢的学长居然身陷与楚门相似的困境中时,他惶惶不安,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金纪想要告诉他,可事实是,那时候的金纪被排除在外,甚至不具备与原身交流的资格,他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公民。
那些被圈子里的同行们津津乐道的人脉,从一开始就是他有意获得的,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更多筹码。越多,话语权越高,他想要保护的人就越安全,他是这样以为的。
然而距离越近,金纪心里越清楚让那群人放手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荒唐得不可思议。
把治鸟捞到身边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胆的举动,平衡本来不允许他自作主张,可是这样试探之后才发现治鸟自身也是一道保护锁。
有人给他发过比较过激的威胁讯息,金纪一边怕得要死,一边又觉得那些笼罩在治鸟身上的压力,他终于可以帮他分摊一二。
这些事情在《玉骨》拍摄结束后开始扭转,确认了影片的完成度后,秦循与治鸟同台搭戏这件事很快传开,尤其导演在播放预告时专门对这一部分进行了少量剪辑。原来这样做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靠近,已经习惯在幕后观赏的人,骤然发现他们还有一条更加便捷的途径。
金纪最近都不知道收到了多少剧本,里面剧情不知所云,大部分是要求男主演与男二发生暧昧的戏份。
不需要脏了治鸟的眼睛,金纪自己就先回绝了。
想要靠近,起码送上诚意,不然堆积的烂片就是在败坏治鸟的名声。
排位下等的雏子侍奉一般的客人,地位较高的花魁则侍奉达官贵人,那些送上来的剧本亦如等待挑选一般,分出来三六九等,用来愉悦治鸟的心情。渐渐地,他们也明白了如何才能够博得关注,在选择导演与剧情编纂上更加用心地下功夫。
连选角也是细致的,男主演必然是治鸟,女主角这不能与其他人重复,以防外人胡乱拉郎,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既要接得住戏又不能过分出风头。配角也是一样,其中必然有一个是专为自己量身打造,帅气多金或者是男主演至交好友,要有身体上的互动或者精神上的共鸣。
乱七八糟的要求不知道熬秃了多少编剧,筹码一加再加。
与其他人的全都放在金纪面前,如同古时候在门前撒上糖水等待帝王羊车停驻的妃嫔。只是经纪人面前过了还不算,更要合了治鸟的眼缘,赶上对方想要休息几日,那就只能先等等。
一切都是治鸟为自己争取到的,与金纪毫无关系,这让他尤为挫败。
不,你低估了自己的价值,那些调和对我来说很重要。倒不如说,没有那些刻意的调和,治鸟来到这里的时间点恐怕还要向前挪一挪。无束缚的盲兽无法感知自己所作所为造下的孽果,只是不断追寻最低等级欲望的满足:况且,你现在是我的经纪人,用你的方式继续约束他们。
比起刚来那会儿,治鸟目前的处境的确更好了,可是他认为还没有安全抵达能够脱离这群人掌控的地步。他需要更多的时间,也需要更加广泛的认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再次面临诡异的雪藏局面。
起码在万疏的演唱会之后。
他与万疏进行了详细的规划,把影响力扩张到最大。
我会的。
设计师思索过许久,能够搭配这场演出的颜色应该是怎样的颜色。红色太浓艳、金色太闪耀,那些贵族式色彩似乎总是显得高高在上又冷酷无情,然而万疏的演唱会不适合那种隔绝感,于是从诸多颜色里,选择了墨绿。
仿佛是传统水墨画上点透青山的郁色,内敛又旺盛的生命力,并不繁复的露肩长裙包裹在治鸟身上,随和静谧。
为了契合主题,设计师在设计时,刻意致敬了《乱世佳人》里斯嘉丽一反当时女性白天出门不可露出肩膀的习俗,选择了一字领碎花绿裙。设计师将治鸟的演出礼服,改为便于活动的露肩领,用金线点缀墨绿。
他与万疏扮演一对违背世俗的恋人,借鉴舞台剧的方式穿插曲目。直到第三段旋律奏响,烟雾四起,热爱冒险的女公爵在西海岸偶遇了她的挚爱。万疏把他从观众席里拉上舞台,灯光洒下,万众瞩目处,站着的是要人不得不直面的心底欲望。
欲念之光,被层层奢靡腐秽包裹着,底下的皮肤似乎发散着莹润光亮;万千宠爱,谁不想与他坠入爱河?
她唱着漆黑的夜晚,光线随之昏暗,卷翘的尾音勾出被帷幕遮掩的两具雕像两具模糊朦胧的完美身躯。
比神明闪耀。
先是安静,就连跟唱的声音都骤然终止,伴奏停顿,所有人惊愕地看着台上完美的艺术品,紧随其后的是井喷式的尖叫与欢呼。
如此大胆的事情,将自己的身躯傲慢又自信地陈列在舞台上,还是以一种嚣张的挑战方式。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记者们对着雕塑疯狂拍照,再一次被这个舞台上的疯女人震惊。
不论是来自哪里的网络平台、纸质媒体都不约而同地将这一刻放在版面头条上,一则盛赞舞台设置的高端华美,二则展开盛大的讨论关于万疏刻意反对性别刻板印象的试探。
自然是有人缩在背后,假装清醒地吐槽这个时代怎么了?女生男相和男生女相就是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哀婉叹息,仿佛世界即将因为这种自由迈向毁灭深渊。
恋耽美
人人都爱温柔乡[快穿]——楼望秋(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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