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个人吟唱,多孤独呀。
治鸟对拦住他的工作人员说:接下来会是最棒的时刻,你一定不会想要破坏它。然后换上酒馆准备好的演出服。这时候不需要古典舞,那些过于典雅。他想到的,是曾经去过的胡姬们开的酒肆,轻盈的肢体与飘忽的影子,空气中隐约的香辛料味道。
没人知道他是从何处出现的,台上的海妖从至深的欲水中唤来了另一只同类,曲调随之变得甜蜜,那个纵情舞动的剪影有了再合适不过的具象。
黑色的臂环、金色的坠链与红色的飞摆。
他肆意行走,如同壁画图腾中游出来的美人蛇,每一帧定格都饱含万种风情。温情脉脉揭开浪荡表象,眼神如烟、浮沉不定,唇畔笑意、怜悯又嘲讽,不像是原身,像是治鸟自己。
观者必当醉倒在他身姿下,倘若未醉,便错过一场尽欢。
他在云雾里穿行,柔若无骨,雾是他衣袂,是他遮住眉眼的轻纱。没人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那人又是在何时从远处游到身边,恰如没人知晓自己怀中一枚金币,又是何时被这条美人蛇叼走,如坠梦中。
别说是观众,就连剪辑组看到这一段都不由自主沉沦,哪里都不能截断,一场完美的配合,跨越两段神话的妖物集会于此。
后期甚至不敢往上添加字幕,生怕破坏了这段精妙绝伦的视听飨宴无论是歌词还是注解都是没有必要的。
听,看,然后陷落。
待回过神来,台上台下,身影都已消失,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连欣赏的门票钱都失去了。
绍尔恍惚着,不知道看过这样一场后,还有没有人愿意为他投下金币,结果往自己身上一摸索,忽然发现自己原本那一枚,不知不觉也给了出去。他仔想了想,竟然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递出去的,是那个男人飘到他身边朝他笑了一下的时候,还是衣摆飞扬即将从他身边离去的时候?
节目组其实在每个赚钱点都设置了定数,就是故意分开所有嘉宾。搞事情嘛,最后成片,有人表演节目,轻轻松松几枚金币入账,再去随便做点儿什么就能通关;有人卖水运果子,勤勤恳恳一点,也能很快凑齐。
到最后,所有项目都能体验一遍,提前安排好的突发事件也能够激起看点。
按理说治鸟跟万疏两个人,把自己的金币交出去,再完全获得酒馆里的,理当是三十枚,他跟万疏一人一半刚刚好。可是治鸟自己数了一遍,又拜托万疏也数了一遍:怎么多了一个?他小声问了问旁边的摄像大哥,自己是不是忘了把缴纳金给出去了。
从美艳夺目到迷茫数钱,后期终于找到了可以添加字幕的点,把绍尔和治鸟的二脸懵逼分成左右屏,一副吃瓜看戏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绍尔没办法只能悲惨卖水,为了卖水磨破嘴皮子。
另一边的羽晴也是看点十足,之前看见主持人演示用的金币掉落却优优雅雅避开,是已经对外准备好的黑点,接下来就是吸引人的地方了。
她从一开始就看中了水果摊,先是用雇佣的方式把一枚金币花掉请来一位劳工,帮着运送水果,一趟下来就从原本摊主那里获得了一枚金币,随后又用这枚金币买下摊位,请来的雇工则继续运送。
紧接着,羽晴用一枚金币雇佣另一个人帮她卖货看摊子,自己坐着输钱,甚至还能去隔壁照顾一下绍尔的生意。后来甚至还想用赚来的金币说服卖水老板转让店铺,要不是节目组以金币已达十五枚为由进行了制止,羽晴接下来恐怕是盘算着打造一个商业帝国。
把勇者斗恶龙玩成了经营模拟,也是十分厉害了。
只不过她到底速度落后些,排在第三位,前面的治鸟跟万疏早就获得了权限,得到最好的登山工具索道。
最终几个人在山顶会面,大魔王露出主持人的真面目,在一通跑跑跳跳后成功获得天选之剑,击败大魔王,回到现实世界。
下半部分节目一播出,点击量再度达到峰值。
尤其是万疏与治鸟那一段表演的完整版,一次性勾引了不少尚未入坑的观众。除去常规观众,还涌进不少CP党入驻,虽然只有一期节目,姐弟股和赫邵股都莫名其妙一路升高。哪怕知道是拉郎,可也不妨碍人们吃糖。
其实也不过是随便吃一吃,开心一下而已。
大家都知道,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可能,别说基本没什么互动的两位男士,全程与治鸟互动较多的万疏也同样不被看好。
比起耍朋友,这两个真得只适合姐弟,或者兄妹等等,他俩谁大?
看似姐弟,实则兄妹。稍微查了一下,赫哥的年纪居然是嘉宾组里最大的,这个男人的魅力简直是与年龄成正比呀!
夸归夸,金纪看着已经有蹿红趋势的治鸟,翻开自己的群组,忧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天姿国色,不可一世,颠倒众生,吹灰不费。《芳华绝代》
第41章 风姿花(八)
一期综艺给治鸟带来较高话题度,接下来各种安排的开展也都变得顺利起来,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然而莫名其妙, 接下来的几天, 治鸟都没有听到金纪拿来更多的通告,而试镜邀约似乎也被限制在一个不太合理的范围内。
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似乎治鸟就应该是这样。
又不营业算了,习惯了,我去找以前的粮了。
同一个镜头我都快剪了上百遍了, 赫哥什么时候出新剧啊!
散了散了, 赫哥都给你跳舞了,还不够啊?
金纪每每看到治鸟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翻看过去的视频资料, 总觉于心不忍。作为经纪人, 他当然清楚,这样刻意的雪藏对真心热爱这一行的艺人来说是一种怎样的伤害。
他翻了翻自己手头的资源,一档推送新人出道的节目看中了治鸟的舞蹈,发出邀请作为旁观评委,另外还有一部电影邀约。
电影拍摄期相对较长, 不是主演, 只是在酒吧偶遇的驻唱, 不算年轻,抱着吉他演奏时仿佛谁都不曾看入眼中,活得盲目又颓唐。同时又像个浪漫美丽的梦境,成为了女主角荒唐时期的支柱,鼓励她忽略家里和学校诸多不和谐目光, 重拾学业,最终走上巅峰。
矛盾着,又和谐地存在在一个人身上。
这种两重性想要表达出来并不容易,金纪却相信他能够做到。
难题是如何让那些人同意。
原本治鸟在另一人手下时,他们随意操纵金纪只能看,却无法插手。他就是个经纪人,跟真正的金主们没法比,假装理智冷静,去提出意见,用自己金牌经纪人的身份提醒那些人不要过度插手。即便如此,也不过勉强维持着某种平衡。
现在治鸟就在自己身边,他仍旧无法保护好他。
说到底,自己所有人脉,说得好听,归根结底还是仰人鼻息。
紧握着手机,任凭边缘的棱角刻入掌心。
喂?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金纪的纠结,他看看手机,不是自己的。转身,治鸟已经按下了接听键:万姐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你的联系方式不难找呀。另一边女声同样迷人,温和有力,本来是我的经纪人想联系你,不过我想这通电话还是我来拨合适,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演唱会?不过不是在台下听的观众,而是助演嘉宾。
万疏?
万疏怎么会想起来联系他?
金纪感到慌乱,他了解那个女人,混乱海王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她不顾忌自己的爱人是男是女,只在乎自己的感觉。因为花心多情的性子,一开始没少受到批判,可是她每一场恋爱的终结都是一张杰出的唱片。
生吞CD的好嗓子最终让人忽略了那些微不足道的私人生活,何况本就是你情我愿,知道她渣还往上撞难道要怪她风流?
可是现在那个女人联系治鸟做什么,难道是
一种超出掌握的恐慌在心间蔓延,他看见治鸟笑着挂了电话,跟他说了什么。
金纪,治鸟伸手在金纪眼前晃了晃,最近太累了吗?
跟在自己身后随节目组东奔西跑,回来后还要处理舆论上的事物,许多规划和安排都压在他身上,似乎事情是有点多。治鸟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找一些助理分担分担工作了。
啊,可能是吧,想事情突然出神,你刚刚是在和万疏打电话?迅速扣过手机,切到锁屏画面,免得那些不该被看到的东西被发现。
嗯,我答应了她的演唱会助演,大概是下个月五、六号,帮我把时间空出来。说到这个,他笑了笑,似乎我这几天没有什么事情呢。刚好可以看看原身以前的片子,治鸟不是正儿八经的演员,虽然他的确演技不错,不过原身跟他说,到了荧幕上,演技就不仅仅是几个动作神态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站位、光线利用,还有与其他演员的交互动作。
原身正在以自己曾经的作品作为教学资料,这几天都在给治鸟补课,心里仍然在担心。
浅淡的笑意把金纪的心都揪起来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憧憬的人捞到手里,不论如何,还是希望他能够自由地在舞台上光彩照人:可以,这里还有两个,我怕你觉得累,还没决定好。时间可以错开,你不嫌弃,可以都接。
治鸟接过剧本,当评委先放到一边,那就是个消遣,答应下来也可以随时离开,暂且不急,转而去翻另一本。
这个电影呀。本来说好不干扰,可是看治鸟对现代事务不熟悉,最终还是忍不住掺和进来的原身瞄一眼标题,轻声叹息。
我先看看。嘴上跟金纪这么说,却暗地里示意原身多讲些。
坐在藤椅上,原身就在一旁,伴随着治鸟每一次翻页,絮絮叨叨说起来:我其实准备过,是个很好的故事。只不过最后没能接。
或许是他那段时间又得罪了谁,自己却不知道,正准备着剧本突然就被换掉,免不了又被前经纪人冷嘲热讽一顿,说他到了手里的机会也抓不住:你但凡去陪着睡一觉,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他是个很割裂的角色,一边在不同人怀抱里流连、渴求爱恋,一边又希望别人好,不要碰触他。然而,在看着女主角最终离开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后,一切虚妄的真诚和支撑他生的意志仿佛瞬间干涸,影片最后自然是没有交代任何与他有关的结局,只以他曾带女主去看的一对银杏树作结。
仿佛年少轻狂时,一段未果的爱恋。
带着叛逆跟青涩味道。
或许还在某处生活吧,换了一个酒吧驻唱,遇到另外一个影片里的主角,或许
我也喜欢银杏。似乎想到什么,治鸟又补充,白果小巧,不论是烤着或者熬汤添一把,味道都很不错,有人专为他烤过。
成熟的小果子,烤熟后里面是通透的金黄色,有时候不小心烤焦一点就变成土黄,不过不妨碍口感,稍微有些粘,至于味道啊,太久远了,他都已经忘干净了。
我想接下它。治鸟同金纪说,不愧是你精挑细选出来的,都很不错,应该不会有人从我手中抢走吧?
隐含着某种警告,带着笑说出来,可金纪只听到夸赞,满口应下。
赫纫是学过古典舞,上次上综艺也跳过,不过去指导男团选拔真得靠谱吗?
楼上清醒点,我们赫哥不是去指导的,他是去打观赏分的。
哈哈哈观赏分我笑了,我去追了新一期,赫哥全程都是这个很好,就是缺乏力道,我怀疑他是想说跳得烂但不好意思。
他自己跳舞都娘成那样,还好意思说别人没力度,我看台上随便谁都能把他压住。
哪儿来的键盘精?说赫哥跳舞没力度的自己去试试,看见柔就说娘,殊不知柔要求达到的掌控力跟力量更高。
随便翻阅评论,没一会儿就到了电影基地。他也就是看看,旁人眼光与他何干?
影片名叫《玉骨》,是写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女迷茫间进入一家酒吧买醉,偶然遇见了深夜来此驻唱的男歌手陈煜后,两人若有若无的情愫。然而相较占比甚少的情愫,影片更多着墨在女主角在酒吧里遇见的人和物上。
这期间,治鸟饰演的陈煜无疑是其中最特殊、争议最大的一个。
他每晚都来酒吧唱歌,然后坐上别人的车子,不知道往哪里去。他似乎人缘很好,酒吧里的人都认识他,就连周边的小混混看见他都愿意退让几步,甚至还会互相关心一下。这样的事情在女主角看来十分神奇,出于好奇,某天晚上,她偷偷藏进了深夜来接陈煜的车。
今天主要是定妆照,先前导演让治鸟表演过一段儿。
那天治鸟难得把导演约进了小酒吧,刚推开门,就看见男人坐在中间,手里随意拨弄着吉他。治鸟还笑了,说古往今来卖唱的似乎都一个样,只不过从前是古琴琵琶,今时换作钢琴吉他。暖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空气中轻巧的浮尘在暖光中游离浮荡,中间的人似乎也是诸多浮尘之一。
他噙着笑坐到导演身边,随意点了杯酒闲聊,就像剧本里,陈煜唱完自己的曲子,坐在女主角身边一边闲聊,一边等待今晚接走他的人。
某一瞬间,导演几乎要开口,想将人带回自己家。他看过全剧,自然知晓陈煜究竟是做什么的,也不慎着了道。
他就是叫人忘记一切的梦乡,无怪女主角见他一面后,总也念念不忘。
只在午夜敞开的幻境。
褪去剧本的演绎,治鸟温和笑笑,坐到导演对面。
骤然冷却的温度更叫人思念方才的暖意。
导演忽然就明白了,那些关于原身金主们的传闻,本打算不趟浑水的心思瞬间歇了这就是他要的角色,这就是他要的陈煜!
简单画一下就行了,在镜头下能看清,不需要太重。负责服化道的组长叮嘱一声出去,只留下化妆师应和着,照着原文描述的那样帮他打理头发。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有一会儿,很快平息下去。
化妆师正帮他添上眼影,闭了眼,治鸟只听到声音,并不关心太多。
金纪就不一样了,他眼看着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口,从上面下来几个人,手里的群又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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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温柔乡[快穿]——楼望秋(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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