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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温柔乡[快穿]——楼望秋(21)

    约书亚没再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它,手心亮起的光随时准备轰下去:有话直说。
    我想要你帮我做一点小事,然后你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怎么样,是不是很赚?
    想都别想!
    约书亚迅速举起了光团。
    对方毫不在意,继续说下去:怎么,难道你不正在为了队伍里那个多余的下等人烦心吗?明明只是条一辈子不上台面的臭虫,如今却爬到小少爷你的头上,说不定很快,你都要仰视他了。
    来听听我的交易吧。
    这是约书亚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就是你的打算?阴暗中走出来另外一人一个人型生物,第四君主,你想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类来要挟第七君主?
    别这么说,说不定我只是欣赏他的嫉妒,从而想要帮帮他呢?盯着约书亚的面容,坎帕拎起昏迷不醒的人类随意抛到身后的阴影里,况且怎么能说要挟,新任君主需要我们的祝福呀~
    你帮助的方式就是让宠物们吃掉自己上,是吗?第五君德文嘲讽道。
    哎呀,这不是我刚好要换个身份嘛~它可是暗神最虔诚的信仰者,绝对不会允许有异数来打断暗神的复生。
    城主馆中,察觉到两股不同力量的阿什蒙偷偷瞟了一眼日常祷告中的圣子,面上浮现出眷恋的笑意:最近他这里还真是热闹,但愿他别觉得烦。
    第29章 光神自天坠落(十六)
    如今那处囚禁地属于他。
    费索双手被禁锢着,附着法阵的铠甲被强行卸下, 依赖的重剑被阿什蒙拿在手里。阿什蒙仔仔细细翻看着, 一点点抹除上面的除魔增幅, 丢到一旁:师父,好久不见, 当初我就想说了,你那把剑,似乎也没什么厉害的。
    是你!过往记忆回流, 费索听到那句话, 立刻明白了对方是谁,哪怕它为了匹配治鸟的相貌, 特意将自己模拟地气度不凡, 与那个胆小的小雀斑少年丝毫不像。
    能够踏入圣子大人光明路中的魔物,起码在实力上,必然与圣子大人不相上下:圣子大人,他在哪里,你对他做了什么?
    阿什蒙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听到爱人的名字, 虽说治鸟从未认同过爱人的身份, 可是阿什蒙坚信着, 这种事情就像请求圣子大人堕落一般,多缠着他总会解决。
    我可没对他做什么。阿什蒙粉红色的竖瞳钉在费索身上,面对处于劣势的情敌,魔物们从来没有过宽容的想法,他住在我的宫殿里, 每天有无数仆从等待着他的吩咐,只要他想,上好的绸缎与精美的食材我都会双手奉上。没有人可以给他欺辱,亦不需要通过自我牺牲来成全虚伪小人。他在我这里,可比在圣明塔过得好。
    费索被它说得面红耳赤,一字一句都扎在他心上,依旧辩解:我们不是要圣子大人牺牲。
    哈哈,你当我不知道?阿什蒙笑着摆摆手,你以为主城是在谁的掌控下,你以为主教的命令是谁的授意?
    它不需要给出答案,阿什蒙虽然位列第三君主席位却并非从恒久之前确定的。如今的七位君王,除去它与圣子大人,余下的都在上一次光暗之争中成型。
    阿什蒙则是在那之后,慢慢成长起来的。
    它诞生于人心的盲目,是徘徊、无赖与迷茫,阿什蒙利用自己的天赋直接挑战了好战的第三君王,用绝望与哭嚎侵蚀了狂暴。
    一如每一场战争过后的萧条,它注定诞生自动荡之后。
    而越是萧条,某些暗地里的欲望便愈发旺盛。
    阿什蒙从诞生起,就坚定着第七席的君王必然是它注定的伴侣,因此也一直等待着,甚至主动出手培养。
    它试探过美杜莎,然而那头蛇发女妖只是空白席位的代替品,的确拥有着美貌,可惜却只是个自恃美貌的空脑怪物。那绝非是它爱人的模样,阿什蒙预想过,它的爱人一定聪颖又强大。
    说来可笑,它曾一度以为自己等待的人是秋霏。
    那个从贫民窟出来的孩子有一颗比石头还冷硬的心肠,以及一副杰出的皮囊。它见过秋霏在旁人面前卖乖隐忍的模样,也看过他不客气地对企图冒犯他的人痛下狠手。
    它聆听过秋霏的每一分内心,直到察觉自己预想的爱人竟然对另一个人上心。
    一个阿什蒙曾经以为自己绝对不会看上的人。
    怎么可能会有魔物爱上光神的子嗣,彼此对对方身上的气味本该厌烦至极,可那天在封印蛇发女妖头颅的仪式上,它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有另一个选择。
    仿佛它等待的就该是他。
    只有圣子。
    它惯爱他装模作样的圣洁,也知道被光明身躯包裹之下叫人甘心醉生梦死的灵魂。它的爱人喜欢用伪装出的不染纤尘勾引每一个见过他的生灵,旅店的老板、卖花的女孩儿、穷鬼、马夫,那是他铭刻灵魂里的风月无边。
    那绝对不可能是尤德米安。
    阿什蒙猜想着他从哪里来,或许是酒入微醺、露沾牡丹,或许是两身依偎、枕边乌云,总归是浓情艳意处。
    只是费索头一次听说,自以为是出于善意的举动竟然都是魔物的推波助澜,他错愕地抬头,又从阿什蒙口中听到更令他绝望的事实:我还得谢你,替我除去美杜莎,不然我还要亲自为圣子大人披荆斩棘。
    你什么意思?他听到了每一句话,却听不懂每一句话,什么叫做为圣子披荆斩棘,他本来就与圣子大人同列,何时又与一介魔物阵营相同?
    阿什蒙只是大笑着离去,任凭昔日的圣骑士长呼喊他回来、你给我解释清楚。
    呵,废物。
    [宿主,祂不甘心了。]真巧,恐惧由暗神制造,如今又由衷地反馈在祂身上。
    治鸟就好比暴风雨中的海鸥,时刻不停在危险边缘擦肩试探。
    他是在测试,每一步都精妙向着那个无形的存在逼近,哪怕回馈在他身上的是身体消瘦与精神脆弱。这就是暗神的弱点,以一切无序混沌为根基,同时又恐惧着自身。
    是产出者也是遭受者。
    现在终于临近了死穴。
    治鸟的确喜欢看敌人一步步溃不成军,他向来心细如发。曾经将军满面忧愁地抱着他,怕自己地位不稳,一次出师不利就足够倒台,还是治鸟帮他出的主意。治鸟似乎天生有着看透人心的能力,将军被他的花言巧语哄骗着,尘埃落定后才恍惚意识到其中深意。
    他赞他如果不在花楼,一定要拐到他的营帐里,只做他一个人的军师。
    [宿主,余下的两个还没有动静。]当前的第一君与第六君,系统没有那么多资料足矣参考,治鸟要做的事情远超出它固有的预期。
    [现在没有动静,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想要坐山观虎斗,治鸟是不打算让出这个机会的。在其余君主眼中,他的存在仍旧依附于阿什蒙,哪怕展示出了危险性,也不会成为首要目标。
    那就让这个错觉持续下去。
    我们订婚吧,圣子。狠狠嘲讽了情敌,阿什蒙心情舒畅,远远看见端坐花园中的治鸟,立刻兴奋地喊起来,我给你最尊贵的地位,若我成为暗神,你就是我的神后,我们永远相依。
    同样的话它早已说过好几遍。
    魔纹的出现给了阿什蒙莫大的期望,他满心以为自己将同样的话重复无数遍,就能够被圣子同意。
    那就随你吧。
    有什么不好诶?但是实际上,阿什蒙被拒绝多次,其实并不抱有什么希望,习惯性将挽尊的话语脱口而出,说着说着骤然发现似乎哪里不太对?
    你,同意了?
    我无处可去,不是吗?
    不管什么原因!
    你的衣服我早已准备好,不论是新房还是筵席,就像当初为了拐走圣子做出筹划,阿什蒙早就将那些凡俗之物归置好,将花园里的紫罗兰改成红玫瑰只需要短短半个下午,而散布这消息甚至连一只鸽子振翅的时间都不需要。
    阿什蒙直接宣告了全城,虽然不可能,但他还是想要外面那些搞事的家伙们死了带走圣子的心思。
    我似乎赶上了好时候,手中牵着狗一般四肢着地前行的约书亚,第五君德文收起自己背后漆黑的羽翼,大踏步走近阿什蒙和治鸟所在的凉亭,我该说什么?同位阶的君主之间产生这种关系,古往今来第一次。如此重大,阿什蒙竟不与哥哥们说吗?
    有什么好说的。阿什蒙瞄了一眼德文手中牵着的东西,寒声嘲讽,什么时候第四君竟然多了这种癖好。
    谁知道呢?地上的家伙眼看着被戳穿,也不觉得怎样,仿佛刚才就是一场玩笑,约书亚坎帕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正大光明地打量起站在旁边一语不发的圣子。
    听说这位,哪怕堕落了还保持着从前的美德,真叫它作呕。
    坎帕突然笑了笑,又将自己化作尤德米安的模样,慢悠悠爬到治鸟腿边,用面颊蹭他的小腿:说不定就是从第七席出现之后,他不是lust吗?
    一边蹭着,一只手不安分地攀着治鸟的腿向上游走:你们知道的,我是镜子,投影你们的一切。是暗神为自己的复生上的最后一道保险,倘若意识争夺中出现躯体的损毁,坎帕的身体就会立刻成为对应的替代品。
    每当有一位君主出现,它就完美复刻下对方的一切,德文的冷漠、阿什蒙的猖狂,如今还要加上圣子的堕落。
    可以是最强的存在,也可以是最弱的存在,变换一切,却没有任何部分属于它自己。
    不过它除去意识,也并不需要什么躯体就是了。
    治鸟看着这张顶着尤德米安面容却做尽下作事的家伙,自然也明白了尤德米安口中无法辩解背后的又一推手。
    他抬起脚,甚至连个表情都没变化,直接踩到坎帕脸上:黑暗的子嗣,也妄图模仿光明吗?
    坎帕握住那只踩到它脸上的脚,慢悠悠挪开:谁说我在模仿光明,我只是一面镜子罢了。抬起的脚更方便了它动作,或许我理解的不对,可是我看到的你,就是个放蕩的娼.妓呀?
    独属于圣子的平静假面瞬间破碎,坎帕看着他,咧开嘴笑起来,又吐出舌头,做尽下流丑态:可我看你,就是这副样子。它全无一丝羞耻之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在身上撩拨,叫喊出声。
    治鸟知道他指得是谁。
    一面镜子。
    暗神为自己做的保险的确有些意外。
    不仅阿什蒙,就连德文都没有想到坎帕会如此直接地挑衅,不过看样子,效果似乎不错。只要除去圣子身上属于光神的部分,让他承认自己与它们无二,那么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系统见此情形,顿时一惊。
    它知道治鸟的痛楚在哪里,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不是的,宿主,你别信。您绝对绝对,不是这种样子!]
    [它说得没错呀,]治鸟回应它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地令系统有些害怕,[我不就是,这么个低贱的娼.妓吗?]
    自始至终一直都是。
    系统慌了,它的宿主怎么能栽在这里?
    然而很快,它再一次陷入了迷茫。
    因为系统看到,它的宿主用圣子的面容绽放出一个它见过的世上最温暖包容的微笑,抬手抚摸着坎帕的头,说道:不,我不是。
    最顶尖的花魁,怎能表露如此低俗之态呢?
    第30章 光神自天坠落(十七)
    系统懵了,但它相信现在懵的不止它一个, 因为目之所及之处, 阿什蒙、德文甚至坎帕都是同样呆愣的表情。
    您可, 真是虚伪呀!坎帕收起方才的作态,似乎一切都只是场幻觉, 连空气都被治鸟那过度美好的笑靥温暖起来。
    作为魔物们最讨厌的感觉。
    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就留下来观赏一下你们的订婚好了。从人类那里学来的繁文缛节,坎帕翻了个白眼, 扭头就走。
    表面上, 似乎是治鸟扳回一城。
    可是系统却很在意,按照它的检测, 宿主对它说的那句话, 颤抖的声线、故作坚强的掩饰,还有毫不在意的自我诋毁,那些难道并不是真实的吗?
    换句话说,为什么要在它面前掩饰,它难道不是宿主最忠诚的系统吗?
    系统梳理自己所有能检测到的逻辑链, 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阿什蒙眼看着坎帕气鼓鼓地走掉, 心里万分开心, 它看向治鸟,毫不犹豫地夸赞:您可真让我惊喜。真心的。
    它才不在乎那面镜子是真是假,阿什蒙唯一在乎的只有圣子大人,之前从来没发现包容与善良竟然也能这么气人。
    阿什蒙在魔物中年纪太小,许多事情并不足够了解。但它不傻, 恰相反,它非常聪明。坎帕的突然出现意味着圣子一定是对暗神存在了威胁,阿什蒙虽然搞不明白这种威胁如何产生,可它还是下意识保护好他,毕竟很快治鸟就会成为它的伴侣,作为同盟向暗神宣战。
    你很有意思。德文这才将治鸟放在眼里,而非只是阿什蒙的附属品。它不在乎坎帕的计划,可德文也并不希望最终取代暗神的是一个新生魔物,已经当了几千年的下属,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谁不想翻身做主人:你还没有自己的领地,不过这需要你自己争取,但起码,你应该有一个从属。
    德文认同坎帕的做法,他必须距离光神越来越遥远,这样它们才有机会。
    我不需要从属。光神的教条里并没有这样的事情,所谓从属,无非是将一个人彻底转化为身心都属于他的魔物,不限方法。
    不,你需要。德文向前一步,由于本体的庞大,它的块头简直能够将治鸟完完全全笼罩起来,不然地下室里的骑士先生,就不一定能够活多久了。
    仿佛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治鸟扭头看向阿什蒙,却被德文捏着下巴掰回来:看它做甚,这可是我告诉你的。
    多管闲事!阿什蒙怒骂,挥手欲要斩断那只碰过圣子大人的手,被轻而易举地躲过。
    在我眼中,秘密不是秘密。德文挑了张椅子,安安稳稳坐下,目光落在圣子身上,包括你的。
    哦,这是要他什么都不要想,因为白痴才会暴露一切没有任何隐秘,在德文面前,一切思想都为他门户大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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