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系统而言难以理解,对治鸟而言,就是太好理解了。
毕竟尤旬与助理是剧本里的支柱,所有一切都是围绕这两个人展开的。如果他们之间不存在矛盾和冲突,那故事要如何继续下去呢?
这其中最重要的矛盾,就是尤旬幼稚的心情。
家族还是尤旬,是助理心中放在天平两端的东西。当尤旬自己懂得权衡重量,那么天平持平,一切如常发展,他们会是一对最好的主仆。
可惜这个平衡是被尤旬自己打破的,由于不满足。
尤旬稚嫩地要求助理将天平上属于他的那一端抬高,于是矛盾出现,剧本里所有的炮灰也好、事件也好,都是为了达成尤旬这一要求出现的,用以保证两人能够最终走到一起。
然而治鸟出现了,原身对他做的要求就是在突破炮灰设定的本质。仅仅远离必然是不够的,哪怕治鸟能够办好一次画展,只要既定命运没有更改,同样的事情就会再次发生,就像画展上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的,刻满原身与尤旬动作小视频的U盘。
在剧本里,助理选择了尤旬,现在治鸟就想要他选择家族。
归根结底,是助理早有此心。
[你认为助理改变太快,不过是早已接受了另一个选择下的结局。]治鸟难得对系统详细地解释开,[可实际上,助理这个人,哪怕走入分岔路口,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接下来应当通向哪里。]
所有转变,对助理来说都像是文字游戏里,出现在眼前的对话框,他会停留在这个界面上,仔细分析选择第一项会达成怎样的结局,选择第二项又会怎样。在做出选择后,一切行为模式都随之改变。
[听上去有点可怕。]系统小声嘀咕,不敢相信真得存在这种人。
[不,你错了,实际上你为我选择的这个剧本里,处处都是这种人。]
[我不信,难道尤慎也是吗?]在系统看来,那位可是真得为了治鸟有点疯魔了。治鸟不喜欢开监视屏旁观他人的生活,但系统偶尔就会打开来看一看,观察观察这些被宿主撩过的人有什么表现,以此作为衡量宿主是否是个合格万人迷的标准。
它清楚知道在治鸟不去别墅的时间里,那个叫做尤慎的男人都在做些什么:他联系了乔溪,了解了她的离婚案进程,并伸出了援手;他重拾专业,直接向族老们提出接管公司业务的要求;他在别墅顶楼打造了一间密室,里面温馨可人,床上连着四条铁链。
它还清楚看到了尤慎变脸的瞬间,上一秒腼腆地对治鸟笑,然后在治鸟看不见的地方瞬间阴沉下来,撕碎画作、摔烂笔筒,喜怒无常像个疯子。
最后在画纸上一笔一笔勾画治鸟的轮廓。
说起来有点可怕,他画的,不是原身的脸。
不过这些在系统看来,显然都是尤慎痴迷于治鸟的表现了。
[是的,他也是。]可是治鸟却给出来另一种回答,系统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这些人类究竟在想什么了。
治鸟笑起来,浅薄的笑意落到助理眼中。
[小系统,你不会以为所有的痴迷,都是出于爱吧。]
抱歉,系统真得是这么以为的,难怪它做不成人。
啊,烦死了!尤旬啪地拉紧阳台门,无视了一切直接扑向治鸟怀里,本来想要抱怨什么,最终看着治鸟关切的眼神,把事情默默咽回肚子里,化成一句没来由的谩骂,那群死老头!
玩玩怎么了嘛?
尤旬现在委屈地不得了,把脸埋在治鸟胸前,手刚好搂着他的腰,呼吸间都是治鸟身上的味道。
有点像画室里的油墨香,主调还是刚刚那些小点心的奶油味儿,尤旬有些难堪地在偷摸治鸟的时候发现了藏在背后的小拉链。
你就看着我解扣子,也不提醒我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好似蒙了天大的冤屈。
不用好似,尤旬大约是真得觉得自己太冤了,虽然他对治鸟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可是心里还是在难过。
没办法,他是因为治鸟才会冷落乔溪的,结果治鸟却反过来搭上了乔溪给他罪受,要不是那个女的非要离婚,家里的长辈们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说起那个女的尤旬就来气,商业联姻各玩各的不好吗?
装什么深闺怨妇,他是短她吃还是短她穿了?
想到这里,尤旬抬起脸,伸手点点治鸟胸口:我呀,就是太喜欢你了,才会允许你在我心上蹦迪。说完这句话,尤旬觉得舒服多了。
他可不就是太喜欢治鸟了嘛?
在他之前,可从来没有哪一个情人能够成功上任第二次。
助理没说什么,就是把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治鸟也没说什么,重新将人按回怀里,抬手揉揉尤旬的发丝。助理合理怀疑,这个狡猾的人是趁机偷偷擦去他刚吻他手时不小心沾上去的口水。如果此时尤旬想起来打开灯,或者窗外的街灯再亮一点,就能看见助理在治鸟左手上留下的细细密密的痕迹。
助理觉得自己笑了一下,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治鸟把尤旬的头按回怀里的同时,瞪了他一眼。
太灵的眼睛真不适合瞪人,没有威慑力不说,反而像是调情了。
在主人眼皮子底下偷别人的情人,简直虚荣心大满足~
助理差点儿以为自己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癖好。
治鸟闭上眼,躺在沙发上,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从尤旬发顶开始,一下一下滑到脖颈的位置,闲适地像是躺在贵妃椅上抱猫的达官贵人,让助理一时分不清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逐渐地,有一个人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带着轻微的鼾声。
治鸟看着被自己摸毛摸睡了的尤旬,似乎以前那副花魁做派又回来了,嫌弃地将人推到一边,直起身子,准备站起来,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
然后一杯水就神奇地出现在治鸟面前。
助理坐到方才治鸟躺过,此刻已经空出来的位置上,将水送到治鸟嘴边,亲自喂下去,看治鸟一口一口喝完,被假领子藏起来的喉结起起伏伏。
看最后一滴的时候,治鸟用舌尖儿轻轻舔了舔杯沿。
紧接着,助理从桌子上拿出被妥善藏好的牛奶椰汁糕,学习着之前治鸟投喂尤旬的动作,把它们送到治鸟嘴里。他的学习能力很好,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到位,就连手指拿捏的位置都一样,趁着双唇开启须臾,大拇指悄然入侵进去。
冒犯了。
现在助理确信了,他的的确确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癖好。
然后就被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没办法,谁叫治鸟是个坏脾气。
第12章 画骨画皮难画心(终)
恰如治鸟预言过的那样,高楼的崩塌不过转瞬之间,原本依靠利益互相维系的关系,也因为权利核心的转移迅速调头,甚至比治鸟预想的还要快。
这一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尤慎的邀请函。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不同了,治鸟只能花心思去跟圈子里前辈们搭上关系,而尤总可以直接将办公楼空出来一层,专门作为学院比赛用的场地。
不需要谁去邀请,就有无数人前来观望。
是的,恭喜尤慎成功夺权。
显然他的处心积虑最终得到了回应,对比原先那个过度自我的家主,这个本打算放生后任凭其野蛮生长的新家主更有责任与担当。
当然,治鸟没有去。
他作为证人去了乔溪的司法小讲坛,坐在席下一边听她的律师舌战群儒,一边被她律师团里没有上去的小律师进行司法科普。
人家看到他来,甚至脸红起来。毕竟他跟乔溪的关系太过于诡异,正常情况下原配和男小三都不会保持这种良好的友谊关系,随听的小律师差点还以为自己是穿进了某个美剧现场。
再说那U盘里的东西着实香艳。
治鸟今天把自己打扮地很乖,几乎跟原身刚出校园那时候一模一样,纯良得很。
尤旬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来这里,他以为对方去了画赛现场。
是辰治先生,是嘛?法官对照着他的身份证,问。
是的。
你曾与被告尤旬先生保持过长期的同居生活,是嘛?
是的。
同居人的存在让尤旬原本的离婚调解立刻无效起来,而他更加不明白的是,作为证明的除了治鸟还有他一直信任的助理,那两个人坐在一起同时倒戈的画面甚至让他误以为自己掉进了什么大型魔幻现实世界。
他怀疑自己在拍电影,楚门的世界什么的。
直到他听到治鸟说出那句是的,现在我们没有关系时,唇畔略微的笑意,尤旬才切切实实确认了这人是在报复他,起码他认为他在报复他。
然而这个认识只有乔溪知道是错误的。
他们都以为治鸟做这一切是由于不甘心,是报复、是反击,而且是场极为漂亮的翻身仗,可乔溪却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
她曾与治鸟彻夜攀谈,对那句归位耿耿于怀。
如今她站在法院门口,手中握紧了胜诉的证明,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归位感,仿佛这一刻开始,她的人生才彻底回到了应有的轨道上,不再是一个为了男人出轨男人自怨自艾还无力反抗的小可怜。
她甚至对这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突然世界就站到了她这边。
然后所有事情都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
治鸟在不远处观察着乔溪不停变换的神色,转身不打招呼离开了。
你是要离开了吗?看着毫不留情打算抽身的治鸟,原身捧着下巴飘在空中问。
是呀,毕竟再进行下去就不是我能够应付的了。
你还有应付不了的事情?原身惊奇,其实完成过成功举办画展任务,治鸟早就可以离开,他原本以为对方留下是为了多玩一阵子。毕竟听系统说的话,治鸟还是第一次接触偏中低科技侧的世界类型。
辰治很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带他看到了这个世界温暖的一面,虽然他本人总是不太在乎的样子。
是呀,现在离开刚刚好不是吗?治鸟也不知道自己要跟谁告别,但他知道接下来自己有个必须要见到的人,你的事业已经可以回归正轨了,然而疾病和死亡是我无法改变的事情。
很快原身就会面对父亲的重病,痛苦也好,总归是他命运中必须面对的一环。
朋友或者陌生人,我还可以稍加掩饰,可在生你养你的亲父母面前,我可不敢保证不会被戳穿呀~治鸟看着车窗外的略过的景象,在路边遛狗的大爷和等公交的白领,在他看来都十分奇妙。
是截然不同的生活,充满着烟火气。或许他们每个人都像乔溪、原身一样,偶尔会遇到一些令人难过的波折,可能更加可怕也可能并没有那么戏剧化,但一切平静下来后,仍旧是美好的样子。
可惜他不能多呆太久,他还挺喜欢这个世界的。
时间点比他预想地早一点儿,不过也算是刚刚好。
系统这才回过神,想起宿主曾经以这是最快的办法
为借口接近尤旬时,它还疑惑过好久,想不通自己找到的初级世界怎么会有时间限制,原来如此。
而原身则是更加吃惊,他原以为是自己在迁就这位突然出现帮助他的任务者,让这个陌生的人能够在未知世界里多尝试些新东西,没想到真正被体贴关心的竟然是自己。
即便对于对方来说,这样的温情可能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是流淌在每一个日常琐事里的。
突如其来的被照抚感让他惊慌起来:那你现在是要去见谁呢?
不小心为你惹下的情债也是要清还的吧~
尤慎的作品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奖项,并且不止一项。
当那副男人的画像出现时,几乎所有人的呼吸都随之停滞,尤其是知晓尤慎这一次画像选角的导师,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真得上了年纪,那幅画上分明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不,或许是,人世间不应该存在的人。
画中人的魅力无需任何辩解,哪怕是最挑剔的人,此刻也说不出此画不适合公众场合之类的话来,那几乎就是一件天赐的艺术品,不仅是画,还有画里的人。
没有艳俗的大片彼岸花,甚至没有过于秾艷的色调,是朗朗清月只为你掀开衣摆一角,露出里面水润光滑的肌肤,欲拒还迎又勾魂摄魄。
倘若圣母院里的穹顶壁画叫人心生敬畏,那么画中人就是将一切神性撕碎的魅魔,是纯真与美德的放浪。
叫人心生疑惑,叫人忐忑难安。
难以确认为之动荡的心脏究竟是自己的虎狼之思,还是那人有意设下圈套。
想到最后抛却一切,干脆放纵自己跃入那人怀抱。
为他变得日复一日丑陋,最终像个求而不得的卑劣小人,在心底咒骂画中人用暧昧的神态故作引诱,却又舍不得就此放手。
用一切肮脏下作的词汇诅咒他,背地里却准备好囚禁明月的锁链。
如果乔溪在这里,她恐怕会立刻回忆起自己在原身躯体上体味到的堪称美艳的怪寂感;而如果是原身在这里,他或许会感到自内心深处泛起的冰凉的恐惧,因那画上的人,几乎与他所见的真实的治鸟有半成相似。
半是姿容、尤是神韵。
或许是尤慎想到最后也没能想象出,这样天姿国色,该长着一张怎样的脸。于是烟雨朦胧,迷霭重重处,看不真切。
不愧是剧本盖了章的大画师,治鸟在别墅的顶楼见到了这幅画时感到莫大的欣喜:他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没有辜负他在他身上多下的功夫,如尤慎自己许诺的那样画出了他,半成相似就半成,太高要求也是难为了尤慎。
推开房门的尤慎止不住诧异,目光在治鸟、画像与床之间来来回回扫着,一边想着要如何合理地将这人留下来一边惶恐。
惶恐他一直以来隐瞒于心的选择被师兄发现。
恭喜,治鸟回过身,似乎对这间专门为他打造的密室没有丝毫动容,听说你的画拿了第一,而且好评如潮。
都是师兄的指导。
不行呀,为什么总是这样光风霁月的样子?
反衬他如此卑劣。
尤慎一点儿也不想看他意密体疏的样子,却也更不是现在这样,就连密切的情意都不在了,疏离地比他最极端的想象里还要冷漠。
恋耽美
人人都爱温柔乡[快穿]——楼望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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