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了。真可爱,就像治鸟以前遇到的那些年轻小画家。
楼里的日子也是蛮无聊的,他几乎没有太多独自一人的时候,小皇帝忧心他的安全,怕有人找他的麻烦,专程派侍卫打扮成丫头小厮跟在他身边。
治鸟也懒得去分小皇帝这般做是真得为他的安全,还是出于男人的妒心,反正最后都没有区别,也没人能来阻止他做什么。
那时候的画师似乎都以能够绘制美人图为荣,以顶级的美人为样,尤其是他的画像。鸨母赶不走也驱不尽,根本拦不住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法试图偶遇一番花魁郎,其中也不乏艳遇的心思。最后干脆也成了一门生意,哪怕吃口葡萄也有人跟在身边涂涂画画。
放在他现今所在的世界,几乎可与直播相较。
老师,你这个学生我可带走啦?治鸟领着人,敲门问了一句。
导师一看是他俩,立马摆摆手:这学生给你带着得了。
得了允,尤慎自然高兴,像是得了难得的宝物一般,牵着新晋模特的手往外就走,哪里还管得了其他。
怎么这么凉?
于是双手被反握住时,猝不及防地红了脸。
如此亲昵的举动,他也就上学那会儿在女孩子之间见过。似乎是某种游戏,大冬天的时候,从宿舍过来的女孩子会被关系好的朋友握住手,稍稍暖和一会儿。
那时候他觉得腻歪极了,又不好说,眼下才觉出好来原来那时的看不惯,也不过是因为没人疼。
他本想同那时一样,说句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多不好,奈何对方的动作实在过分自然了,这样说反而显得唐突。画家的手掌,保养得好。被如此紧紧握住,传递的似乎不仅体温,还有那之外的某些东西。
某些从前就羡慕着,却不好意思开口求得的东西。
别忘了外套,外面也不暖和,治鸟又凑近了小声补充,导师有自己的画间,总忘记你们这边的空调,外面冷,冻到手就不好了。
尤慎这才想起来,这位也是老师的学生,以前恐怕没少在这间画室挨过冻,难怪这么熟悉。
那时候他和以前的师兄们,是不是也是这样互相暖过手呢?
他一边想着,乖乖转回去,带上差点被遗忘的格子大衣。
怎会有呢?无非是从前的习惯,不知何处安放的柔情。治鸟坐在师弟叫来的私家车上,听他讲那些关于新作品的构想,时不时传递一些原身在耳边念叨的补充看法。
偶尔讲到兴头上,尤慎就会特别激动,等过了这股劲,对上眼就不自然地别过脸,似乎同他双目相交,是件相当值得害羞的事情,明明刚才邀请他做模特时胆子大得很。
这样讲可能不太好,不过治鸟怎么也是花魁嘛~看过体验过的多了,也有可以拿出来对比的经历。
就这点上,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年长些的男人,不论是袒露心意还是试探交锋,都更加玩味些。比起青涩稚嫩的纯美,多了留香过后细细品味的余地。
车子最后停在一栋格局精巧地别墅前,前面的花园似乎特意修剪过,有专人照料着,单治鸟一眼扫过去,就能认出几种不同时令的花,还有些蔬菜果子,比如豌豆藤、葡萄架什么的。
好看吗?尤慎到了自己的地盘,忍不住得瑟起来,我喜欢画画,就专门请设计师帮我造了这么个地方取景。师兄你品味比我好,看过房子里面的构造一定更喜欢!
确实很好。
别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搭配着室外布景刚刚好的程度,进了里面更是有种错落感。站在玄关往外看,入冬,刚好一束梅枝远远被门框锁住,连带底下几根早已枯败的桔梗都添上幽玄意境。
只差在画幅留白处提笔落墨,或许是倩女离魂飘渺香,或许是无意争春群芳妒。
尤慎想在小小居室内打造出林园内移步换景的特殊格局,偶有几处显露端倪,也是受了房子本身大小局限。
桌子上堆了不少未完成的画稿,似乎都是房间内所见景致。
治鸟览过,也只能感叹对方的确家底殷实,寻常刚毕业的绘师,可做不到这般手笔。
师兄你站这里,不,不用刻意站着诶?这里的景也好
尤慎都不知道是这处居所衬出治鸟的风情,还是治鸟的存在装点了处处别景。他现在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在这里,站立、坐卧,怎么都好看。
他看治鸟挪一步,脑子里的作品就更新一次,再抬抬手,刚想出来的灵感立刻又被取代。好似这座他请人设计出来的别墅,孤孤单单许久,就为了等待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人物来住。
师兄
你直接叫我就好,总是师兄师兄,未免太客气。
那辰治?他不应该直接就这样叫的,尤慎脱口而出后立刻开始后悔,万一人家只是客气客气呢?他本应该也跟着客气的。
嗯?
还好师兄没介意,尤慎安心地想。
我听老师说你也是一个人在这儿,要不最近几天,你搬过来住?他说完又觉得不妥当,想起来对方不是自己,有家里罩着。师兄长得俊,应该会非常介意这种看起来仿佛包养的话吧。
毕竟他们学校在大门口停车等着挑个入眼的漂亮姑娘俊小伙一度春宵的真不少,本校论坛上甚至专门有个高热置顶贴子,记录车牌号,提醒外出、回家的同学别上错车。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准备作品,应该也挺耗时间的,而且师兄你在边上也能提点提点我。
提点称不上,我不比导师,只比你大一届而已。刚好他还在纠结最近住到哪里,算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治鸟觉得用担任模特来换几天住宿还是很值得的,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分明是我承了你的情~
师兄答应做我模特,就已经足够了!
看着尤慎转身打电话叫家里配几个佣人过来,治鸟突然想起点事情要问系统。他刚刚跟着尤慎在房间里乱转,似乎看到一张眼熟的照片:[这个剧本里的总裁,是叫什么来着?]
[尤旬。]系统突然沉默。
当初小画家跟大总裁能够相遇是因为什么来着?
好像是大总裁要去接跟自己不同宗的小叔叔
第4章 画骨画皮难画心(三)
啊,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系统快速浏览了一遍自己找来的剧本,感叹一句这是个什么小妈文学?
这剧本是说相声写的吧,怎么净是伦理哏
[这会影响宿主发挥嘛?]
[不是什么大事吧。]
治鸟得了答案就不管了,他的任务侧重点是画展,其他都是次要的。或许原身对那人有几分怨恨,可是治鸟却是没有的,勾栏院本就是一处练情场,痴迷、妄念、执着、失落,太轻易得到总是会心生厌倦呢~
治鸟随意坐在窗沿,尤慎原本想着美人衣衫半解是最美的,可是他坐在那里时,从未扣起的第一枚纽扣泄露出的春色太过美好,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师兄是在想画展的事情嘛?
这几日几乎是尤慎过得最颓靡的日子了,每天连门都不出,做饭有保姆帮忙,整日跟在治鸟身边。他就是他的缪斯神,尤慎觉得自己当初花费大价钱打造这座居所简直是最正确的决定,这里就是他们的奥林波斯山,供他们没日没夜地赏玩。
大部分时间里,治鸟都在准备自己的作品,尤慎则坐在另一处,互不干扰,整个房间却偏偏透出软化心底的温情,像是整个世界都加上了一层柔纱滤镜。
尤慎见过治鸟的画,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觉得果然只有师兄这样的人才能画出来,一笔笔,连发丝都流淌着多情的俗世之人呐~
就像师兄从来不曾拒绝过他刻意亲近的举动。
是呀,前几天跟馆长稍微联系了一下,估计下个月月初有时间,我得赶紧把作品准备好呀~想到这里,治鸟皱了下眉头。他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一开始只把办画展想得过于简单了。
难道不是只有一个场地和几幅作品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嘛?
如今看来却不是的。
光辉闪耀背后永远有财富的堆积,一个合适的筹码是双方谈判的根基,而这个筹码,治鸟深刻的明白,正是指自己。
没有一场无缘无故的投资,他需要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潜力,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除了作品之外,还有以他的身份能够吸引来的客人。
或许他的确需要一个合适的策展方了,有这两方面的压力几乎让他无暇顾及其余琐碎的事情:你认识什么比较不错的策展方嘛?治鸟懒洋洋地向后靠在尤慎身上,不小心蹭到他的肩膀。
有的有的!尤慎连忙点头,像从前每一个迷恋治鸟的客人一样,无法拒绝他所有请求,这方面就交给我吧,师兄是不是还在头疼邀约人?
刚毕业后的画展,为了打响名气是会邀请一些名流画家前来品评的,通常都是提前沟通好的,下嘴留情,挑出优点作为给后辈的鼓励。这方面,导师已经答应帮他联系一些老朋友,过几天还要去登门拜访一番。
如果品评人能够多一点,那就更好了。
就像他们那时代的风尘女子,为了给自己声名造势,会不遗余力地去邀请有才名的客人,让他们为自己题诗作画。
不过那是地位较为低下时会做的事情,越是等级较高,情况便愈加相反,在这一点上,烟花之地堪称是最刻薄现实的世界了。
同样的手腕,治鸟没有刻意去使用,效果几乎立刻在尤慎身上体现出来。
不知为何,他对这位师兄的事情格外上心。
关于举办画展这件事,他作为同行自然懂得其中的门道,看到师兄为之头疼的样子,只觉得理所当然:辰师兄一心扑在绘画上,对这样的人情世故捉摸不透也是情有可原,况且今日相处,对方真心实意地照顾在绘画上天赋较差的自己,自己也该帮帮忙。
放心好了,我认识一些人,应该能够帮上忙,你只管筹备作品就好。他从背后抱住治鸟,手指描绘着绘板上婀娜的垂堤柳,我帮师兄联系就好。
那就多谢了:我下午会出去一趟。像是向丈夫报备行程的好妻子。
有些意外,你会约我出来。治鸟来到上次随意走到的小型游乐场门口,对面是并不算熟识的女人。
听说你要举办个人画展?乔溪是带着目的来的,她跟丈夫绝对不会是协商离婚,那个人她明白,说得好听叫资本家,说得难听就是个守财奴。
从前她以为家里人不会支持她离婚,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个小姑娘,的确是不太懂商场上那一套,是可以舍弃的家族弃子。
没想到她的家人竟然是误以为自己同丈夫关系融洽,从来没提过,有那么一叠证据在手里,她现在的情况变成了全世界都求着她赶紧离
她最近总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变得哪里不太对?
果然一家人还是要多沟通交流。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要来答谢一下治鸟,对方离开地干脆,还把她离婚案的重要证据想都没想直接给她,大大加速了她律师们的工作效率。
那些资料上也有你,恐怕你没注意到,我知道你是学艺术的,离开那个压抑的环境,乔溪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她也是个名门闺秀,确认有家人在背后支撑更多了几分矜傲自信,本市画协里,我也认识几个人,吴老师在这个圈里也是个大拿,我把你社交网页上的作品给他看,他觉得挺好,有他帮忙,以后想市场化也是很容易的。
这的确是个意外之喜,治鸟只是想着离纷争中心远一点,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见过许多原配,治鸟斟酌着,换上这个时代习惯用的词汇,很少有你这样还会回头答谢小三的,虽然无意,我的确曾经是个第三者。
问题不在你,我们是没有矛盾的。如果是以后到了不能离开对方的情况,乔溪或许会像她见过的其他太太们一样,对小三死缠烂打,可是现在她的利益因治鸟得以保全,她自身更是清楚,究竟谁才是需要担责的过错方。
这边治鸟跟着乔溪去拜访画协的前辈,另一边尤慎则难得跟自己名义上的侄子联络起来。
这时候他就忽然恨起来,怎么自己当初选择学画而不是继承家业了,如果他没有学画,就可以不用拜托他人,直接把辰师兄放在那座房子里,然后帅气地对手下说:听见没,辰师兄的画展,都安排了!
当然,这都是他自己不靠谱的想象,家里干什么发家的他清楚,只不过他这一支完全不沾染那些生意,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指挥人的。
说白了,他这一脉是当初专门留来洗钱的,后来那边的生意作为重点打击对象,这边资金链循环又太过于良好,长辈们脑门儿一拍,干脆利落地转了行。
他是家里说的完全纯白的一代,原本尤旬也是,可是有些事情还不能放手那么快,才耽误他一直拖着。戏剧性美化一番,就是牺牲了他自己本该纯白的命运染上漆黑,同龄中对他也十分尊敬。
可是尤慎巴不得离这个侄子远一点,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非常不对劲,那些关于他私生活的传闻也令他十分反感。
可是他不知道这次联系会让他如此后悔。
辰治?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先是上扬,然后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是他呀~
这可为难了,按理来说,尤慎应该是他的下一位想要染指的对象,倒不如说自己当初看上辰治,就是想从他身上体验尤慎的感觉,结果没想到只是送过几次礼物,就把对方变成了一条唯他是命的狗。
尤慎看他既忌惮又不得不求着他的样子,令尤旬十分满意,可是他竟然是为了一条他不要的狗,那就不太好了:怎么,你也看上他了嘛?虽然不想要了,可是辰治那张脸确实好看。
身后的助理一脸冷漠,似乎对一切恍然未觉。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小叔叔专挑我不要的,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不要的
他不知道自己之后说过什么,又是怎样挂的电话,只知道自己的思想仿佛被搅和成一团烂泥,翻涌着无数怪奇的想法,甚至隐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过的怒火。
恋耽美
人人都爱温柔乡[快穿]——楼望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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