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冀丁对着那条信息看了半天,僵硬了一晚上的脑子终于开始运转,从信息读出来了两件事。
第一,今天是工作日,他旷工了。第二,他哥下午要来看他。
裴冀丁吸了口气,再此看了眼表。
12:30,半个小时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哥都可能敲着门来慰问他这个“病号”。
于是副卧一阵丁玲桄榔作响,还伴着时不时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吸气声,听起来像是要拆了房子。
裴冀丁慌乱地把自己拾掇得能见人,开门就瞅见端着砂锅往餐桌放得秦尚。
“起来了?”秦尚把隔热手套取下来,皱眉看着匆忙裹了件上衣的裴冀丁,“穿好衣服去,别着凉了。”
“着凉不重要。”裴冀丁举着手机看着秦尚,“重要的是我哥要来捉//奸了!”
秦尚挑了挑眉,拿了件夹克把裴冀丁裹起来,看着他露出的锁骨上旖旎的红痕问:“捉//奸?”
“咳,比方比方!你快点想法子啊!”
“什么法子?”秦尚拢了拢他的衣服,淡定地陈述,“你昨天和我在外面兜风,不小心着凉了,今早上高烧,我给你公司打电话请假。有什么不妥吗?”
“……”裴冀丁瞅着一脸坦然的秦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这36度多的体温,你跟我说高烧,我哥又不是傻子……”
“中午刚退的烧。”秦尚面不改色,对答如流,把人推去了餐桌,还拿了个软垫垫在凳子上。
动作流畅,流程完整,裴冀丁端着秦尚递来的粥,话不过脑子就从嘴边秃噜出来了:“你怎么这么熟练,以前没少骗过小姑娘小男孩吧?”
秦尚扭头盯着他,眼神看向电视柜下的小抽屉,笑了一声说:“就骗过你一个。”
裴冀丁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那个藏匿着“宝藏”的抽屉,一下子尴尬起来了。
秦尚却像是没看懂一样,接着说:“看着你的‘说明书’做的,看来效果挺好。”
“闭嘴!喝粥!”裴冀丁挖了勺粥送过去,意图截断秦尚的话。
秦尚笑了笑,没执着于逗小孩这种事,就着递过来的瓷勺把粥喝了。
粥是白粥,里面加了一小块冰糖,放了些百合。口感甜糯,很养胃。昨晚上几乎闹腾了个通宵,剧烈运动导致的头晕气喘被一碗甜粥都给补回来了。
裴冀丁团着身子喝粥,一口一口的,感到了一种餮足。不止是肚子,还有身心上的完整。
秦尚收拾了餐桌,硬是把人又赶回了床上,还一本正经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疼不疼。
当秦老板板着脸,以一种学术研究的态度询问昨晚上的力度,姿势,流程,甚至包括感官体验等问题时,裴冀丁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有种像照着眼前的人打一拳的冲动。
然而秦尚是认真的。
他没和男人谈过恋爱,也没和别人做过这种私密的事。
在两个人第一次差点没忍住之后,秦尚就开始到处搜罗资料和小贴士。尽管实践上是个新手,但理论知识丰富得很。
即使如此,秦老板还是怕哪里没做好,伤了裴冀丁。
裴冀丁硬着头皮做问卷调查,从一开始意意思思的“差不多”到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爽死了”,瞅着秦尚的眼神埋怨里还带着咬牙切齿,看起来像只炸毛的野猫。
秦尚揉着他的脑袋,说:“我怕你不舒服。”
“都说了爽死了!”裴冀丁瞪他一眼,抓着秦尚的胳膊下嘴就咬,边咬边哼着,“爽!死!了!满意了不!?”
十分正人君子的秦尚看着裴冀丁攒在被子里,脸气得彤红,嘴里还喊着“爽死了”,认真做事后调查的心思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别闹。”他等着裴冀丁咬够了抽回手,有些僵着身子的往外走。
裴冀丁一脸茫然,还以为自己无理取闹惹秦尚生气了,结果余光一瞟,正看见秦尚某个有了些不太好的反应的地方。愧疚心和慌乱瞬间跟落进了冰潭一般,满脑子只剩下呆愣。
秦尚去卫生间解决完生理问题,一回卧室就看见躲在被子里的裴冀丁。
他拍拍鼓起来的被子,说:“再休息一会,你哥什么时候来?”
“不躺了,又不是坐月子,还下不得床了……”裴冀丁闹腾完了,才想起来裴冀北的事,他扒拉着手机看裴冀北有没有回信。
裴冀北语焉不详,只说了个下午,整的裴冀丁如同应付班主任的突击检查。在家里翻箱倒柜,扒出来一件秦尚的高领毛衣套上,穿了条长裤,把脖子上的吻痕遮得严严实实。
“其实……”秦尚看着他严阵以待的模样,帮着把毛衣领子折下来一点说,“你这样你哥才更怀疑吧。”
“谁知道你是不是属狗的!光脖子上三个红点,你盖印章吗?”裴冀丁瞪了他一眼,满心都是忐忑不安。总觉得自己跟做了错事一样。
可惜昨晚上不当人要当狗的不止秦尚一个,裴冀丁在秦尚身上盖的戳也不少,中午还在人手腕留了个不大不小,有些暧昧的牙印。
裴冀丁这边瞪着眼,抬头就看见秦尚露出的脖子上一个红色的吻痕,瞬间就卡壳了。他看了那红痕半天,继续翻箱倒柜找出来另外一件高领毛衣递过去:“快换上。好赖咱俩凑个情侣装,师出有名,我哥绝对不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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