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墨倚楼隐隐感到不安,额前的红莲上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梦里,他依旧是慕成雪,满身的白衣染满血,脚下踩着累累的尸海,在漆黑的夜里,被一群寒鸦追逐着狼狈地跌倒在地。
远处高空之上,悬站着一个颀长黑影,他身后长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淡漠地看着他被寒鸦被啃噬。
疼痛感让墨倚楼难耐地皱眉,而下一瞬,那人忽而挥翅俯冲下来,转瞬来到他面前,一把擒住他纤细白皙的脖颈。
周遭的群鸦骤然扑棱棱从墨倚楼眼前飞走,露出视野来。
墨倚楼困难地喘着气,方才看清他苍白皮肤下,微勾薄唇,露出两颗锋锐獠牙。
他看不清他是谁,只是听到他说:
慕成雪,你说我是妖孽,那你尝尝做妖孽的滋味如何?
墨倚楼下意识要逃,然而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看着他慢慢靠近他的脖颈,将獠牙破他的颈脉。
血液逆流的恐惧感让他浑身发颤,然而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师尊!师尊!遥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奋力地想推开身前这人,然而却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下一瞬,他看着从他颈侧抬起凤眸的人,红润的薄唇微张,獠牙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滑到嘴角。
墨倚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殷无常!
那双猩红的眸子里,是欲孽横生的汪洋。
作者有话要说: 墨倚楼:去你的鸟命!
殷容:我就是鸟......
第27章 本座的flag
眼前的殷无常,阴沉暴戾,他像是看到猎物一般,想要将墨倚楼撕碎吞咽。
墨倚楼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恐惧,他后怕地往后躲,身子却颓然无力,被他力道强劲地拽过去,转瞬一张浸着血腥味的薄唇就咬了上来。
蛮横撕咬,攻城略池一般,他痛得无法反抗,眼角不知为何滑出泪来。
此刻他清醒地意识到,他无法控制住这具身体。
这是慕成雪的,不是他墨倚楼。
他听到了慕成雪嘶哑的嗓音微微颤抖着对殷无常说:
殷容......师父来找你了......
身前的殷无常身子突然僵住,猛地伸手将他提起,眸中尽是恨意,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继而咬紧牙根狠道:......师父?慕成雪,你我师徒之情早就断了!你别忘了,是你亲手断的!哈哈哈哈!你来找我?你还以为你的漱冰能够缚住我任你鞭打?你还以为我是你北冥仙尊随意玩弄在掌心的蝼蚁贱命!
他说完不愿看他依旧那么淡漠的那双寒眸,一把将浑身白衣染了污血的慕成雪丢在地上。
他俯身睥睨着他,冷嗤:慕成雪,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哪还有一点北冥仙尊的样子?
狼狈跌倒在地的慕成雪抬眸看着他,满目悲切和不忍:殷容......万错在我,我来赎罪......
你赎罪?你怎么赎?!殷无常轻蔑地盯着他冷笑,用你高洁无暇的身子?
慕成雪被他的眼神刺痛,许久隐忍地咬着唇,缓缓闭上眼:......好。
听到这个字,殷无常压抑已久的□□再也忍不住,倾身向前。
......
尚被困在梦境中的墨倚楼闭着眼难耐地咬唇,额角细冷涔涔。
师尊......师尊......
师尊!
耳边的声音渐近,墨倚楼从沉梦中缓缓醒来,对上殷容那双焦急而澄澈的眸子。他下意识后怕了下,意识渐近清醒过来,梦中的世界渐渐模糊不清,那些前一瞬还深刻的记忆,这一刻却恍然如潮水退却,只是觉得有些难受。
殷容见他醒了,才终于松开气,伸手扶他起来。
他们依旧还在桃林树下。
墨倚楼问:你叫醒我的?那你是怎么醒的?
我......殷容犹疑了下,忙摇头,我也不知,可能是吸入的花粉味不多。
他才说完,脑中便响起一道轻蔑的笑声,他脸色紧张,忙道:我们得快点找到其他师兄弟才行。
墨倚楼闻言也有些焦急:消失得毫无动静......
在树洞里。殷容突然无法控制自己说出了句话。声音是他的,语气却不似。
低沉而醇厚,不容置疑。
墨倚楼想起之前在树洞里看到的眼睛,不疑有他,召出漱冰:去。
数条冰练迅速窜入每棵树的树洞中去,灵活地窜走其间。
涨。随着他话音,冰练迅速在树体内膨胀,将树里面每个细缝都填满。
涨。
再涨。冰凌已经慢慢从里到外蔓延开来,不久就将整片桃林的枝丫花瓣全都覆盖在冰层之内。
墨倚楼凝眉,通过漱冰已经感应到了那六名弟子所在之处。
裂!
刹那间,冰花四溅炸开。
轰隆隆几声巨响,几颗树桩由内炸开,随着冰渣子弹出来几个人影跌倒在地。
殷容快步上前,察看他们。
几人昏昏沉沉,满身冰渣,冻也被冻醒了。
墨倚楼见他们没事,收了漱冰。
哪知下一瞬,整座桃林忽然震动起来,漫天的桃花瓣纷纷扬扬,朝他们飘落下来。而枝头尚未凋零的桃花却愈发红艳妖冶。
众人只觉不对,墨倚楼接到一片花瓣在手上,竟发现指尖黏腻着血液,腥味扑鼻。
而头顶的坠落的花瓣,却愈加急速,倒似是血雨。
来得猝不及防,众人仓惶逃窜躲避。
而他头顶下一瞬却被一片笼罩。
墨倚楼怔了下,抬头,看到一只黑色的巨大羽翅挡在自己头顶。
耳畔传来殷容低沉的声音:师尊,靠近些。
这声音不由让墨倚楼心头微跳,他下意识捏紧了袖中的手,想到了那个八字卦言。
命犯妖格,欲孽缠心。
不,那是慕成雪的,绝不是他的。他墨倚楼从前就不信情爱,今后更不会沉溺于此。
墨倚楼思及此,召濯雪一招冰封便将漫天血雨全部凝结在空中,似冰凌红莲浮在他们周遭。
收了剑,他瞥了眼殷容的黑羽,冷道:收起来。
不久,远处躲避开的弟子们见状,便集聚过来。而桃林前方却看到一片摇曳冲天的火舌迅速蔓延过来。
怎么回事?墨倚楼皱眉。
离火源近的南秋纵身飞高了些,悬在桃林之上,远远看到桃林外有一红衣执剑的男子,你剑锋上尚有火焰燃烧。
他立即飞回来禀告:仙尊,是洛红衣,他在桃林外纵火,看来是想烧了这片桃林。
烧了?墨倚楼蹙眉,这洛红衣行事果然雷厉风行,先出去再说。
芙蓉楼的人最后处理了这里的火势,洛红衣远远瞥上一眼墨倚楼,便扭头转身走了。
仙君,你们没事吧?风花晚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顶着张笑脸问道。
无碍,墨倚楼盯着洛红衣远去的背影挑眉问,风花晚,我们之前来这桃林却不见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消息?
那风花晚闻言,嘿嘿笑道:仙君,我和你们同时进城的,能有什么消息啊。只不过我之前在你们算卦的时候,瞥到了芙蓉楼的人,就跟着过去了。
你看到了洛红衣?
对,既然是夺猎,自然是要紧跟着他,说不定能套出什么宗卷内容。
墨倚楼几人跟在芙蓉楼一群人的身后往前走,他盯着前面洛红衣的身影继续问:那你知道了什么?
风花晚眼珠子滴溜转,瞥到一旁一直阴沉着脸盯着他的殷容,不由打了个寒颤道:洛红衣昨日接了任务便进了这春眠镇,他吩咐芙蓉楼的弟子们将全镇的村民家都走了一圈,我打听后,得知了件怪事。
什么事?
这个......仙君既然问,晚辈也不好不说。风花晚道,你们应该也发觉了,这座城的人特别嗜睡,而很多人一旦睡过去,便容易沉浸在梦里面,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很难醒来。若是普通人心思澄净简单还好,若是有什么难以放下的过往,就很容易,一睡不醒。
墨倚楼想到之前自己在桃林的事,不由蹙眉:可有缘由?
这......可能就要去问洛红衣了。他手上的宗卷也许会有。不过这是他的猎,恐怕他不会轻易告知。风花晚道。
墨倚楼也自然不会觉得洛红衣会告诉他,他派各弟子们追踪芙蓉楼外派出去的弟子,便和殷容一路跟着洛红衣下榻了一间客栈。
也许是夺猎的人极多,这客栈竟快住满了,只剩下最后两间。
小二打着哈欠等他:客官想好要几间了吗?
两间。
一间。
说两间的殷容,说完,听到师尊的话愣怔了下看向他。
墨倚楼瞥他一眼,银子省着点。
殷容想到自己之前囊中羞涩,涨红了脸,半晌蚊子似的嗯了声。
墨倚楼从殷容手里拿了钱递给小二,便问:小哥,我们初来乍到,对这春眠镇挺好奇的,就想问问城内最时兴什么?
时兴....哈....什么?小二打着哈欠问,睡觉算吗?
算,但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我想想......算命?就街口那个瞎眼算命的,都说算得准,甭管什么都能算,大家伙总喜欢到他那算一卦,就是太贵了,一天还只算三卦,什么有缘人,我看是专挑冤大头坑....哈呜......小二说完,眼皮耷拉地打哈欠。
他和殷容走上楼,还在想小二的话。
而殷容也在想,之前那八字卦言,不由悄悄抬眸看着身侧正在沉思的师尊。
墨倚楼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回头对上他。殷容心头微跳,急得连忙避开他目光。
眼下天色已晚,归来的弟子们反映,芙蓉楼的人一一探望了城内长睡不醒的人,而这些人,身份各异,看不出什么相同点。
墨倚楼问南秋:他们昏迷前都做过什么同样的事,比如算命?
慕青宁闻言似想起了什么,惊道:还真有,我听说春眠镇的人特别信命,尤喜欢去那瞎眼老头那算命。这些人也都去过,不过这也没有太大关联,他们也不是在算过之后便沉睡了。也是在那之后许久,时间都对不上。
况且整个春眠镇算过的人那么多,也就他们长睡不醒。
时间对不上......墨倚楼琢磨不清,却隐隐觉得这其中一定有关联,他想了什么叮嘱大家:今晚所有人互相盯着,不能睡。尤其是南秋,所有人盯住他。
南秋讶然:仙尊这......
那八字卦言不简单,你多加小心一点。
殷容闻言,垂眸微抿唇。
然墨倚楼说完,便将除殷容外所有人赶了出去:这间客栈满了,你们自己寻个落脚地去,明日再来。
门外的众人怨念地盯着被留下来的殷容:......
大门一关,墨倚楼回头,盯着有些发愣的殷容眸光闪闪道:咱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时间线稍微有点烧脑。
理一下目前出现过的。
1:墨倚楼前世死时,与殷无常认识六年,慕成雪此时已死去多年(大于六)
2:墨倚楼穿越到慕成雪身体上,此时是慕成雪青年时,垂天之云曾被屠门大约十年。殷容被救,拜师,然后墨倚楼十年闭关。
3:偶尔闪回记忆,慕成雪幼时,年少时片段。
4:殷容在幻境中,妖的身份暴露,与慕成雪决裂画面。
5:这章中,墨倚楼梦境中,慕成雪浑身是伤,前来寻找在浮虚灵狱内的殷无常,并甘愿赎罪。
暂时理到这儿。是不是清楚了很多?
第28章 本座偷窥
师尊......你不是叫南秋他们不要睡的吗?殷容不解。
墨倚楼挑眉:无人护法,自是不能乱来。你不一样。来,将你的卦言拿出来,躺到床上去。
听到卦言二字,殷容不禁紧张起来,他不敢违抗师命,僵硬地躺在床榻上,却迟迟不愿掏出那张卦言。
墨倚楼瞥向他:拿出来。
殷容硬着头皮伸手去怀中掏,动作缓慢:......师尊,这卦应该不准。
墨倚楼哪管他,伸手便夺了过来,低头扫了眼。
三毒入骨,情深不寿。他低声念出来,似是想到了前世殷无常的死状,嘴角不由勾起来,冷笑了下。
殷容透过桌上的烛光,看到他细微的神情,心下不由沉了沉。
你这是张阴卦,墨倚楼作罢,拿出自己那张,也不给殷容看到,直接背面覆在桌上。两张卦言齐齐放在一起,而我这张是阳卦。
阴阳卦?殷容蹙眉,似是在藏书阁看过一些。
对,这整个春眠镇被人作成了阴阳法阵,我们从走进春眠镇时,便是入了阵。
方才我们进入的桃林便是其中一处阵眼。我之前大意,才中了招。不过也正是如此,才发现了这个阵法诡妙之处。
便是让人入梦后,束缚在梦中,无法脱身。墨倚楼道。
说到这,他不由好奇问道:殷容,你之前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又是怎么出来的?
这......我记不清了。殷容仔细回想,但记得,应是个美梦。
......
凭什么我做的是噩梦,你却是美梦!
他心里愈发不悦,脸色也冷了三分,道:你且睡下,我为你护法,这算命的一天三卦,定是阴阳卦的限制,南秋与我不入梦,他便会从你这下手。我便趁机找到阵眼,破他法阵。
殷容闻言,毫不犹疑地点头:好。
墨倚楼见状倒好笑,他就不怕自己设套,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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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孽徒白月光/冥界大佬的黑月光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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