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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守则(穿越)——乌珑白桃(48)

    上了车之后,来救人的黑斗篷之一明显松了口气。而黑巫师则整个人僵硬着,和戈尔多面面相觑。
    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莱茵。你怎么不说话?仿佛是为了放松气氛,其中一个人掀开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了英挺而温和的棕发棕眸,笑着问道,对了,你身边的这个是谁,我看你逃跑都要带上他,难道是你新收的学徒吗?长得可真是
    说着,他的视线转移到了戈尔多脸上。
    黑发少年微微挑眉,黑曜石般的深邃双眼仿佛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他的脸色在夜风中稍显苍白,睫毛在脸颊上投射下淡淡的叠影,处处透着欲言又止。
    棕发男人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这样的少年,穿的也是布料价值不菲的睡袍,怎么看都不像是黑巫师的学徒。
    他是旅行到这里的学生。多亏他帮忙,假装被我挟持,我才能逃出来。名叫莱茵的黑巫师捂住了脸,有些沮丧的说道,我答应了他,只要脱离危险就马上放开他的。
    棕发男人:
    棕发男人有些不能理解地说:所以,咱们现在是
    是绑架。戈尔多肯定了他的想法,这下你们的罪名又多了一项了。
    棕发棕眸的男人瞬间一副要窒息而亡的表情。
    好了。事到如今,再怎么说都没用了。莱茵也掀开了自己的兜帽,他有着一头金发和一双银灰色的眼眸,看起来二十五岁上下,透着一股文雅的书卷气,脸型偏瘦,的确很像个医生,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些药剂
    莱茵刚想说些什么,忽然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仿佛是要把车里的人给甩出去一样。
    驾车的人喊道:坐稳了!接下来一段路不好走。
    棕发男人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他们耳边就响起了隐约的马蹄声以及碎石迸溅在路边的声音。棕发男人探头出去看了看,发现有几个提着灯的卫兵消失了,他下意识地咒骂了一句,然后说:他们已经去召集更多的人手了。该死,不过是捕捉一个黑巫师而已,他们怎么会动这么大的阵仗?莱茵,你到底带了个什么人来,难道是贵族吗?
    家父去年刚刚获封伯爵。戈尔多真诚地回答道。
    自从莫兰家族向威灵顿公爵靠拢之后,他父亲立下的功就是一件接着一件,不过两年功夫就火速升了伯爵,领地还扩张了有一倍有余。按照这样的速度,在领主爹退休之前说不定还能希望一下侯爵。
    棕发男人看起来似乎是要晕过去了。
    莱茵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就是个普通学生吗?
    神院的学生怎么会普通。戈尔多深深吸了口气,缓解晕车给他带来的不适感,这种话也就只有你会信。
    莱茵大受打击,欲言又止。
    半晌,他仿佛认命般地垂下了头。
    等等,神院莱茵忽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戈尔多,所以你是个圣职者,会魔法的那种?
    棕发男人闻言,用警惕的眼神看了眼戈尔多。
    牧师和黑巫师简直是天敌。牧师们恨不得把黑巫师们全给烧死、把他们的的骨灰给扬了。
    是。戈尔多干脆地回答道。
    莱茵:那你也懂该怎么净化瘟疫吗?
    戈尔多:我可以给人治疗,但是瘟疫的传播不仅仅是一场净化仪式就能杜绝的。所以治标不治本。
    莱茵:治标不治本难怪,难怪我抑制住了他们的病情,却还是不断有新的病例出现
    棕发男人伸出脖子往后方瞥了一眼,有些焦急地说:莱茵,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在想瘟疫的事?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座城市
    这已经不仅仅是几条人命的事了,安德烈!莱茵据理力争道,你和我一起学习了那么多年,你应该明白的,我们的研究已经直接关系到将来我们面对瘟疫时的形势
    忽然,马车内又是一片天旋地转。戈尔多只觉得自己的胃酸已经在翻腾了。他忍无可忍的从自己的颈间扯出了一枚银色的十字架,上面镶嵌着一块仿佛在滴血的红宝石。他连咒语都懒得念,暗自皱眉,运起了魔力,指尖指向了路边靠后方一棵参天的松树。
    兹拉一声,青紫色的电光从天而降,把那棵松树拦腰截断。树干的焦味伴随着尘土飞扬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
    莱茵:
    安德烈:
    那松树横着随意一倒,恰好截住了马车后的追兵。
    驾车的车夫似乎是注意到了后面的状况,后怕之下,他下意识地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马车逐渐平稳下来,戈尔多自然也觉得好受了许多。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十字架的银链缠好,收回了口袋里,说道:两位现在可以继续了。
    第六十八章
    马车一阵疾驰之后, 终于脱离了巡防队的追捕。
    他们调转方向,沿着小路往树林的深处驶去。茂盛的森林能延长巡防队搜索他们的时间。
    而马车内坐着的三个人却集体沉默,完全看不出几分钟之前他们其中的两个还吵得热火朝天。
    莱茵首先反应过来, 烟灰色的眼眸不由睁大, 惊讶地问道:刚才那是光明魔法?
    他就没听说过光明魔法还能呼唤闪电的。
    这种杀伤力硬要论起来,或许与黑暗魔法更为相似。
    戈尔多垂眸,微笑着回答道:应该只是我运气好罢了。
    莱茵:
    安德烈:
    骗鬼啊。你要是运气好, 你现在还会坐在黑巫师的马车上吗?
    戈尔多倒是不怎么害怕, 因为他用的那个银质十字架是他花三年时间研究出来的魔导器。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能够隐藏魔力的波动, 让身边的人察觉不出魔法元素的属性。
    所以此刻,即便他身边坐着两个黑暗巫师,他们也不能马上辨认出戈尔多刚开始用的就是黑暗魔法。
    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是戈尔多本身拥有的技能是超越当前时代的,这些技能特效对于莱茵这样的黑巫师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所以他们无法单纯就技能效果下什么定论。
    但是戈尔多却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无意之中刷新了莱茵与安德烈对于牧师的认知
    谁说牧师除了治疗魔法和辅助魔法什么都不会的?谁说牧师是圣洁慈悲却柔弱的?信不信他们一道天雷劈死你啊?
    尤其是莱茵, 他回想起这一晚上自己挟持戈尔多时的场景,不由得冷汗直下。
    好在戈尔多不仅仅是看起来脾气温和,这一路上耐心也非常充足除了他晕马车的时候。所以莱茵在心里暗自安慰了自己一番,庆幸戈尔多是个不歧视黑暗魔法的好人。
    现在先别管那棵倒霉的树了。我们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安德烈叹了口气, 说道, 你真的不愿意出海避难吗,莱茵?
    与安德烈他们不同,莱茵是真正的暴露了自己的外貌、姓名以及身份,被教会记到了黑巫师的通缉名单上, 而通缉令发行的范围是整个阿奇德帝国。他的家庭、以及和他有过密切接触的人也会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调查, 直到确定所有使用过黑暗魔法的人全被揪出来为止。
    关于这一点,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莱茵还是坚持要留下来,这可是瘟疫。我们不能对它视若无睹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究竟是拜谁所赐?安德烈有些气愤地反驳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人,你也不会动用那些被禁止的魔药。可仅仅是一次不小心的暴露而已,你就落到了被全国通缉的下场醒醒吧,莱茵,他们不会再让你靠近那个村子了。他们现在说不定在猜是不是你把瘟疫给传播出去的!
    莱茵:还真有可能。
    你给他们喝了什么魔药?戈尔多有些好奇地提问道。
    那副模样的配方稀奇古怪,而且还在试验之中,我就不跟你细说了。这副魔药是我从一本手札中看来的,主要作用就是缓和人的精神、补充力气我根本不知这瘟疫的来龙去脉,好在我发现只要源源不断的给患者补充体力,这种病还是有希望能够自愈的,只是花费的时间异常漫长。莱茵说道。
    戈尔多:他们有什么症状?
    莱茵:轻度的症状就是发寒腹泻,重一点的症状咳血和剧烈头痛,最终他们会全身长满血疮,痛苦的死去最先发病的是老人和孩子,其次是青壮年。但是一旦患病,病情就恶化得非常之快,不分男女老幼。
    戈尔多摇头:听着好像是一种很可怕的病。
    我已经快要研制出解药来了!莱茵有些激动地说,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所有发病的人都用过田地里的一口公用井!只要调查清楚这场瘟疫的源头,那么就能从根本上掐灭它
    那你有验证过自己的想法吗?戈尔多问道。对于医生的直觉,他一向是很敬佩的。
    当然没有。安德烈插嘴道,他每次想对那口井做些什么,就会被村民给拦回来。因为那口井是距离他们最近的水源,似乎已经成了他们村子的一部分,不会轻易让外人触碰。他好不容易托人去那里调查一番,却转头就被自己的病人给举报了。
    戈尔多:
    我真的不介意你继续揪着这个不放,莱茵。要知道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个村子。他们都认为你是在那个村子里进行了什么邪恶的献祭仪式,很有可能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等着你自投罗网呢。安德烈皱了皱眉,继续劝导。
    他们以为,那座村子是因为沦为了你的实验场,所以才会发生瘟疫的吗?戈尔多忽然开口问道。
    莱茵:似乎是。
    戈尔多:那你最好还是去一趟。无论那些村民们是多么的愚昧无知。
    莱茵有些好奇的问:为什么?
    如果他们笃定这场瘟疫是什么邪恶仪式造成的后果,而牧师的净化祷告全都没有作用,你是当地的贵族或者官员,你会怎么做?戈尔多突兀的设问,让莱茵不由自主的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他们会彻底放弃那个村子。
    封锁出口之类的还只是小意思。怕就怕在,他们会将那些面目全非的病人当做是你邪恶的改造品,一把火把村子烧了了事。戈尔多说道。
    毕竟在教义里,烈火是能焚尽一切罪恶的存在,对待黑巫师最好的方法最好就是把对方给扔上火刑架,能让邪恶的巫师死的透透的。
    怎么能这么做呢?安德烈似乎也被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惊了,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戈尔多瞥了他一眼。
    总觉得这话从一个黑巫师嘴里脱口而出,实在是过于微妙。
    戈尔多:我也只是站在教会的角度,去思考他们可能会采用的方法罢了。如果你们觉得这是危言耸听,大可不必理会。
    莱茵郑重而缓慢地摇了摇头。
    你说的是真的。男人有些痛苦地垂眸,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插手这场瘟疫,他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安德烈听了这话,用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抱怨道:莱茵,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明明是他们的错,明明是他们亲手把最关心他们的医师给毁了!
    可这并不是所有人共同犯下的错。莱茵喃喃的说道,村口的那个叫阿芙的小姑娘,你还记得吗?每次我们去的时候,她都来村口迎接我们。她今年才六岁啊。
    安德烈:
    安德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真的很想劝莱茵让那些村民们自生自灭。可是他回忆起那个小姑娘红色的头发和那双浅绿色的眼眸时,这些话又始终说不出口。
    三人一时间再度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的放不下,不如干脆就拼一把吧。去那口井看看,最后做一次实地调查,看你能不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戈尔多忽然开口说道,如果真的有了什么重大发现,那再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安德烈:可是我们没法靠近那个地方
    戈尔多微笑着抬起了头,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精致的银色十字架,眼眸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晕。
    这些事,就交给我吧。
    第六十九章
    莱茵闻言都有些意外地看着戈尔多:你有什么办法?
    安德烈挥手说道:他好歹也是个贵族吧。帮忙疏通疏通关系总是没问题的。
    莱茵:可他不是阿奇德的贵族啊。
    安德烈瞬间梗住, 再次忍不住低呼道:啊?!
    戈尔多:怪我自我介绍没有做到位?我是赛兰卡帝国的人,神院的学生。
    那你来这里是因为安德烈压低了声线,帝国联赛?
    看, 联赛在民间的知名度是多么的高。连黑巫师都知道。
    戈尔多点头。
    安德烈瞬间崩溃了。
    好的, 所以他们绑来的甚至不是一个保命符,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戈尔多不是本土的实权贵族,但他的人身安全关系到两国的交际, 所以那些巡防队的卫兵才会这么疯狂地追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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