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可怜他们,就由着他们倚老卖老占便宜,不做生意了?”亦俏瞪着他。
“我经营蛋糕店不是为了赚钱。”许竹淡淡的说。
“哈!不为赚钱?那为什么?你这么送送送的,哪有钱给我开工资?”
许竹轻笑一声,“这个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你想过跟着你混吃喝的我的感受吗?
亦俏忽然想起鞋柜里那些价值不菲的手工鞋,暗自思忖: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甜点师吗?
围裙都系不上的主儿,许竹有点头疼。
他环视一周,没有找到适合亦俏的位置。
不知为何,在他那些宝贝工具旁加上亦俏,画面顿时不和谐了。
“算了,你先做鸡蛋糕吧。”他递过来一只不锈钢盆。
“额……”
许竹见她迟疑,忽然有丝不祥的预感。“你该不是……不会吧?”
“会~当然会!怎么可能不会?!”说着把盆子拉了过去。
就算把脸打肿了,她身上没料也是露馅啊~~这下完了,鸡蛋糕要怎么做啊?爸爸~
她在心中呐喊时,许竹翻开一本食谱,笑着推了过去。
亦俏愣住,迟疑着要不要。
要,等于承认自己不会呀;不要的话,我连个鸡毛都做不出。
“哎~瞧我这猪脑子,鸡蛋糕大王的女儿做鸡蛋糕,还需要食谱?”说着许竹要把食谱收走。
亦俏不顾形象的一扑,恶犬扑食一般,抢过食谱。
她一抬头,见许竹歪着头坏笑,眼中别具深意。
“我……我就……参考参考……”亦俏心虚的解释。
许竹了然的一挑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双臂交叠在胸前,等着亦俏露一手。
亦俏稳了稳神,装作不经意的扫一眼食谱,开始打鸡蛋。
对于一个长年不进厨房,手指根本没碰过鸡蛋壳的人,让她分离蛋清蛋黄,不如让她去奔月,可能还简单点。
亦俏分的蛋犹如一首歌唱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旁的许竹,震惊得说不出话。鸡蛋糕大王的女儿竟然不会分蛋?!
许竹气的拧开一瓶水,一口气咕嘟咕嘟喝光了。
这时窗口传来一阵鹅叫“鹅鹅鹅鹅……”,谁家赶了一群鹅路过?
亦俏和许竹一齐回头。
只见傻弟半个身从外卖窗探进来,指着亦俏狂笑拍桌,道:“鹅鹅鹅……连分蛋都不会,你是不是傻?”
她举起鸡蛋要打,许竹赶紧制止,“今天浪费的蛋已经够多了。”
他把鸡蛋小心的放回篮子,向窗外一勾手,“来,进来,教教她怎么分蛋。”
“什么?你叫个傻子教我?!”
许竹丢开瓶盖,漫不经心的说:“这种lenver……用不着我。傻弟足够了。”
只见他按压空瓶身,贴近蛋液,一松手,蛋黄神奇的被吸了出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鸡蛋糕大王的女儿!”亦俏抗议。
“你知道他是谁吗?她奶奶可是手岛养鸡大王。”许竹叫嚣。
“我管他谁奶奶的,我……”
许竹打断她,“来~傻弟,给她亮亮本事。”
傻弟双手拎着大裤衩,一路鹅笑进来。亦俏捏着鼻子往旁边闪了闪。
傻弟先对着她嬉皮笑脸一番,双眼笑眯成一条缝,小眼神满是嘲讽,显然报了一箭之仇的。
亦俏越翻白眼,他越乐得欢。
忽然,傻弟收起笑,在操作台前站好,拿起一颗蛋到眼前,拧起眉表情认真的端详一番。
然后,手起蛋落,咔一声脆响,磕在盆沿。不偏不倚刚好在蛋壳中间。
一手一半,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的倒腾,最后,蛋白和蛋黄轻松落入两只碗中。
清透的蛋清,程亮的蛋黄,干净得好像从未有过一丝瓜葛。
亦俏忍住拍手叫好的冲动,捏起半只蛋壳细瞧,边缘竟像刀切,齐整的吓人。
“傻弟从小鸡窝里长大,跟鸡蛋有关的,没人比得过他。”许竹向傻子伸大拇指,“好好跟他学吧。”
“……”
许竹把亦俏交给傻弟,售卖窗有人敲玻璃,生意上门,他过去招呼。
手岛是个偏僻闭塞的小岛,青壮年都离岛打工,岛上常居的都是老人。
外婆在时,按照老人的喜好调低了蛋糕的甜度,减少奶油用植物黄油,甜点既好吃又健康。
外婆的蛋糕店是手岛唯一的点心铺,一到下午人就多起来。
上门的都是熟客,许竹一边给点心打包,一边跟爷爷奶奶们拉家常,忙得紧。
忙碌的间隙,他还不忘向烘培室望一望。
傻弟一脸严肃,端着教师范儿,亦俏则心不在焉的听讲,偶尔翻翻白眼,吹吹指甲。
许竹轻笑一声。
他回着头观望两人,手上仍快速的折叠包装。一心二用,丝毫不影响。
一开始,亦俏手残了一样,打一个鸡蛋稀巴烂,再打一个又是,傻弟在旁边鹅笑不止。
不过,令人意外的亦俏没撂挑子。她眉头拧成麻花,手上仍一个接一个的打鸡蛋。
太阳落山时,傻弟被叫回家吃饭,剩下亦俏一个人,她仍没有停止练习。
许竹背靠着柜台,饶有兴致的挑眉。
从他这里刚好看见烘培室的情况,没有客人时,他就这样默默的望着亦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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