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朗还是头一回见一个女孩子在他跟前哭得那么伤心,安安静静地掉眼泪,也不吵闹,盈满泪水的眼中有他所不能理解的悲伤。
她明明是个那么爱笑的女孩子。
他笨拙地张口:“你,还好吧?”
叶流光完全抑制不住那些奔涌而出的眼泪,错乱地摇摇头,抬起胳膊胡乱擦了一下脸,那张还在不停流眼泪的脸朝他很勉强地一笑,“你肚子饿吗?我请你吃蛋糕吧。”
乔天朗的剑眉微微一皱。
很想跟她说,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真的不好看。
他最终保持缄默,因为他们还不是那么熟。
蛋糕最终被乔天朗接了过去,她不想麻烦一哥的,但是他态度很坚决:“腾只手擦擦脸吧,鼻涕也快出来了。”
叶流光终于意识到自己出糗,努力把鼻子吸了又吸,袖子把脸上来路不明的液体擦了又擦,总之整个人异常狼狈。
抬眼见乔天朗的眼神不对劲,正隐隐嫌弃地盯着她的袖子,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问我借纸巾的,没必要糟蹋它。”
叶流光听懂了,这个“它”指的是她的袖子,现在上面沾了她的鼻涕眼泪。
学医的男生果然都是洁癖星人,她都哭那么惨了,他不忙着安慰女孩子,关注点竟然是她的袖子。
“谁哭的时候会有心情找纸巾啊。”她难堪地回答,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心情终于不再那么困顿黑暗。
两个人一左一右在路边走,也不聊天,谁都没有提刚才的难堪,但也不主动抛出话题,好像彼此都知道是不熟的关系,不咸不淡相处,才比较正常。
“去湖边怎么样?吹风吃蛋糕,感觉会比较有氛围。”她突然开口建议,是很认真地想要和他分享她的蛋糕。
乔天朗睨了她一眼,不作声,走上了去校园小湖边的小径,“先跟你说清楚,我会游泳,得过奖那种。”
他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叶流光不由一愣,很快恍然大悟。
——他怕自己想不开跳湖。
这是委婉地劝她不要犯傻想不开,到时跳了等于白跳,那就尴尬了。
她被他冷冰冰的这句话刺激得血液沸腾,捏着拳头强调:“我才不会想不开呢,我那么爱妈妈……”
才不会因为无望的爱情想不开。
乔天朗把她微弱争辩的模样看在眼里,嘴角勾了一下:“不会就好,记得待会老实吃蛋糕。”
两个人慢吞吞踱步到了校园中央的小湖边,时间已经不晚,不过湖边还是有稀疏的人影,叶流光本来看准了一个位置,结果发现树丛后有情侣抱着在接吻,他们的靠近惊动了他们,男生恶声恶气地冲口一句“没见有人在这儿吗”,她迭声抱歉,赶紧走开。
看得出乔天朗也很尴尬。
好不容易有张空椅子,叶流光早就忘了吃蛋糕这回事,而是双手捧脸,神思恍惚地看了一会儿湖面,绵长地叹了口气,才终于想起身边还有个活人。
“你应该很忙吧?你去忙吧,我在这里坐会儿就回寝室。”今晚麻烦到他,她颇不好意思。
“不是邀请我吃蛋糕的吗?”乔天朗清清冷冷地瞥她,像在看神经病,“你是鱼的记忆?”
一哥的犀利,叶流光今晚多少领教了一点,她在他身上,依稀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刚才拼命压下去的酸胀感又不安分地冒了出来,让她难受地又想掉眼泪,她赶紧给自己找事做。
很轻地道了声“对不起”,她慌忙去拆纸盒,是粉色的草莓口味蛋糕,蛋糕师傅手艺很好,蛋糕表面缀着一个女孩灿烂的笑脸,笑脸上有一行英文语句,那一行字因为刚才她剧烈的跑动,已经不成形,但还是看到大概。
她整个人完全僵住。
sun前面有个英文单词,似乎是只有两个字母的单词,可惜糊在一起,已经看不清楚。
但从形状上辨认,似乎是个“my”。
Happy Birthday,My Sun.
是这样吗?
她迷失在湖边徐徐的晚风中,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指着那看不清的英文字,直愣愣地问乔天朗:“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单词?”
乔天朗的视线从她葱白的手指,滑到蛋糕上那刺眼的一团,冷淡地转开脸:“帮不了,看不清。”
一语不发地将纸盒盖子放到一边,叶流光在心里苦涩地自嘲。
叶流光啊叶流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自作多情。
心里自暴自弃,刀叉便直指那一团而去,动作很用力,仿佛也在用力戳碎自己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泡泡,一个一个戳破,她就再也没有理由做梦了。
她给乔天朗切了很大一块,放在碟子上递过去,态度殷勤:“尝尝吧,应该很好吃。”
乔天朗不声不响接过来,放在膝上,却似乎没有进一步品尝的动作。
可惜叶流光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切了一块,然后小心地舀了一口放在心里,香浓纯正的奶油在舌间融化,却并没有甜进她的心里。
这是他给她专门订的蛋糕,他说就当提前过生日,他绝口不提他被她欺骗。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的善意,和体面。
叶流光一口接着一口,嘴里全是甜,可她品尝的却是苦涩。
她魂不守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一口蛋糕都没有动,并且,那双冷色的眼眸,一直在不露声色观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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