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 她便有些后悔,本要想个问题糊弄过去,然而脑子糊作一团,除了等他的回答, 什么也想不出来。
卫羽轩一顿, 笔尖狠狠戳上纸去,兔毫四下散开,墨水浸透纸张。
薛沁芮故作轻松地笑:“没事,你不必回——”
只见卫羽轩极快地重新蘸墨, 写下五字:“你是我妻主”。
“那又——”
卫羽轩不待她说什么, 继续写:“我不许任何人伤你”。
薛沁芮手心忽地有些痒,她握了握拳, 才道:“可是那只是意外!我只是不愿你生气而已。”
“为何只瞒着我”,他极快地写,字迹极为潦草。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薛沁芮解释。
“为何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他们又不是你什么亲近之人我凭什么不能知道你为什么不——”
卫羽轩几乎连做一笔,所有字都混作一团,然而再如何写,总是装不下要吐露的。他愈写愈急,终于发起飙来。
“不”字还未写完,忽地往上一飘,笔便在纸上疯狂画着奇异的形状,愈画愈快,纸被他一下子扯烂,可他仍不停歇,失去控制一般在桌案上还挥舞了数笔,接着笔便被他快速提起来,停在空中的一瞬——
咔!笔杆自中间折断开来。
接着便是笔杆落地与宫女躲避时发出的声响。
卫羽轩喘着粗气,静止片刻,两只手又胡乱地抓住本已破裂的纸撕扯着,再将那些碎片举高,狠狠地砸向地面。
不知何时,薛沁芮眉间的沟壑已无比地深了。
她待卫羽轩的气息平稳一些,试探着转换话题:“我还有个法子,说不定能让你开口说话。以后……你若是想说我哪里做得不对,也能方便些。”
一直盯着斜下方卫羽轩缓缓转过头来。
瞧见他看向自己的一瞬,薛沁芮的心毫无征兆地跳了一下。
“我们现在便试试,好么?”
卫羽轩的手还因未熄的怒火微微颤抖。他回头瞧向桌案,再次看回来,点点头。
薛沁芮便笑起来:“那你等等。”
还未待卫羽轩做出什么反应,薛沁芮已冲出帐外,极快地跑回自己帐中。
“快,给我放些血出来。”薛沁芮撩开袖子,朝赵齐焉快步走去。
赵齐焉不解。
“快点,知道你医术不错。你来放,我放心,不然我早就自己来了。”
“你……”
“别废话!”
赵齐焉狐疑地瞧她一眼,终是没再讲什么,麻利地按吩咐做了。
“好了,快包扎好。”薛沁芮等放血已等得不耐烦,更别说包扎这等浪费时间的事。
“哎,别跑快了!”赵齐焉的声音追不上薛沁芮急匆匆的步伐。
“来,”薛沁芮小心地端至卫羽轩桌上,“快喝了吧。”
卫羽轩还未端起来,便发觉了端倪。他抬起头,蹙着眉看向薛沁芮。
“怎么了?”薛沁芮强笑着,不自觉地将被划伤的左臂往后收上一收,“快喝吧。”
卫羽轩没有端起碗来。他紧盯着薛沁芮的左臂,一步步绕过桌子,逐渐加大步伐,再一跨步,便将尽力后退的薛沁芮的左臂抓了过来。
他一撩袖子,脸色瞬间沉下来。
“没事的,就……就流了一点。”薛沁芮的声音飘渺至极。
卫羽轩的脸阴沉得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他攥紧了拳头,浑身的火气不知该往何处发泄,整张脸紧紧绷着,身子也渐渐颤抖起来。
“你瞧见了,真的只有一点点。”
旁边的宫女观望着,相觑一番,不做言语。
卫羽轩那极黑的眸在一瞬间突然有了丝晶莹,身上的火却仍烧着。
看见他眼中的泪,薛沁芮一懵。
“羽轩?”她小声试探。
卫羽轩紧紧抿住双唇,愤然朝桌边走去,而后又走回来,再走回去,最后停在桌边,眼角的泪一直挂着,收也收不回去,流也流不下来。
薛沁芮却在一刹那知晓了他的意思。
她走至卫羽轩身侧,柔声道:“我知道我伤自己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就这一次,好么?”
卫羽轩悄悄朝薛沁芮瞥一眼,喉结上下滑动一回。
见两个宫女一直盯着,薛沁芮暗地里皱皱眉,朝卫羽轩再走近些。
“你若不喝下去,我这血岂不是白流了?”她拉住卫羽轩的手,挠挠他掌心,“喝下去吧,不然我会伤心的,好不好?”
卫羽轩的手指微微一动,竟往远处躲去。
薛沁芮心一沉,讲不出话来。
躲开指尖的卫羽轩回头一瞥,瞧见薛沁芮失落的模样,心下一紧,下意识地去端那杯血。
接着又停在半空。
“快喝呀。”
卫羽轩盯着它,仍不动。
“你若不喝,我日后还要再伤一回自己。”
放下杯子,卫羽轩蘸些茶水,在桌上写:“不治了”。
“你不治?那我这血真的白流了?”薛沁芮走过去,将“不”字拭去,“你若不喝,我定是会再伤自己的。”
卫羽轩低着头,就是不动。
薛沁芮叹口气,又忽然转过头,叫辛咏来,低声吩咐几句。
辛咏会意,过去对两个宫女说了什么,便跟着他去帐的另一侧搬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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