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在地上依然酸涩针扎一般,好在寻常太子殿下勤加锻炼,这会儿稍微走动走动也就舒缓了。
身子舒服,玩心便起。
小太子兴致勃勃的让人把钓鱼用的东西都拿出来,他拉着阮瑶去河边忙活。
钓竿,鱼饵,竹篓,一应俱全。
只不过钓鱼这事儿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两人皆是头一遭,哪怕有熟悉这些的宫人在一旁指导也是不容易钓上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什么成果都没有。
幸而小太子是个心思活泼的,一点都不介意,把鱼竿一丢,随手拿起石头往河水里投。
扔着扔着有了心得,便拉着阮瑶一起比着打水漂。
阮女官后天锻炼得当,力气惊人,又不乏巧劲儿,故而水漂飞的又多又远,小太子则是一扔就沉底。
来喜见状有些着急。
阮姐姐啊,和主子玩耍如何敢赢?
他可是记得,以前围猎之时,太子殿下样样拔得头筹,只是在射箭之时输给了二皇子一环,回宫后就每天加练射箭,累到引得太医上门。
二殿下尚且如此,做宫人的怎么敢把太子殿下比下去?
可小太子分毫不见生气,反倒开开心心的给阮瑶递石头:“瑶瑶再扔一个,再扔一个。”
待阮瑶又扔出了个漂亮的,太子殿下便喜笑颜开,看着各位开心。
阮女官虽然不觉得这是什么特别值得称赞的成就,但看到小太子笑,她也跟着笑,气氛一片和乐。
来喜则是默默地退后了两步,他不懂的何谓吃狗粮,可来喜公公依然有种被噎到的感觉。
嗝。
而玩闹之中,时间过得飞快。
一直到夕阳西下,小太子才依依不舍的回到马车上,准备回宫。
阮瑶早早的就让人烧了水,这会儿回了马车,她用热水浸湿布帕,拧干后给小太子擦着头脸脖颈的汗,免得他着凉,嘴里道:“等下便直接回宫,莫要中途下车了,殿下发了汗,晚上寒凉,莫要过了风寒才是。”
小太子先是点头,而后眼巴巴的看着阮瑶道:“我还想买脂油糕呢。”
阮瑶笑道:“叫人去买来便是,不用殿下亲自去的。”
小太子点点头,乖乖的昂着脸由着她擦,神色格外乖巧。
不过就在阮瑶把帕子撂到一旁,准备帮他系披风的时候,就感觉这人的手动了动,而后她便觉得发间多了点什么。
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碰到了朵花。
而后她的脸就被小太子捧起来,只见这人十分仔细认真的端详着阮瑶,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才点头道:“嗯,簪的很端正,很好看。”
阮瑶并不能瞧见是什么花,但她知道自家殿下这是有心为自己准备的。
花朝节,女子戴花,富贵荣华。
阮女官抿唇而笑,轻声道:“殿下挑的花,自然是好看的。”
小太子却是一本正经的回复:“因为瑶瑶好看,所以花才显得好看。”
阮瑶知道他说这话出自真心,可越是如此,越觉得撩人得很。
感觉到自己耳朵发热,阮女官没敢再看他,只管挑起了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了看。
本想叫季副统领,可扫了一眼后并没有看到季二的身影,她便把买糕的事情告诉给了来喜,让他去安排。
而后,阮瑶好似无意的问道:“不知季副统领去了何处。”
小太子笑着道:“他去送鱼。”
阮瑶一愣:“咱们不是没钓到吗?”
小太子偏了偏头:“是自己送上门的。”
阮女官以为是把主动钻进鱼篓的胖头鱼被提前送回宫,却不知,季二带着的几条“鱼”径直去了京畿衙门。
当晚,京畿衙门的牢房里又充盈了些,而其中一位白衣郎君毫发无损,却哭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惊是吓。
待马车回到东明宫时,已是入夜。
小太子玩闹了一天疲乏得很,用过晚膳后把脂油糕放好,又在册子上写了几笔后便早早睡下了。
阮瑶原本也要安寝,却被夏儿叫了出去。
“发生了何事?”阮女官此刻已经散了发髻,乌发披在肩头,提着蜡烛裹着披风,瞧着夏儿轻声问道。
小姑娘上前两步,对着阮瑶行了一礼,而后低声道:“事出紧急,奴婢无奈之下才扰了女官好梦,还望女官莫要见怪。”
阮瑶点点头,道:“无妨,你说便是。”
夏儿抿抿唇角,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递了个妆镜过去。
阮瑶接过来,第一眼便觉得这妆镜眼熟。
东明宫里的物件都是要经过阮女官的手,再一件件的分派下去,故而她有些眼熟的东西也属寻常。
而后就听夏儿道:“这是女官厢房里面的妆镜,被人动了手脚。”
阮瑶微愣,低头看向了手上的妆镜:“似乎瞧不出什么异样。”
夏儿则是将妆镜翻转过来,在后面的缝隙处轻轻一扣。
竟是将妆镜打开来。
里面,有张纸整整齐齐的叠着安放。
阮瑶伸手把它拿出来,一边展开一边道:“这是什么……”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这图,颜色泛黄,纸质一般,但印刷的极其精美,上面的每个细节都表露无遗。
就是场景有点简单,意境也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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