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待你已是足够特殊了。纪斯的画外音只有一个,你得知足。
司诺城复又垂了眼,足尖无聊地碾了碾冰盖:不够的。他实话实说,老实告诉你,跟你相处,我没有安全感。
不是源于武力、家室、相貌和能力,而是一种缥缈的握不住的感觉。比如,你达到你的目标后会前往何处,若是那时我的境界还没走到你身边的资格,会被丢下一段时间吧。
理智上能理解,甚至我希望你保持一贯的自我,不要为我留后路。但在感情上
他忽而一笑:带我走。
直球!直球,再直球!
饶是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也会有那么片刻的恍神。纪斯仰头望向极夜的星空,终是幽幽叹道:我本就没打算把你留在这里。
我会陪你回司家老宅,毕竟,我稀罕过的东西不多,稀罕人更是头一回。直球反抽!
司诺城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但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纪斯道。其实,他抱有模棱两可的观察态度,也是在试探对方会不会中途后悔。
说起没有安全感,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陷入一个偌大的盲区,投入对一个人特殊的情绪,越久越弥足深陷,届时情感塌方,就算是神仙也无法完美抽身。
这问题好几次了。
司诺城叹道:无关性别,我要的从不是皮囊。
次日一早,狗队友们试毒苏醒,发现冰原上已没有纪斯和司诺城的踪迹。有且仅有的只有冰盖上的一行大字。
【我们回司家老宅了。】
众人:
太过分了!有瓜吃不带我!姜启宁愤怒出声!
※※※※※※※※※※※※※※※※※※※※
PS:姜启宁:吃瓜人,吃瓜魂,吃瓜我是狗中神!
第235章 第二百三十五缕光
司家老宅, 坐落在京都大园林的山腰。承载了百年风雨,景色仍是旧时风貌。
时至今日,局势莫测, 老宅本该无人再住, 但架不住司家老一辈极为念旧, 三五不时从基地晃回家看看, 偶尔一住便不想离开了。
我们这把年纪早活够了, 还不如把基地的住房腾出来给别人。
司家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 头发花白,面皮褶皱却泛着红光,瞧着足有八十几的岁数, 可一双眼睛不见混浊,反倒锋利得很。
他的大孙女司逸歌伴在一旁,取过褥子为老爷子盖腿。天气渐冷,饶是有地暖在, 老人家的膝盖也觉得颇冷。
阿城在前线拼命, 为的就是全家在后方得个照顾, 爷爷你带头跑路,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司逸歌笑道, 她伸手挑了香, 点燃。
好歹?呵,我一把年纪了,这身好歹还不是被他个臭小子气出来的!不提司诺城则已, 一提司诺城, 司家老爷子当场炸了。
小时候就反得很, 但总算还有分寸。大了管不住正常, 迟些结婚也没什么, 左右我命长,十年内总能看到吧?可他这找对象,找谁不好要找
司老爷子重重地跺了下手杖,越想越气:他也不掂量一下自己,这样的盘能压上全部身家吗?那一位是个什么性子,连我这把老骨头都看不清楚,他才吃几年大米就敢找个这样的对象!一个不好,全完了!
司逸歌小心为他顺气,再泡茶:所以,爷爷你气的不是阿城找了个男的,而是
谁说我不气!司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活了八十五,见过司家从上三代到下三代的无数能人,但阿城无疑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一学就会,干啥成啥,他不娶妻生子留个血脉,我这心都在滴血。
说着,他捶了捶心口。转头看向乖巧的大孙女,忽然更气了。
还有你也是!这都几岁了还不找对象,你俩存心要气死我?司老爷子气得茶也喝不下了,司家孙代最聪慧的两个娃子,一个不嫁,一个不娶,他觉得自己快厥过去了。
他寻思着家里的教育方针也没差啊,咋就出了这俩小奇葩。
司逸歌轻笑:爷爷你别气,你看这世道每天打打杀杀,找对象多不方便。我要是今天找了个好的,明儿他就被炸了,我岂不是得守寡?
司老爷子:
我倒是羡慕阿城,他找的对象能活过战争。司逸歌叹道,爷爷,生离死别这种事,你忍心让你长孙去承受吗?
司老爷子不说话了。
不过是,他喜欢的刚好是个男司逸歌正准备再劝几句,却在瞬间住口。她反应极快地握住一把茶刀,犀利的眼风朝前方扫去,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样子。
但在抬眼的刹那,她松了戒备。
是司诺城。
也不知这傻逼堂弟打哪冒出来的,突然出现在室内,把爷爷惊呆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蠢驴不该在北洲极地出任务吗?
是任务完成提早回来了,还是嘿,还是说被分手了回家求安慰呢?这可真是份独有的热闹啊。
司逸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到底是先出了口:家族的毛驴?
司诺城:
家族的骡子。司诺城怼了她一句,别试探了,妖魔不知道你绰号,是我。顺便转过头,喊道,爷爷。
闻言,司老爷子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人。
怎么回来了?大堂姐往他身后看去,别见着纪斯,不禁眯起眼,没带人回来啊,是不是被甩了?
老爷子立刻竖起了耳朵!
我们感情很好。司诺城道,纪斯本打算直接来见爷爷,是我让他现在外头逛逛,等我和爷爷谈妥了,再邀他进来。
你也知道把人带来会气到我啊!司老爷子拐杖敲得邦邦响。
不是。司诺城可孝了,爷爷身体一直好,我是怕爷爷说话气到他,才让他留在外头。
老爷子:
大堂姐:
想带走我大孙子还让我孙子跟我谈?到底是你太蠢,还是他太精,又或者是嫌我老了好糊弄?司老爷子气呼呼,这谈不妥,别谈了,不用邀他进来了。
司诺城:哦,那我可以走出去。
老爷子:
大堂姐:
这孙子终究是养废了!
司逸歌哭笑不得,只把茶刀敛在手里往外走,准备把空间让给这爷孙。在路过司诺城身边时,她小声提点道:打感情牌。
眼神示意:你要是再这么死犟下去,你和你男朋友都别想过明路了。
司诺城:
门开了,又关了。老宅的大书房里一片安静,气氛不知为何冷了下来。司老爷子抛开了顽童的模样,整张脸拉下来,严肃非常。他那眼风跟刀子似的,利索地扎在司诺城身上。
他嘴一扯:还没过明路,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司家教你的东西全忘了吗?
他撑着拐杖起身,明明脊背已经佝偻,偏偏气势强得像有两米八:我教过你什么,嗯?做生意就像赌石,一刀富,一刀贫。人要敢赌,但前提是你对料子也得有五成把握。
从源头去筛选,凭经验和眼力押身家,多半是涨。再不济,也能保本。司老爷子回首,可你呢?放着老矿和新矿的料不挑,采一块天外来的石头,诚然陨石价值连城,但你能断定自己抗得过它的辐射?
你这不是在赌石,你这是在赌命!
你从小拎得清,怎么这会儿却犯浑了?拐杖拄在地上,笃笃响。
司诺城脊背笔挺,只是微微低下头。
这动作不代表他被说服,只是晚辈对长辈正常交谈的尊重:可你也教过我,有想要的就要争、要抢,别怕付出代价。要是连承受切废的勇气也没有,那这辈子别说开出帝王绿,怕是连个豆青也没有。
司老爷子冷笑:呵,还不如切废呢。切废了,好歹也是块石头,花重金雕琢还能变个花盆。没准盆养着花,还能生几朵牡丹。你挑块陨石放家里,别说是命,花草都枯了。
换言之,你要是娶妻生子,就算生出个棒槌,好歹也是条血脉。你这咬定一个男人,等你棺材板一盖,岂不绝后?你还剩下什么呢?
爷爷,你总说他是陨石,你就没想过或许我也是呢?司诺城叹道,你让别家把我这块陨石抱回去,才是绝了别人院里的花草。
花草几经枯荣,或是衰变,或是繁茂,或是种子被带往远方。而陨石仍然是陨石,海枯石烂都不会变,他在,就是一种延续。
老爷子不语,只是脸拉得更下来了。
我知道爷爷在担心什么。司诺城的语气很平静,你知道乱世用得到我和纪斯,没谁会说闲话。但乱世结束,你担心我和他迟早会走向流言蜚语的漩涡。
可是,我和纪斯站得很高很高,高到已经听不见这些声音了。诚然,你们听得见,你们要承受。不过,人不是为他人的眼光而活着的,爷爷。
司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阿城,你的爸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做出这个选择,你家那一支就绝后了啊。
他到底是个守旧派,心疼自己的孙子不假,却也恼他的选择让长辈享不到天伦之乐。
我选择他,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同理,他选择我,也放弃了留后。司诺城道,爷爷,大部分人要血脉延续,是出于本能,是出于爱情,也是出于恐慌,他们怕生命短暂而自己留不下什么。但我和纪斯,留下的东西很多很多,已经无需血脉锦上添花了。
我的爸妈是只有我一个儿子
司诺城笑道:所以,如果我百年千年不死,也谈不上绝后吧。我,难道不是血脉的延续吗?
司老爷子怔然:百年千年不死
嗯。司诺城一叹,终是扶着老爷子坐下,为他的膝盖整好被褥,爷爷,我能活很久很久。唯一能陪我走到最后的,只有纪斯。
更何况他笑道,我开出了帝王绿,确实看不上别的玉了。你常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我和他也是如此。
子嗣不重要,欲望不重要,名利也不重要。
当我睁开眼,第一眼看见身边的人是他时,我就很满足了。司诺城泡起了茶,你常听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爷爷对奶奶,不正是这样吗?
司老爷子别过头:你个小猢狲
你们互相喜欢,所以在一起。我爸和我妈彼此真爱,所以结婚了。怎么轮到我这里,就变得不行,要为后代考量,要为家庭考量,却从不说让我为自己考量?
我的考量就是,我想要他,也只要他。不管他是男是女,不论他是好是坏。
爷爷,抛开纪斯的皮囊你扪心自问,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我?我天性要强,什么都要最好的!他也一样。
司老爷子不说话了。
司诺城起身调了老式的设备,把碟放在机子上。不多时,咿咿呀呀的唱腔响起,婉转的调子将司老爷子的思绪拉回了很久以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老宅的戏班来了个小姑娘,把旦角唱得极好。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弥足深陷。可当时,所有人都告诉他戏子无情,要是敢娶,就是堕了名。
可他的选择是什么呢?
【我司复笙就这么一辈子!就稀罕这么一个人!不娶她,我难道还娶你们啊!】
【我名字带个笙,她名字带个箫,笙箫绝配,是天意!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比你拎得清!】
司老爷子闭上眼,情绪翻滚。
说到底,隔代亲。司诺城像极了当年的他,一样倔强,一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他曾经力排众议娶了喜欢的人,怕过流言蜚语吗?怕过别人的眼光吗?
没有!
他只庆幸当初没有放手,没有错过一生相伴的人。至于别人,他管他们爱说啥,嘴长在别人脸上,他还能捂不成?
他能做的,只是加倍地对爱人更好,气死那群不看好他们的人!
司老爷子再睁眼时,唇角微勾:不愧是我孙子,也是个野的。他靠在太师椅上,神色放松了,眉目只剩慈祥。
罢了,请那一位进来吧。
到底是给咱们中洲大恩的人,不能怠慢了。
司诺城嘴一抽:刚才不让进的人也是你吧?现在倒记起大恩大德了。
嗯,我去找他。
殊不知,纪斯与他的大堂姐就站在书房外头,两人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已交锋数回。
司逸歌:大祭司,我这弟弟一颗心是扑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弃了他,那就是挖了他的心脏。
纪斯:谁还不是一颗心,他如此待我,我自然同样回馈。
真的?司逸歌挑眉,我只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怕就怕我家的孩子被拐走了,最后落得满身落寞回来。我瞧着你,看不穿,让我愁啊。
她把玩着茶刀:虽说我有些话可能是自不量力吧,但是
司逸歌笑道:请不要辜负他,家里就他一个人情味重。这弟弟要是被伤了,我做姐姐的真会不择手段对付你。
纪斯轻笑:还望家姐安心。
司逸歌:嘁!
第236章 第二百三十六缕光
司逸歌把书房让给了爷孙俩, 但没说把书房外的走廊也让给爷孙俩。门一关,头一侧,她本想听个仔细, 谁知走廊上早站了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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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老肝妈(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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