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还在府上吗?
小珠迟疑片刻,不确定的点头。
行吧,送你了。凌致把妆粉盒往桌子上一放,又拿起面具走了。
在府上转了两圈,凌致也没找着谢然。中书府虽然是有点大,可是也不能碰不上吧?他还在府上?小珠说了客房没有,凌致也找过浴室,膳房,书房了。该找的他都找了。
还有哪没找过吗?没找没找那个密室!就是关过凌致一晚上那个!
如果谢然在那里,这也就对了。小珠对于他是不是还在府上感到迟疑,没见他离开,可是他又不在房间。
凌致回到房间,打发走了所有下人之后,回想谢然是怎么开的,他见过一次,好像是在他那个树形烛台上。凌致一个一个拧了拧花苞形状的烛台,直到其中一个被拧的咔嚓一声,密室的门也跟着咔嚓一声轻响,开了。
凌致脚刚迈下去一步,就听见小蝶警惕道谁?
是我。凌致走下去一看,密室里还挺热闹,谢然正斜倚在榻上闭着眼睛,小蝶站在不远处,上次那民间圣手的郎中正给谢然写方子,还有一黑衣黑袍的暗卫站在角落里。
行吧,这么多人都在,就瞒着他!他也是习武之人,就算平时睡觉特别死,也不至于进来这么多人又开了密室,他还不知道,八成是给他用了安魂香。
你怎么找来了?谢然睁开眼睛,望向凌致。
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窜你怎么在这里?
回来太晚了,怕吵醒你,就在这里先凑合一晚上。
你不是给我用安魂香了,还怕吵醒我啊?凌致又不是傻,这强行解释实在太不通顺。
难道他又病了,不想让我知道?
凌致想着,仔细观察了一下谢然的脸色,确实煞白一片,可他看起来精神尚好,还能和他交流。又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还发着烧,滚烫滚烫的。
你发烧了!怎么这么烫啊?没服药吗? 说着看向那郎中。
公子有所不知啊,大人这是
刚刚才煎好服下,一会药劲上来就不烧了。谢然眼睛看向那郎中,小蝶立刻心领神会,在旁边朝那郎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在这里也不舒服,咱先回去吧。凌致道。
谢然立即答好啊。
他这状态本就是强撑着,小蝶和郎中都估计他没法走路,还想上前扶他。他却稳稳的一步步跟着凌致上楼回房间去了。
哎你躺好躺好。凌致细心的给他拉上被子又掖了掖被角。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凌致这看见病人就心软的毛病都改不掉。谢然立即恍然大悟,再次像上一个世界一样故技重施好冷说着,往旁边挪了挪,暗示凌致躺过来。
冷?这可怎么办,那,我就
谢然努力掩饰自己的期待。
我这就去给你拿个手炉!
谢然
最后,谢然怀里被塞了个手炉,药劲上来又睡着了。凌致见他睡着了,蹑手蹑脚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当他是傻子吗,那么大阵仗连那个民间圣手的郎中都又请来了,密室都开了,安魂香都给他点了,然后和他说就是发烧了,就是怕吵醒他?安魂香可以让人睡得更沉,但也不是睡死了,如果他们真的动静特别特别大,凌致还是会醒的。发个烧动静可能特别大吗?
赵叔啊,喂马呢,辛苦了。
小公子言重了,大人仁慈宽厚,不辛苦的。昨天的车夫正在认真喂马,见凌致来了,停下手上的动作。
说起大人,唉,也不知道大人这身子什么时候能好。
赵叔也跟着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间身子就垮了。
大人昨天晚上那样子真是太吓人了,头一次看见他发病这么严重。凌致一边说着,还一边假装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赵叔他们是被吩咐不许多嘴了的。可是这小公子是什么人啊,是和大人同床共枕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事了,这能算多嘴吗,肯定不算啊。
可不,哎我当时也吓一跳啊,那血啊,一口接着一口吐的停不了啊!赵叔搓着手回忆起来说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是这样,接着大人就高烧昏迷了那么多天。幸好最后没事,大人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凌致一听见吐血两个字就心头一紧,不动声色道我当时睡了,没站在外面等他,当时什么样啊?
赵叔狐疑起来,莫不是来打探的?可是小公子是大人身边最近的人,打探这种事什么的根本说不通。
当时啊,马车停在门口了,可大人迟迟没有下车,我以为大人睡着了,还叫了大人两声,车里还是没声音。小蝶姑娘急了,立即提裙想迈上马车,大人却已经自己掀起车帘,跌跌撞撞的下了车。赵叔顿了顿,面露惊恐的神色,大人脚刚刚挨着地呐,就猝不及防一口血喷出来了,不等我们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倒在地上,又是一口血,哎接着也不知道吐了多少血啊,最后几乎昏过去了,还是小蝶姑娘和府上的小厮把大人搀扶回去的。
凌致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的画面,震惊又心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叔见他表情黯淡一言不发,还以为他生了气,忙解释道小公子别气啊,小蝶姑娘还有那小厮真的都对大人都没有逾矩的行为,真的没有。
凌致原本心情沉重,一下子差点被他逗笑了,这赵叔知不知道轻重缓急,又是怎么脑补的自己和谢然的关系,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吃小丫鬟和小厮的醋。
可是,谢然吐血昏迷了啊,凌致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转身就往谢然房间走。
路上,看见小蝶领着许多小丫鬟在收拾东西,一样一样的仔细检查,都是谢然的东西。
小蝶,你们在干什么?
小蝶野惯了,不像寻常女子那般,而是开口就骂起人来,但是始终都没提骂谁。骂完了才道大人三天后要去浔州,赐尚方宝剑,什么钦差大臣!还要押送赈济粮,这分明就是要我们大人的命!
什么?三天?他身体还没好,怎么禁得住舟车劳顿!凌致也跟着怒气冲冲,他也知道小蝶在骂谁了,他也想骂人了。
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派大人去浔州吗?因为那里在闹瘟疫,据说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什么!他身体不好,抵抗力也差,万一不慎
小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继续收拾东西。
为什么?他不是位极人臣,最得圣心的臣子吗?
小蝶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凌致,表情复杂,欲言又止。最后才道大人做了违逆圣心的事。
凌致明白这些事可能不是一个小丫鬟或者他这个没落将军可以谈论的那你帮我也收拾一下吧。
你?可是大人不打算带你啊。
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侍卫,不带我?
大人那是为你好,那里闹瘟疫啊,那么危险,大人也不打算带我,说我还小,又是姑娘家家的,我好说歹说才带上我呢。
你收拾就是了,我到时候肯定去!凌致说着急匆匆的往谢然房间走去。
第35章 第三世界第十一章
凌致推开门,谢然还没有醒。
他突然就得到了这么一大堆信息,很想和他说说,却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丧心病狂的叫醒一个病人,索性搬过一张凳子来坐在谢然旁边,仔细地看着他俊朗的五官。
凑近了还能发现他唇边的血迹,凌致又想起赵叔刚才说的话,不由得一阵心疼。这段时间好不容易他身体才好了点,一夜之间怎么又病倒了?这个狗皇帝!到底想干什么?也就是凌致清楚自己的实力和皇宫中无数的武功卓越禁卫之间的差距,不然他真想提剑杀进皇宫,砍了那皇帝的狗头祭奠他凌家老小的冤魂,也替谢然报一下仇。
其实凌致坐在旁边的时候,谢然就被系统的提示音叫醒了。可是谢然决定先继续装睡,给凌致自己脑补的时间,这比谢然自己去说些什么更好。
就好像他苦心安排了又傻又实诚的婢女小珠给凌致,果不其然她一说话就露馅还被凌致套路。再比如说他故意模棱两可的说昨天他病发的事别对外人多嘴,可仆人们的认知里凌致不是外人,这也不是多嘴。
装睡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谢然暗搓搓的希望凌致坐着坐累了,主动躺到他旁边来。
然而并没有,谢然等了半天,凌致也没有要脱衣服躺下的想法。
算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谢然睁开眼睛,又闭上,再睁开,努力眨了眨眼,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怎么坐在这?谢然故作不解道。
凌致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还发着烧,没退烧。他睡着的时候凌致不敢摸,因为以他的武功和警觉程度,被人将手放在额头上的话,肯定立刻就惊醒了。
谢然本来习惯了说没事,可话到嘴边就变了怪不得这么冷,胃也疼。说着背对着凌致蜷缩起来捂住胃,同时调出系统打开胃痉挛开关。
凌致这次终于没有让谢然失望,脱了外衣爬上床来,给谢然捂着一片冰凉的上腹。系统一开,谢然那是真疼,握住凌致的手使劲往下按,那力道大的吓了凌致一跳,生怕他伤着自己。连忙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让他别乱动。同时和他说着话,分散他注意力。
我听说你要去浔州?
嗯,浔州不近不远,算上路途大概也就一个多月来回。
你带我去吗?
就是去巡视一圈,再顺便押送一批粮食,很快就回来了,你去做什么?在家里好好待着,银钱从府里随便支就是,别到处乱跑。
就巡视一圈?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里正闹瘟疫?你倒是会说,轻描淡写一句好像去游山玩水似的不行,你得带上我,就你那样树敌无数,路上肯定有的是人想要你命,路上也好,浔州也罢,俱是凶险万分。再说你还病着,哪经得住舟车劳顿。
你在关心我? 谢然挑眉笑道。
因为我欠了你人情呀,我可是有恩必报的。
谢然的眸子黯淡下去那不必还了,举手之劳罢了。说着赌气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凌致。
这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凌致一脸莫名其妙,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谢然不理他,他又戳了戳,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凌致干脆穿鞋下床绕到床的另一侧,一看才发现,谢然仍然保持紧按着上腹的姿势,咬紧牙关不吭声,显然是疼狠了。这人真是的,莫名其妙发脾气也就算了,还把自己气到胃疼成这样。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凌致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
哎我的意思是说,你看,你帮我了,所以咱们算朋友了吧,那我为朋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对吧。凌致终于找到问题所在。
谢然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
最后,在凌致坚决的态度下,谢然只好妥协,带上他的小刺客现在是新鲜出炉小护卫了的凌致一起去浔州。
因此凌致非常快乐地和小蝶一起收拾行李。说是一起,无非是凌致指手画脚的支使小蝶,小蝶再支使其他婢女们。
三日后,启程浔州。
禀大人,前方有横木拦路,属下们已经在清理。 马车停了下来,正在闭目养神的谢然睁开眼睛,嗯了一声,算是他知道了。
感觉怎么样了?凌致立即凑上来,观察他的脸色。
好点了。其实也没怎么好,刚启程的时候还好,可马车颠簸,坐久了谢然就开始晕车了,到此刻莫说吃点什么了,就连杯水也不敢喝。
方才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此刻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胸口也发闷。
香炉里还燃着宫中特制的熏香,据说对晕车的症状有奇效,凌致却觉得也不过如此,看看谢然那张惨白的脸就知道,都晕成这样了,要着熏香有何用?想来他胃里肯定不舒服,凌致用自己温热的手替代谢然那双冰凉的手,附在他胃部给他暖着。
谢然一看,这么好的时机,有豆腐岂能不吃,立即顺势靠在了凌致身上,枕着他肩膀闭上眼睛。凌致念及他身体不适,果然并未躲闪,反而还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四野突然响起嘈杂的喊声,紧接着便是兵刃相接的乒乓声,凌致连忙撩开车帘,见一伙山匪不知从何处冲出,看来是潜伏已久,那巨木路障估计也是他们布置的。
凌致立即摸了摸剑想起身,谢然道区区山贼,他们能应付了,你在这里等着就好。天知道谢然只是舍不得从他身上下来,倚着他果真舒服,毕竟你若是身上沾了血腥气,我怕是更遭罪了。
也是,沾了血的话难免有腥气,到时候谢然肯定更加觉得反胃难受。凌致也就坐好,掀起车帘,用随手收集的各色石头,遥遥弹向敌人。凌小将军也算个高手了,那些石头打的又准又狠,以雷霆之势直接将敌人打的鲜血四溅。
官道上怎么会有山匪?又怎敢拦朝廷的车驾?
自然是受人指使了,说不定这群蠢货还不知道自己拦了谁。丫鬟侍卫这么多人,里面也总有细作泄露行踪。
还不是你人缘太差,想要你命的人怕是从城东一直排到城西也没问题。
谢然无奈笑起来。
山贼自然不是训练有素的侍卫的对手,很快便折损过半,狼狈逃命了。几日前有神秘的贵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设置路障拦截这队人马。草莽之辈哪里认识谢然这等大人物,只知道雇他们的人给了他们那么多钱,而看这奢侈的车驾,和押送的无数粮食,他们拦的人也是肥羊。孰料竟踢了铁板,山寨兄弟死伤过半。
谢然见他们撤了,道这才第一批,之后怕是还有很多。
路障清理后,一行人再次启程。果不其然,这两日一来有无数被人煽动的山贼强盗,和谢然的人打着车轮战。
先前路过茶摊,护卫们端上茶水给谢然,谢然晃了晃茶杯,轻叹一声,随手把茶水泼下去又有毒。
护卫们连忙去追正跑路的茶摊老板和伙计,谢然道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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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有病(穿越)——古渡酌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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