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澜仿佛在那一抹笑意之中看到了太多太多,如拈花一笑化解恩仇一般,孟澜有种恍如隔世一切都不甚真实的错觉。
就在孟澜纠结于到底何为真何为假之时,脸颊之上沾染上了温热的液体,面前人竟自己往伞剑上撞,胸膛被洞穿鲜血喷溅而出脏污了那琼琼白衣,也脏污了他的视野。
满目的红,比之聚贤山庄的那场大火,眼前刺目的红更让他来得心恸。
他收敛了杀招,但是对方却自己往伞剑上撞杀死了自己。
孟澜当真搞不明白,面前这人到底所求为何?就只是想要设计他去杀了他吗?!
脏器被伞剑捅碎,苏澈却还能笑得出来,他伸出手来,抚摸着孟澜的面颊,竟是倾身上前在孟澜眉心落下一吻,好澜儿,梦该醒了吧?
孟澜不懂,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
好疼啊果然人被杀不光会死还会疼得不得了这时候苏澈倒是开始娇气了,像是在撒娇一般,浑身染血地拥抱着自己一手教起来的徒弟,澜儿,弄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杀我会难过,那是因为我们本就认识,不是因为什么错觉,而是因为你我本就是羁绊颇深之人,看清楚何为真何为假,你的心究竟向着谁。
苏澈的话语逐渐虚弱,窝在孟澜怀中,浑不在意因为拥抱对方而让刺入胸膛之中的伞剑更加深入搅得他撕心裂肺地疼,他凑到孟澜而耳畔道:好想变成一只飞鸟啊,那样就能永远陪在澜儿身边,时时刻刻听澜儿说话了。
最后这句话仅仅只剩下喷吐而出的热气,声气微弱不可闻。
孟澜呆愣着,任由怀中的人身体逐渐冰凉。
那一刻,孟澜只觉得内心之中缺失掉了一块儿,此时此刻的痛比之山庄覆灭、双亲亡故乃至发妻子女遇难更让他痛彻心扉。
孟澜终于开始回应怀中人,但怀中人却早已合上了双眸,永永远远定格在了这一刻对方说想要变成飞鸟的那一刻。
纤尘一切的一切终于开始变得清晰,那些被须弥幻境压制住的过往,那些痛苦不堪孤寂无助的岁月取代了虚假幸福的时光,他的身侧陪伴的不再是现实中并无交集的上官萱,取而代之的是那温和的一抹白衣身影,那人站在花海之中,朝着他迎面走来,带给他一路的星辉无限的温暖。
那人望着他,慈爱地唤道:[澜儿。]
而他再次失去了他,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幻境之中,他都失去了他。
哪里有什么幸福的家、妻子儿女,那些都是虚假,只有曾经一起同甘共苦的岁月才是那般真实。
拥抱着怀中人冰冷的尸体,孟澜不禁热泪满眶。
为什么
哪怕是在虚假的世界之中他还是得不到圆满?
紧紧拥抱着,企图将人融进自己的骨血。
他再次失去了他
即便是在幻境之中他也不配拥有这一抹光,若他早一些清醒过来,识破这一切的虚假,他是否能与自家纤尘拥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但孟澜知道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因为
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环境,他都不可能去拥有这样风光霁月之人。
说到底只是因为三个字罢了:他不配。
现实之中他卑微如尘,而在这虚假的幻境之中,他去追求那些曾经渴望的微不足道的已经失去的幸福,到底是个不知足的人。
人心生贪念,上天也会降以神罚。
而如今,他的罪也迎来了最终的审判,悔不可追。
热泪滴落在怀中人的发间,孟澜喑哑的嗓音回荡在亡者的耳畔,纤尘等我
话音方落,鲜血喷溅,孟澜拾过一旁琴中之剑自刎而亡。
第28章 武侠世界的白月光28
猛地睁开眼,孟澜先是一阵茫然,而后痛苦地捂住头,承受着过载的信息量
虽然在须弥幻境之中度过了茫茫多岁月,但是脱出幻境过后,不过一瞬之间。
那么多的记忆一瞬之间涌入脑海之中,孟澜脑仁刺痛到近乎昏厥。
哟,醒过来了?还以为你要在这继续躺尸呢。一袭黑衣覆盖着半张金色面具,臂膀上站立着一只雄俊的白雕这人便是圣教教主季无涯。
好歹也在这魔窟混了这么些时日,对于圣教上下结构,孟澜也算是摸清楚了个七七八八,诸如说这位喜着黑衣常年佩戴着一张金色面具之人,便是这偌大圣教的唯一主宰了。
传闻是个性格乖戾阴晴不定之人,旁人猜不出他的喜怒,常年蜗居于圣教足不出户是个怪人。
若是旁人,孟澜也不至于会对这人有如此大的关注力度,一切仅仅是因为
目光专注地投注在黑衣人身上。
这人是曾经杀害他父亲的罪魁祸首,虽然那时他年幼,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夜色之中嗜血一幕,虽未看清那人的真容,但是两人的身手以及那如出一辙的骇人气场,他决计不会认错的。
先是杀害了他的父亲夺走了聚贤山庄的镇宅之宝百寸金,而后在他被驱逐追杀之时又将他带回了这魔窟之中,这个魔头所图为何?
孟澜一瞬不瞬注视着顶着季无涯壳子的苏澈,苏澈也没什么不自在地,任由对方探看。
不光让对方看,末了,苏澈还问了一句,看够了吗?
孟澜这才撤回视线虽然他早已视此人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杀父仇人,但是仅凭他如今的实力断断不可能是这人的敌手。
孟澜有自知之明,苏澈也知道孟澜有自知之明不会轻易对他出手,正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轻举妄动,苏澈便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对方,直到将孟澜逼退到石壁角落退无可退。
伸出手,抬起孟澜的下巴,苏澈凑近到对方面前道:白纤尘喜欢你。
这是个肯定句,孟澜拿不准为什么这位圣教教主会突然提到他家庶母。
苏澈轻笑一声道:好巧啊,我讨厌你,他喜欢的人我必然讨厌,讨厌死了。
与其说是在放狠话倒不如说是在起小情绪,堂堂一届圣教之主居然也有耍小脾性的时候,倒是稀奇了。
这般古怪的性子,孟澜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这还没完,指尖游走在孟澜脸颊上,眼底泛着嗜血的凶光,这人好比是一条蛇一般,攀附缠绕得人无法喘息,但我不能让你轻易就那般死掉,好不容易从你爹手中得到了百寸金,回头却又用到了你小子身上,这么一想我当真是亏了呢~
这般古怪脾性的人,孟澜当真摸不准对方所说的是真是假,他唯一能够肯定的便是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儿的时候,等到他度过了那冗长的幻境岁月之后他居然毫发无伤地活了过来。
必然是有人出手相救的,但他如何也不愿意相信是这位圣教教主救了他。
苏澈像是有读心术一般,猜到了孟澜的心思,我能救你一次,为什么不能救你第二次,我倒要看看,白纤尘能看上的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伸出舌头,舔舐着孟澜的眼尾,就像是品尝着上品的珍馐一般,评判孟澜就像是评判一道美味佳肴,味道么,还行。
在这人靠上来的时候,孟澜就已经避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了
这人大抵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些疯言疯语更对他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待对方松开他打算离去,孟澜正准备松一口气,哪知道对方却背对着他说道:你在幻境之中打败了我,遵照约定,我把压箱底的最后一套功法传授于你。
说着,复又补了一句,还是老规矩,我只教你一遍,好好听,好好学~
这么说着,苏澈配合着落在他臂膀上的白雕翎歌,使出了完整的一套长空破云式,人雕合一的境界当真是玄妙,登时将整套功法填补完整登峰造极。
而一袭黑衣的苏澈与通体雪白的翎歌遥相呼应,此情此景可堪如画。
瞧着这一切的孟澜起先是不理解的,等到他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那位黑衣教主,徒留下一只扑闪着羽翼的白雕,歪着脑袋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孟澜走上前,试图寻找那古怪教主的身影,但却寻不到人,他只得将白雕捧起来,白雕倒也不怕生,乖乖巧巧地顺势落在孟澜肩头,并且鸣叫了一声,当真是个乖巧的雕儿。
这是把雕送给他了?
一个人冷静下来,孟澜开始缕清思路,而后,他总算是想明白这一切所以,幻境之中的纤尘其实是这位怪诞的圣教教主?
那也解释得通为什么幻境之中的纤尘会那般疯癫诡谲了,原是这位圣教教主的手笔。
孟澜松了一口气
可白雕翎歌却响亮地鸣叫了一声,将孟澜拉回现实。
脱离了幻境中的纷杂记忆,跳出圈外再去看,可孟澜还是不能理解,若幻境之中的纤尘并非是纤尘本人,那这位圣教教主又从何处知晓他与纤尘的牵绊过往的呢?
幻境之中纤尘垂死之时的那些关切话语,温和的语调不似作伪。
更甚者,那最后的祈愿[好想变成一只飞鸟啊,那样就能永远陪在澜儿身边,时时刻刻听澜儿说话了。]
耳畔一次又一次回响这句话语,忽地,孟澜移转视线看向了肩上的白雕,见孟澜看过来,白雕翎歌也呆头呆脑地对视向孟澜。
似是不敢相信,孟澜颤抖地伸出手抚摸着翎歌的脑袋,翎歌分为享受,啼鸣得欢快。
若真是如此,纤尘,你现在如愿了吗?
孟澜当然清楚人死魂消断然不可能有什么投胎为鸟这样的稀奇事,可
瞧着他肩头这只憨态可掬的雕儿,哪怕这是他杀父仇人留下来的雕儿,他也不忍心将对方撇下。
只要想着那句话,他就断然狠不下那个心来。
退一万步来说,就当是纤尘如愿了吧,即便不是这只雕儿,孟澜相信,他家纤尘也一定振翅高飞在另一片天空之中。
破烂小徒弟终于通过了鬼窟岭试炼,算是g了继任大统的硬性指标,剩下就是得给这个不成器的徒儿刷一刷圣教的声望值。
对于刷声望值这种东西,无外乎是由苏澈亲自将孟澜带到核心领导班子面前混个脸熟,顺带提点一句孟澜,他罩的,是他的儿,认清楚形势以后得好好辅佐。
人都通过鬼窟岭试炼了,诸位管事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得知晓孟澜通关内情的葳蕤对此略有异议。
当然了,葳蕤是个成熟好用的工具人,是断然不会当众去揭苏澈的短,但私底下会不会揭短那就不一定了。
当与诸位堂主其乐融融讨论过继承人人选以及今后魔教的发展蓝图后,待众人散去,唯独葳蕤屹立在堂下岿然不动。
苏澈打趣道:葳蕤这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葳蕤用余光瞥了瞥孟澜,苏澈十分给自家圣女面子,将孟澜给打发走了。
待此间只留下主仆二人,葳蕤单膝跪下,虔诚请柬,教主,孟澜这人不能留!此子包藏祸心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恐怕日后会为教主您带来大祸患!
好歹是在聚贤山庄之中遵从教主之命卧底在白纤尘身边这么多年,她如何能不知晓,这孟澜已然被白纤尘训成了一条忠实的狗,如何能再为他人所用?
若是教主执意要将教主之位传予孟澜,恐怕日后会招来大祸患!
留一条有二心的猛犬在身边,这无异于是自取灭亡,作为忠心圣教的虔诚信徒,葳蕤决不能坐视自家教主养虎为患自毁长城。
葳蕤所担忧的事情苏澈怎么会想不到?
他早就想到了,而且想得比葳蕤想到的还多得多,甚至正是因为清楚孟澜绝对不会为他所用,他才越要委以重任,待日后正道之光照耀到圣教之中来的时候,他才能收获被男主背刺一击的成就,使其踩着他的尸体上位,横扫黑白两道,成就其无上的男主光环,确立其在这一位面屹立不倒的核心地位。
他为了让孟澜上位成才可谓是煞费苦心,而这份苦心注定不能为外人道也,葳蕤大姑娘理解不了就理解不了吧。
但左右是一个忠心干实事的好工具人,苏澈想了想,回头还是得给这位姑娘一个好结局,以免辜负了姑娘的一片真心虽然苏澈自诩自己没有几分良心,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对于盘靓条顺又好用的妹子当然得宠着咯。
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孟澜通过了鬼窟岭的试炼,按规矩来说就该继任教主之位,你不用再想着去如何防备于他,从今往后,孟澜便是我圣教之人,凡圣教徒,不可有二心,不可生嫌隙,可明白了?
葳蕤着实不理解为何自家教主如此一意孤行。
见劝不动教主,葳蕤之后也只得怏怏离去。
送走了葳蕤,男主也去干他该干的事情了,等到四周寂静无声,重回空巢老人状态的苏澈才难得闲了下来。
估计是大限将至,其言也善,他主动找上了死神七七。
【崽啊,阿爸想在临死前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崽,】苏澈顿了顿,酝酿了许久,就在死神都以为这次苏澈是真有什么大事打算正儿八经告诉他的时候,苏澈一秒破功,又开始皮上了,【阿爸马上就回来找你玩,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而后笑得跟个八百斤的憨批一个样。
彼方,神座之间,死神的面色精彩纷呈,主动掐断了连线玛德制杖。
第29章 武侠世界的白月光29
远方号角长鸣,马蹄声起引得地面震震。
是年冬月,武林盟重整旗鼓集结八方势力剑指无涯峰。
各门各派举起大义旗帜,势要将这魔窟给剿平覆灭。
外界如何造声势、如何沸反盈天都不关蜗居于圣教之中无所事事以至于爱上了斗蛐蛐儿的苏澈的事。
黑羽大将军,冲!苏澈鼓舞着自家猛将,势要将对手给拿下。
投入正酣,葳蕤黑着一张脸就闯进来了,教主,都什么时候了,还忙着斗蛐蛐儿呢。
更关键是还精神分裂自己跟自己斗,葳蕤也是见识到了。
她虽然早就知道自家教主的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正常,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家教主能够比她所想象得到的还要放飞自我。
关于武林盟的动向,三个月前望湘楼那边枭姬就已经传回了消息。
但这三个月内,苏澈并没有操练下属严阵以待,相反,闲暇时刻就沉迷于斗蛐蛐儿这等俗物,实在是连斗蛐蛐儿都觉得无聊了,苏澈就会兴起而至去自家小徒弟面前名为教导实为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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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尊不杀之恩[剑三](穿越)——码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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