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君认为该如何?”周遂之客气地问道。
凤玉面色肃然:“我可以帮你们对付冯弦机,但是我的机会只有一次,他是死是残我不敢保证。你也应该也了解冯弦机这个人,如果不能一击即中便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我就干一次,保证他非死即残,但你们要在同一时间将凤恬送出城来。”
“可你若失手了,没有伤到冯弦机,那这笔交易不就是陛下吃亏了?”
凤玉嘴角稍扬,冷哼了一声:“我可以帮皇帝拿到他的兵力布防图,有图在手,冯弦机死不死的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吧。”
周遂之低头思索。
“你最好早点拿定主意,我能做的就是这两件事,其余的我做不了也不想做。如果你们觉得这笔交易不划算的话尽管杀了凤恬,反正我对她只有责任没有感情。”凤玉不耐烦地道。
“行,我回去禀告陛下,明日巳时给您回信。”
“好。”凤玉起身,率先离开,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周遂之,挑唇道,“你若是换个主子,说不定咱们还能成为朋友。”
周遂之一愣,当下没有作出反应。
待凤玉离开后,周遂之也待人返城。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谈判的内容复述给了瑞帝,请他拿定主意。
“若她届时不能伤到冯弦机,那朕这笔买卖就亏了。”瑞帝皱眉。
周遂之道:“她说了,还能奉上兵力布防图。只要咱们将布防图拿到手,定然能重挫西南军。”
瑞帝有些犹豫不决,以他的本意是一命换一命,凤玉拿下冯弦机的命之后他才放凤恬。但是此时看来,凤玉好像对凤恬并没有那么在乎,所做的也极其有限。
他不知道,凤玉在跟他拼谁狠。她越是表现的对凤恬不在意,瑞帝就越拿她没有招。
“你如何看待?”瑞帝问他。
周遂之道:“凤玉心机深沉不假,但这次合作却似乎诚意十足。她先摆明了自己的底线,又对结果作出了预判,显然是有备而来。像她这种人,将利弊阐述得如此清楚倒是对我们有利了,起码她没有藏着掖着。”
瑞帝点点头,的确,凤玉这次显然不想跟他们玩心眼儿,直来直往,能做的不能做的一一摆明,免得最后落下争执。
“你去回她,就说朕应了。只要她能让冯弦机非死即残,让西南军阵脚大乱,朕便派人将凤恬送还与她。”瑞帝思来想去,与她合作是现在唯一能获胜的办法。
“是,臣遵旨。”
瑞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今日你也辛苦了,早日回府吧,接下来就看凤玉的了。”
“为陛下效力,臣不觉得辛苦。”
瑞帝微微一笑,目送他出了殿门。
待周遂之的身影消失在养心殿的大门口后,瑞帝转身,道:“传许翰。”
许翰便是今日与周遂之一同去见凤玉的人,他是瑞帝派去的人。
许翰上前见驾:“卑职许翰,见过陛下。”
“起来吧。”瑞帝坐回书案后的椅子上,深深地盯着他,“你刚刚也听到了周遂之的话了,与今日情形有出入吗?”
“没有,周相所言句句属实。”
“那有何隐瞒之处吗?”
许翰怔了一下,如实道:“南疆女君走的时候跟周相说了一句话,他没有对陛下说。”
“哪句?”瑞帝眯眼,神色已有些危险。
“你若是换个主子,说不定咱们还能成为朋友。”许翰复述道,“就这句,臣听得很真切。”
瑞帝双眉一蹙,先是轻笑一声,然后便毫不掩饰地大笑了起来:“凤玉啊,凤玉……”
许翰垂首,不知道陛下为何笑得如此开怀。
“他二人都知道你是朕派去的,你说凤玉为何还会当着你的面跟周相说这句话?”瑞帝笑着问他,神色件掩藏不住的得意。
许翰摇头:“卑职不知……兴许是南疆女君欣赏周相?”
“呵呵。”
欣赏?她凤玉什么时候跟周遂之关系这般好了?先帝在时,周遂之曾经参过她不少生活糜烂用度奢侈的本子,难道她就丝毫不记恨?
“她这一招啊,无非是想在朕这里给周遂之上眼药罢了。”瑞帝似看透了一切,眯眼笑得有些兴奋,“的确是很有意思的女人,朕都忍不住对她感兴趣了。”
许翰懵里懵懂,不知前因后果,自然不晓得瑞帝为何这般兴奋。
不仅是瑞帝注意到了此事,回了府的周遂之也跟夫人提到了今日凤玉临走时对他说的这句话。
“她大约是看出我身边的人是皇帝派来的,所以有意要在皇帝面前打消我的嫌疑。”周遂之端着茶,慢悠悠地笑着,“从前我倒是没觉得,今日她这一招,我倒是有些佩服了。”
胥二疑惑:“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她这话会让陛下怀疑你啊?”
“你不懂,陛下那种人疑心重,越是掩饰越要出事。像她这般直白地对我表示好感,反而会让陛下往复杂了想,会联系到之前我们俩的关系。”
胥二仔细回想,当初威帝朝时,周遂之的确随大流弹劾过汤凤几次,言辞也甚是辛辣。他这般做,一是不想显示得与众人不同,二是不想让汤凤发现他在暗地倒向她,因为当时他们各自都有凶险的一面,真的联手起来不一定是好事。
“就因为你与凤主之前有过恩怨,所以她说的这句话反而将你在陛下面前的嫌疑给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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