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国师大人管好你的手下,不要再做这种阴损的事情。”何漱衣的语调冷下三分,“要是谢天谢地再这样,别怪我开杀戒了。”
要是这话被谢地听到了,他一定会委屈的大喊:骗你的是谢天不是我啊!我刚刚一直在专心的贴符咒,根本没有和你说话!
谢珩双眼一眯,像是锁定猎物般,盯着何漱衣道:“本国师的手下,你以为你想动就能动的?”
“不动也行,反正他们也坑你。”何漱衣没好气的落下这句,转过身,去看灌木丛了。
身后传来水花的声响,也不知道谢珩是不是上岸了。何漱衣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窘迫中回过神来,这会儿,心里竟有个不争气的声音,在怂恿她回头看一眼。
她克制住这荒诞的好奇,问道:“国师大人为什么在这里洗澡?”
“难道洗澡也需要理由?”谢珩慢悠悠反问。
“别人也许不需要,但你不一样。”
谢珩的眼深了深,饶有兴致的哼了声。他怎么就特殊了?洗个澡还得列出个一二三?
“因为你有恋尸癖。”
这话让谢珩才回复颜色的脸又黑了。
“我给国师府运送过女尸,知道你有那方面的癖好。所以,你在这里洗澡大概是因为,你刚刚和那些女尸办完事……”
谢珩差点一个趔趄,被脚下的河石滑倒。
刚刚和那些女尸办完事?
他有种把岸上那女人的脑袋撬开的冲动,好看看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这么一个冷静典雅气质缥缈声音又空灵好听的姑娘,想法居然这么龌龊?
谢珩心中恼怒,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阴沉可怕,像是头被惹怒的邪兽,随时就要伸出利爪扼人颈项。可突然间又意识到一个事,刚刚他心里居然连蹦出“冷静典雅气质缥缈声音又空灵好听”这一系列的词汇来定位那女人,他是瞎眼了吗?
谢珩的脸色一黑到底。
“既然国师大人沉默了,那就是我说中了吧……”何漱衣的声音再度传来。
“有恋尸癖也不是件多么不光彩的事,国师大人要是实在顾及形象,不愿意承认,那就当我没说……”
承认什么!本来就没什么好承认的。
“也请你放心。”何漱衣认真的说:“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有恋尸癖。”
呵呵,那真是谢谢你了。谢珩忍无可忍。
他因为醉酒毁她清白的事连日懊恼,马不停蹄赶来,一路上密切观察周围有没有她的身影,生怕她一个想不开轻生去了。如今到了龙山,叫他遇上这些诡异女尸,他身为国师不能不管,只能耽误一夜再去义庄找她,为此心里更是自责。
她倒好,半夜里活蹦乱跳跑来观看他洗澡,张口一个“恋尸癖”,闭口一个“恋尸癖”,合着他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活该被她当驴肝肺的?
谢珩怒极反笑。
好,很好,本来他也不是什么君子,现在就更不用忍了。
猛地纵身出水,水花高高窜起,一阵响动从何漱衣的身后由远及近传来。
意识到情况不对,何漱衣转过身,谁料面前一尺之外竟是谢珩!衣服倒是穿上了,可系带没绑,腰封没封,坦露大片麦色的胸膛,下面也只是被遮住了而已,只要他往前走便难保不泄露春-光。
“国师大人……”不等何漱衣说完,谢珩就又离她近了三寸。
他的呼吸太热了,他的身上又残留着河水的冰凉,冷冷热热的一起朝何漱衣袭来,弄得她也跟着又冷又热,只好后退。
“你胆子不小啊,知道在湘国国师是什么人吗!”谢珩逼近。
“本国师要是想杀你,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何漱衣后退。
“那晚轻薄你是我不对,但也是你擅入珞璎阁在先。本国师有心来龙山确定你是否无恙,你以为,凭你的身份就想为所欲为了?”
谢珩猛地握住何漱衣的手腕,“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说,本国师该怎么罚你?嗯?”
“国师大人……”
“嗯?该怎么罚你呢?你说。”谢珩猛然欺近,一张脸几乎要凑到何漱衣的脸上,“说啊!”他忽然就大吼,像是一头极具侵略性的邪兽,凶戾、霸道,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面前的这个女人啃噬得尸骨无存。
这才是谢珩,才是他是真面目!何漱衣佩服自己还能直视他的目光,还能保持冷静的姿态。可她的心,是真的被恐惧占据了。
这个原形毕露的邪魔,这副凶戾霸道的模样。别忘了他是湘国千万人中才出一人的国师!这样的人,本就不是能够被挑衅的,要么顺着他,要么敬而远之……
可是何漱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出了问题,明明知道这会儿不能再挑衅他的,可说出口的话却更是挑衅,“我闯入珞璎阁是无意的,被你轻薄了,你还怪我,你不讲理。”
“你说什么?嗯?要不要再说上一遍?”
面前的男人靠她更近了,几乎要抵上她的鼻子。
何漱衣暗叹自作孽不可活,她怎么就能说出这话呢?
那边的河滩上,温茗摇着羽扇,小跑着抵达。
在看见河滩上整齐列队的女尸时,他也暗吃了一惊,然后就被谢天谢地叫住了。
“温茗,你上哪儿去了?”谢天惊喜的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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