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些时装,大部分都给我一种温和又殷切的感受,但有四件,却给人一种刻意炫技的感觉,还有一件刻意模仿的痕迹过重,并没有和其他大部分时装一样,给人自然的感觉。”
当然她没说的是,大部分的时装不仅仅有温和和殷切,还有绝对势在必得的自信以及企图心,只不过这种企图心,比起那五件的时装而言,没有参杂那么多斑驳的杂质,还算比较纯粹。
而梵蒂冈具有企图心和野心,显然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对方稳坐夏奈尔泰山之位多年,如果是个名利淡泊没有实力以及自信的人,早就被后浪拍在沙滩上了不是?
但当人面说人有企图心和野心,自然不太好。
闵希心中吐槽道,也想到她说了这些话在对方看来,应该是一种十分新奇的说法,意外是自然的。
但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听到她所说的这番话之后,呆楞在了当场,转瞬间眼眶就湿润了。
额,这是怎么情况?
“如果我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毕竟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七十岁爷爷辈的长辈,闵希实在不想承担这样的良心谴责。
“不!你没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说的是事实,因为当初制作着这些时装时,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
就见老爷子一抹眼角的泪水,嘴唇颤颤巍巍道。
既然她说对了…
闵希心中正有些疑惑,却见对方摇头道:
“抱歉,我只是太过激动,我只是…听到了我这一生中最想听到的话而已。”
听着老人原本的伦敦腔英文都有些不稳,看样子情绪确实是很激动,闵希只能理解道:
“没事,我能理解,也很荣幸能让您听到这些肺腑之言。”
说完,闵希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也不乏一些安抚。
此时的闵希发现,原来这位业界闻之抖三抖的人物,其实也只是一个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知己的老人家而已,其实他的内心很孤独,并且这种孤独并不外露。
外人看来,不好伺候严苛,及其排斥同行几乎成了对方的代名词,但却少有人知道,原来对方排斥的或许只是那些令他失望的同行罢了。
当然,这也不失为一种偏激,毕竟天下之大,人生百态,如果因为找不到知己就成了失望的原因,那岂不是人人都要失望,人人都终将绝望了吗?
半晌,当梵蒂冈终于平复了情绪,再次看向闵希时,眼中除却惊喜,又多了些欣赏赞许。
天赋过人,年少成名,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这些对方似乎向他做了近乎完美的诠释。
“你跟我过来。”
看向对方似乎放下防备,神情近乎慈祥,闵希想了想点点头,跟在梵蒂冈后头,朝着门口走去,却正好看到了门口正面壁思过的詹姆斯。
对方一脸可怜相求情似的看向梵蒂冈时,闵希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梵蒂冈只是板着脸看向他道: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詹姆斯顿时一阵点头,随即就看向闵希道歉道:
“抱歉闵女士,是我没有尊重您的感受,我为我方才所说的话报以最真诚的歉意。”
闵希实际上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再说对方也已经道歉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于是便点头道:
“我接受你的道歉,并且原谅你。”
见詹姆斯道歉,闵希也做了答复,梵蒂冈面上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给了詹姆斯一个眼神道:
“去让模特们准备一下,我要带希看一场秀。”
詹姆斯疑惑:
“秀?看什么秀?”
梵蒂冈面露一丝傲然,自信道:
“我的个人作品时装秀。”
闵希心中有些无语,看来一场时装秀两小时内是不可能结束了。
詹姆斯有些迟疑,踌躇半天才轻声附在梵蒂冈耳边道:
“可是神,现在都已经快要凌晨了,模特们早就回家了……”
梵蒂冈一听,顿时面露凶光道:
“回家不能叫来?”
看到老爷子即将暴躁地下达命令,叫醒一帮正在睡美容觉的模特们,就为了给她看场秀,闵希着实有些不好意思道:
“梵蒂冈先生,时装秀可以明天在看,让模特养足了精气神,才能更好地突显出时装。”
詹姆斯一听,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瞧瞧,他竟然还没一个十几岁女生会说话,这脑子真是白长了!
梵蒂冈听到闵希的话,似乎也因此迟疑起来,詹姆斯有添了把火道:
“神,闵希女士说的没错,只有最好状态下的模特,才配得上您的作品啊!”
梵蒂冈一听,还是有些迟疑看向闵希道:
“可我原本打算,看完这场秀,就派私人飞机将你送回华夏。”
据他所知,在华夏的中学生都是要在开学前进行军训的,而且他调查来的消息上显示,闵希即将要上的中学,似乎比其他华夏的中学还要严一些。
得知对方有这一份心意,闵希自然也心领了,但是就算现在私人飞机出发,也赶不上军训开始,一中只要没在集合的时候点到名,哪怕晚十分钟,都被视作放弃参加军训。
反正她当初已经选择放弃了军训所带来的后果,自然不差这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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