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跟我说,沈队就像标杆一样存在他的心里,让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宋柔说到这脸上浮出淡淡的嘲讽,语气也淡了两分:“我就是个俗人,对于那些保家卫国的人敬佩是有的,可要是我身边的人去了我就有私心。我想他退,他说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退。”
宋柔的表情越发麻木,眼神也有些呆滞,手指死死地抠着桌角。
“我见到他尸体的时候他已经不成样了。被冻死的。”
“巡逻的时候遇到非法入境的,他上去阻止,腹部中了一枪,倒在了雪地里。”
宋柔抹了一把眼泪,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哽咽,“吃完了?”
“很好吃。”
“这面他喜欢,我就会做阳春面,还是他教的。”
姜玫喉咙有些不舒服,半天没开口,等到宋柔单薄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了姜玫才抬头看着厨房的方向。
再出来时宋柔已经擦干眼泪了,眼眶还有些红。
院子里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两壶酒。
酒是宋柔自己酿的,入口醇香,带着一丝清甜。
姜玫初次喝这种酒有点不习惯。
倒是宋柔一杯又一杯地往嘴里送。
喝到一半,宋柔眉眼带笑,“姜漂亮,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姜玫手搭在边上的石柱上懒散地问。
“沈队的皮夹里夹了一张你的照片。”
姜玫没吭声。
她知道那张照片。
他俩认识那年的大冬天,沈行从北京回青市,她跑去机场接他。
那天他朋友开的照相馆剪彩,他直接转道去了照相馆,照相馆里人不多。
沈行跟朋友交谈一番后突然拉着她拍照。
她不肯。
这人软磨硬泡,最后由那朋友拍了两人的合照,还给她单独拍了张。
合照给她了,他留的是她的个人照。
沈行这人向来不显山水,平时总挂着一副无所谓的样,让人窥探不出他的喜好。
说来好笑,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沈行喜欢吃什么玩什么。
他什么都沾一点,浅尝辄止,从不深入了解。
可他又什么都会。
姜玫想到这胸口有些闷,往嘴里灌了两口酒,姜玫慢慢开腔:“我跟他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倒是不清楚。我只觉得沈队这人值。当初张诚出事我这儿一团糟,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他的事基本上是沈队办的。”
宋柔握着酒杯靠在椅背,轻轻弹了弹身上的褶皱同姜玫开口。
看得出,宋柔对沈行的印象不错。
姜玫不好奇。
他这人有这信服力让人服他。
宋柔其实也是找个宣泄口,想把心里的那些话说给旁人听,让自己好受点。
姜玫无疑是合适的。
宋柔盯着姜玫,惺惺相惜道:“你很特别,跟其他人不一样。想不想听我跟张诚的事?”
杯酒下肚,思绪万千。
有人有酒有故事,她自然是愿意当听故事的人。
“你说。”
“他是西安人,我是苏州人。我俩认识也算巧,我去西安旅游被人骗了钱,他帮了我。一来二去我俩就成了,他要来这边我也义无反顾地陪他。”
“我俩感情算不上轰轰烈烈,就细水长流的平淡。没吵过架,他很少回来,我就在这儿等。我想着,我总会有等到的那一天。我俩双方都见过家长,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爸妈现在都劝我让我找个合适的嫁了。”
“我去领尸体的那一天,看到他冰冷地躺在那里,没有呼吸没有温度。身上到处都是伤。脸上更是冻得看不清模样。”
“那一刻我恨不得跟他一起走。被拦了,他留下一句话,让我好好活着。活着倒是容易,可让我好好的,他倒是想得挺好。”
“这男人说话没一句中听。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爱他。他在这片土地,我哪儿都不去。谁劝也没用。”
宋柔的声音很平和,好像讲的不是自己的故事,可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装满了悲怆。
那是绝望过后的平静。
这世界上多的是悲欢离合,多的是爱而不得,可这两情相悦后的生死相隔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生而不见人,死而不见鬼。
这孤独的世界,离了他,她该如何自处。
姜玫身为局外人都忍不住心痛,何况宋柔这个当事人。
“我有时候后悔遇见他,要是没遇见就不会这般牵肠挂肚,不会这般容不下别人。”
“凡是后悔了的,心里多半是藏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宋柔捏紧酒杯仰头灌了一口,泪水从脸颊滑落进了脖子。
昏黄的灯下她的脸模糊不清,可悲伤是清楚的,是可以看得见的。
姜玫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等可以说了她又无从下口。
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抵不过她身上的悲痛。
反而让她觉得累赘。
姜玫抿了抿嘴唇,故意岔开话题:“他什么时候走的?”
“嗯?沈队?他下午四五点离开的。”
“嗯。”
话题再次终结。
宋柔情绪缓了一下,神色复杂地问了句:“你跟沈队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好像他在靠近,你在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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