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玉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还是有点聪明,没有读书读傻了。
“你看她选的地方,”秦文昭说着伸手指指她后面铺子的招牌,“汴梁最好的毛笔全在这里。一支能顶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她选这里,估计就是想着能找个有钱人家不知事的公子,长长久久的有个靠山。”
叶良玉又仔细瞧了瞧,别说,还真是个美人。
“兴许人家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呢?”叶良玉想着自己现在在秦文昭跟前是个孤苦无依又天真单纯的姑娘,于是故作不知地问道。
秦文昭听了她这话,转过头仔细地看着她,说:“外面世道险恶,你莫要被她外表骗了。这世间有这么一种人,长了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心里却坏得很,尽是骗人的主意。不但是姑娘,很多青年公子,也是如此。你要当心。”
叶良玉本就心虚,听他这话,感觉像是把自己给骂进去的样子。可是他说的对,又不能反驳,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心里憋屈得很。
“走吧,”秦文昭说道。
叶良玉也觉得这热闹没什么可瞧,跟着秦文昭就往前走,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就被一个中年人拦住了。叶良玉在旁边瞧着他的打扮,应该是个掌柜的。
“秦公子,”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这姑娘在小人这铺子前已经跪了三日了,这天天挡在门口,太耽误生意了。公子聪明,今日又正好遇见了,帮小人想个主意。”
“这几日可有人过去要买她?”秦文昭问道。
“怎么没有,”那人非常无奈,“那姑娘硬是不同意。我看她也就是个骗子。”
“若真是有病,这么久早就被拖坏了。”叶良玉在旁边忽然说了一句。
那人一拍大腿,说:“姑娘说得可太对了,我看那两个人就是一对骗子。”
“你可有主意?”秦文昭忽然问了一句。
叶良玉摇摇头,心道有主意也不能告诉你啊!
“还请公子跟这位姑娘帮帮忙,”那人又是一礼,“这日久天长的,小人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秦文昭想了想,又环顾了四周,随手从地下捡起一颗小石头。
“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就往人群后面走去,只剩下叶良玉跟掌柜的面面相觑。
叶良玉耳朵灵,没一会儿,就听见“咚”的一声,之后就是一声嚎叫。她顺着声音瞧过去,躺在地下的那个人中年男人,蹦起来蹿得老高。
“直娘贼,哪个倒街卧巷的横死贼把烟袋锅子的灰磕到你爷爷身上,痛死老子了!”
叶良玉噗嗤一笑,这个人,估计是用石头扔了谁的烟袋锅。
围观的人见状,哄地一下就笑开了。有那嘴欠的,还占了几句便宜。
“幸亏没买这小娘们回家,怕不是跟这位是一伙儿的吧,到了家倒是好,现成的一顶绿帽子。”
那姑娘瞬间涨红了脸,瞪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气哼哼地就要往前走,被秦文昭一把拉住了。
“姑娘莫走,”他说道,“巡城司的人就在前头,跑了可就算畏罪潜逃了。”
那姑娘占着铺子前面那块地界三日,挡了不少生意,掌柜的自认是个苦主,上前谢过秦文昭之后,就揪着大汉跟那姑娘往前报官去了。秦文昭拍拍手,走回叶良玉跟前。
“怎么样?”他笑着问道。
叶良玉瞪着大眼睛,故作不知地看着他,因为惊讶,她的嘴巴略微有些张开。她伸出食指往远处地两个人指了一下,说:“是你?”
秦文昭笑着点点头,走到她身边指着在铺子门口站着的老汉,说:“我见他在抽烟袋,就拿石头打了他的手。他吃了这一痛,手指一送,这烟袋灰自然就落到了那人身上。”
“你好聪明,”叶良玉很是配合,“你会武?”
“也不是,”秦文昭的脸略微有些发红,“不过就是小时候淘气,跟兄长拿小石头打鸟。”
“那你准头很好呢!”叶良玉感叹了一下,“我……”
她说到这里险些把话说漏了,她顿了一下,说:“我就很羡慕。”
“挺简单的,多练练就会了,”秦文昭说着俯身捡了两颗小石头,指着树上的一只鸟雀,“你看!”
秦文昭投出一颗石子,打中了鸟雀的脚。鸟儿从树上跌下来,略微有些发懵,拍拍翅膀,就飞走了。
“你试试。”秦文昭说着把石头递到叶良玉的手里。
小姑娘的手掌上面略有些薄茧,微微有些发热。秦文昭只觉得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之后便觉得从指尖一路麻到头顶,再打个旋儿,又沿着经络一路往下。
叶良玉握着石子,心道自己打个鸟雀还不简单,只不过当着秦文昭的面,她不好把自己的真实本领展现出来。
“就那棵树干,”秦文昭说道,“先从大的目标来。”
叶良玉点点头,照着树干就扔了过去,还未等秦文昭看清楚,就懊恼地叹了口气。
“不行,都没有打中。”
“你这是力气小,没关系的,”秦文昭赶忙安慰她,“你一个小姑娘,也犯不上学这些。”
两个人说话间就走过了那棵树,叶良玉瞟了一眼,那颗石子,紧紧地嵌进了树干里。她轻轻地舒了口气,心道一定得赶紧退了这门亲事,日日这么演戏,累都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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