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帮,我自己去投稿。”
“别小气啊!我没说你写得不好,你也说得对,如果你写得确实不好,就算我送上去人家也不给你上稿。你发给我,我星期一就帮你发过去,行不行马上告诉你。”
她还是有气:“不了,省得人家编辑不好意思拒绝你。”
“不会不会,”他讨好地抚着她的双臂,“我告诉他,实事求是,咱就只图个时间上的便宜,行吗?”
“你要是很想发,你就自己拷稿件。我懒得发。好像我求你似的。我到楼下散步去。”她站起来离开电脑桌,留下他一个人。她知道他肯定会替她传稿件,就是不想在口头上输给他。
他嚷道:“那,我陪你去散步?”
“不要你陪,看着闹心。”她看都不看他就出了门。
可能是太久没有写文章,这下重新拾起,她有种文思涌动的喷薄感,周日下午呆在家里,她又写了一篇随笔,去投了个公众号。
郭树沣的忧心是有道理的。那些年她当写手时认识的纸媒编辑,QQ号很多已经不再亮起了,也不知道是转行了还是换号了,剩下的几个,她也不好意思去联系,觉得自己实在太久没写过了。
纸媒衰落是事实,时代瞬息万变,这些天在研究新媒体,她觉得自己很多思路都被传统格局困着,如何破局,她还没有想好。
或者,她可以试试从自己动笔写作开始去触摸一下读者的口味,这也算一举两得吧。
这个周末她可以这样安静地写稿,也因为韩峻熙自己也要赶采访稿。周日下午他出了个采访,晚上到家吃过饭后,就合上了房门忙碌。
夏至找了本书歪在沙发上看,看到九点多进房,却发现韩峻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看他打开的word文档,采访稿才刚写了两段。
吃饭时不是还嚷着这稿子今晚得赶出来吗?她伸手摇他,触碰到他的手异常地温热,她用手背探探他的额头,确定是发烧无疑了。
他在她的触摸下醒来,强行撑开紧粘着的眼皮,甩了两下头说:“……我怎么睡着了……几点了?”
“九点半了。”夏至看着他这样子感到心疼,知道她怀孕后,他不但包办了家里的所有家务,跑采访也更积极了。
他转向她,眼睛只睁得开一半:“你要睡了是不?我去客房写,你先休息吧。”
“是你先休息。你在发烧你知道不?”她拉住他的手说。
他不在意地笑笑:“男人发烧算是事吗?一会儿就好了。乖,你先睡,我写完就睡。”
她不肯放手:“你确定你现在这样子能写出来吗?你话都说不清楚,还不如吃点药先睡一觉,明天早点起床写。”
见他还犹豫着,她再接一句:“你这种状态下写稿,明天被毙稿了又得重写。我给你调好闹钟,明天五点起床写吧。”
他反执着她的手,抬头笑看着她:“其实,我觉得我可以五点半再起来写。”
她笑着抽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去,我给你找感冒药。”
韩峻熙吃过药,不到五分钟就睡过去了,听着他均匀的鼻息,夏至却睡不着。
她悄悄下了床,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韩峻熙的电脑和录音笔放在了客房书桌上,她先是打开电脑找到他刚刚写了个开头的那篇稿件,然后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开始一边听录音一边整理采访记录。
从零散的几段采访录音,她拼凑出这是关于一家私立幼儿园的疑似虐童事件,投诉的家长义愤填膺,园方含糊其辞,教育部门严令彻查,网上已有舆论发酵。
韩峻熙追这个事件追了好几天了,他是做深度采访的,自然不能停留在表达各方态度的层面,得找好切入口,或者,可以试试从幼儿园的师资选拔存在的问题入手……
夏至咬了一下指甲,很快就找到了思路,文字如同流水从指尖下跃出。
本身的师范教育背景让她在写这个主题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她试图去表达这样一个观点:教育,从来不是以对象的年龄来区分难易与重要性,幼儿园教师与大学教师应该具有同等的地位。
她不知道她表达这样异于普世价值观的观点对不对,写作多年,她也没有写过这类型的深度采访,看倒是挺喜欢看的。不管了,大不了被毙稿的,就让韩峻熙重写吧。
起码,今天晚上他休息好了,明天就算要加班重写,也没那么难受。
写到将近一点,她保存写好的稿件,临上床前还不忘把韩峻熙的闹钟往后调到了七点。他老说她别为了工作把自己搭上去,她想这句话于他也是适用的吧,既然生病了就好好睡一觉。
闹钟响起时,夏至听见了,她翻了个身,拉高被子蒙住了头。
韩峻熙打了个激灵惊醒过来,他跳起关掉了闹钟,看清手机上的时间后吓得蹦起冲向客房。过了大概五分钟,他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他爬上床,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说道:“这是你写的,还是我昨晚梦游写的?”
她在半梦半醒间又离清醒靠近了一步,她闭着眼睛笑说:“应该是你昨晚梦游写的。
第268章 我送你回家
韩峻熙把耳朵贴在夏至肚皮上,抬头对她说:“我听到宝宝对我说,妈妈昨晚熬夜太操劳了,没有休息好,今天不能上班,需要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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