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改变江流一生的夜晚,她经历了自己的最低谷。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睡在天桥下,那里是流浪者的家,因为天气寒冷,她迷迷糊糊裹着自己捡来的大块硬纸板,忽然就被个钳子样的手抓了起来。
那是个流浪汉,看不出年纪,但很脏。粗糙的大掌抓住了女孩年幼的身体,恶心的气息扑面而来,被抓住的女孩儿疯狂的反抗,却因为反抗被打的几乎晕死过去,如果不是骨子里的狠厉让她冷静的放松自己去配合,然后,然后在那家伙摁着她让她凑到那个丑陋的东西上的时候,一口咬掉了那玩意儿,乘着那家伙下意识的一脚被踹得老远的机会跑掉,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
所以那个夜里,站在蛋糕店外的女孩凄惨,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起码没有落到更不堪的地步。
然后一切改变。
那个老妇人姓唐,嫁了个姓夏的男人,所以所有人都叫她夏老夫人,江流一开始并不太在意,因为老人独居在一个小院子里,她并不明白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拥有独栋的房子应该算是什么阶层的人。
老人带她去了医院,然后是孤儿院,最后把她领回家。
老人收养了她,但并没有让她冠上她的姓,而是在给女孩上户口的时候将女孩随口告诉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所以她叫江流。
因为见多了山,一望无际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她喜欢水,江河湖海,波浪滔天,有趣多了。
后来她知道了八阵图,知道了江流石不转,于是再给人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她会文雅的告诉对方,她的名字,取自八阵图。
第9章 (净)
在一起的日子快乐又让人觉得短暂,比起之前那几个月的度日如年,这段时间消失的既快又茫然。
石岸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等待,一半放纵。
这一日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
石岸站在一面打造的简洁又雅致的镜子面前,看着里面那个面上还泛着水汽的青年男子,眼尾微微发红。
镜子里是一具笔直站立的躯体,石岸自己看着,觉得苍白又瘦弱,哪怕养了这样几个月,他却依旧没能回到从前那般重量,以前运动得来的几块腹肌也变得只能隐约可见,现在这具身体根本就不像是个成年男子,反倒是像个青春期因为生长而变得扁平瘦弱的男孩子,但——
她似乎没有不喜欢。
今天会来吗?
他不知道。
穿上衣服,甚至扣上了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的男人就像换了个人,显得禁欲又有距离感,像悬崖边的傲梅,可远观不可亵玩。
又或者,只给一个人。
石岸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走出去,坐上电梯,直下负一层。
他需要开车去学校。
因为这是她的房子。
虽然在校内有单间的员工宿舍,他之前也的确是住在那里,但自从两人的关系在一起确定之后——虽然是见不得光的关系——他大多数时间却是到了这里,她的一个,小金屋?
石岸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嘴角微动,对自己。
这个小区距离C大不远,但是安保系统特别完善,似乎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他甚至有一天晚上开门丢垃圾的时候,看到对面屋门口一男一女啃得舍不得分开,女方的面孔落在阴影里,但从穿着打扮看得出是个时尚丽人,白骨精的架势,男方的面孔却露了小半张在光明里,光洁的下巴上微微有几根细软的胡须,顶多是他们学校里那些小朋友。
所以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富婆们喜欢金屋藏娇的地方了吧!
石岸想着,可不管怎么说,他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钥匙,钥匙上挂着个镂空金属繁体字‘江’——这把钥匙都是自己死不要脸争取来的,再想那么多干什么!
自尊,自尊这种东西——
钥匙陷进手心里,那个镂空的金属似乎要将那个文字,印入男人掌心,就像在他心里那样,抹灭不去。
按了按手里与房间钥匙一起的车钥匙,不远处的车辆发出轻声回应,石岸上车,开向C大。
石岸今天有课,所以一大早就起来了,不过因为距离C大挺近,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到校园的时候也不过九点多,他的课在十点,拿着教案进入教室的时间足够了。
他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小时候跟在爷爷身边学习的许多东西,怕是现在的很多真正的汉语言专业的大学生都不一定知道,不过因为只是个讲师,有时候也会教一些的基础课,例如马哲。
今天的课就是马哲,不过因为他上课的时候喜欢加些私料,讲些历史或者故事,选择他的课的学生到是不少,反正马哲嘛——真要考试的时候再去看看背背就好了。
今天的心情没有太好也不算太糟,早上出门前看到的还未消退的痕迹让他还保有着些许归属感。
但是石岸知道,如果超过太久,久到那些痕迹完全消失,那个人还没过来的话,他就会开始恐慌。
所以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容易留下痕迹,还是他让人给他留下痕迹。
而与此相对应的,是他根本不敢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想。
下课的时候石岸被几个学生簇拥着,从走廊转至路边上,对面圈出的一大片空旷地和各种器械让他抬眼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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