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被裴舜钦这通话说得脸颊骤然一热,她哪有什么道理,她就是觉着好玩罢了。
“你放开。”她底气不足地让裴舜钦放手。
裴舜钦得意地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让他捉住回她的错,轻轻揭过那可多没意思?
“不放。”他轻笑着拒绝。
乔景不管裴舜钦,只是用力将手往回抽。裴舜钦轻松抓着乔景的手,眼眸带笑地瞧着她瞎折腾。
乔景无计可施,又怕宋衍被动静惊醒,气急败坏地瞪了裴舜钦一眼,“那你要怎样?”
裴舜钦眼里闪过丝促狭的笑意。
“除非你给我弹下脑崩。”
乔景终于懂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行吧行吧。”她认命地将脑袋往前一伸,闭上了眼睛。
裴舜钦憋不住地笑了一声,没有伸手弹乔景脑崩,反是向她额头轻轻吹了口气。
乔景一凛,慌张睁开眼瞧裴舜钦笑得更是欢畅,羞恼得用空着的那只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横竖乔景打人不疼,裴舜钦无所谓地受了,吓唬她道:“我要打了,你别喊疼。”
乔景抿着嘴向下撇了一下嘴角,颇没骨气地小声向他求饶了。
“你别太用力。”
裴舜钦不答应也不不答应,只是不置可否地晃了下脑袋。
乔景无力叹口气,知道自己论起捉弄人这辈子不可能是这厮的对手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重新做好了准备。
乔景就与裴舜钦离着不到一尺的距离,裴舜钦扫过眼乔景的脸,看着她清丽精致的五官心思一下岔了。
他不想弹她脑崩儿了,他想亲她一下。
他正心猿意马地将视线落在乔景唇上,不妨乔景突然睁开了眼睛。
乔景紧张等着,裴舜钦半天不动手,她觉得心里像有猫在挠的感觉实在不舒服,便将眼睛睁了开。
四目相撞,她的心猝不及防被裴舜钦有些灼热的眼神烫到了。
而且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裴舜钦正在想些让她不敢想的东西。
“你……”
她刚迟疑地弱弱吐出一个字,额头就被裴舜钦用力弹了一下。
这一下痛得她眼泪都快飞出来了。
她捂住额头上被弹的痛得一跳一跳的地方,旖旎婉转的心思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算是看透了,裴舜钦就是老天爷见她日子过得太舒服,特地送来折腾她的!
裴舜钦不无得意地放肆一笑,垂下了眼眸。
好险,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闹过这一茬,乔景看到桌上放着碗已经凉透了的药,轻轻推了下裴舜钦。裴舜钦不解看向她,她往药使个眼神,又向宋衍那边扬了扬下巴。
裴舜钦懂了她的意思,示意她到外面说话。
两人走到外面,她问裴舜钦道:“宋师兄还是不肯喝药?”
“嗯。”裴舜钦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劝劝他?我看那碗药像是一口都没喝。”
“一个大男人,爱喝不喝,有什么好劝的。”
乔景觉着裴舜钦有点儿冷血,抢白道:“那怎么没见我病着时你让我爱喝不喝,宋师兄都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你还说这些风凉话。”
裴舜钦只觉这顿数落来的莫名其妙。
“这不是废话,你和他能一样吗?”他忙着为自己辩解,话说出口意识到有点不对,顿了一顿便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的意思他哪里像你娇生惯养似的。”
欲盖弥彰,即是越抹越黑。
乔景尴尬咳嗽一声,转身往房中走去,“他就是铁打的,不吃不喝这么几天也受不了。你不去劝他,那我去。”
“别去了,”裴舜钦拉住了她胳膊不让她去,“宋衍这厮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这病不是喝不喝药的问题。他躺得好好的,你要是把他惹烦了,他又开始发疯怎么办?”
裴舜钦这话不无道理,乔景犹疑地停住了脚步。
“我们安心等着岑寂他们回来就是。我看昨天他那打架的劲头再饿个三天不成问题,你只管放一百个心。”
“好吧。”乔景被说服了。
宋衍昏睡了一整天,不过傍晚时分醒了会儿,他面无表情地怔怔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生气一般,不动弹也不说话,久久才眨一下眼睛。
天黑之后他又睡了过去,裴舜钦和乔景坐在房里枯守,直等到快三更天才将韩缙和岑寂等了回来。
他们天不亮就下了山,一整天奔走下来,韩缙累得话都不想说,就连一向不露形色的岑寂也累得脸上的倦色掩都掩不住。
岑寂和宋衍同住一屋,乔景见时间晚了不欲打扰他休息,便让韩缙跟他们回房说话。
天气寒冷,乔景回到房间煮了碗热茶倒给韩缙,关切问他道:“有消息了吗?”
韩缙捂着热茶取暖,疲乏地点了点头。
他们昨天思路不错,宋衍果然是和一医女有纠葛。
他和岑寂到镇上后不过是问了两三家药铺,就得知太平镇镇北有一家名叫济仁堂的医坊,而这家医坊里恰有一名年方十八的少女,镇上人都喊她小大夫。
那姑娘姓姜,是济仁堂老大夫的孙女儿。姜姑娘的父母在她幼时去世,所以她一直与老大夫相依为命,靠着治病救人在这镇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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