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裴舜先一点下巴。
裴舜钦一抖缰绳向前而行,走出没几步,又勒住缰绳停了步。
裴舜先以为他有事忘了交待,关切问道:“怎么了?”
“大哥,我……”裴舜钦话说到一半,又像是难以启齿一样顿住了。马儿在原地不耐烦地踱步,他犹疑一刻,鼓足勇气道:“大哥,你信我,我不会给裴家丢脸的。”
裴舜先怔愣一瞬,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当然信你!”
裴舜钦如释重负地一笑,一扬马鞭,飞驰而去。
呼呼的风声响在耳边,马儿像离弦的箭沿着大道狂奔,前方的路望不到尽头,裴舜钦既觉得自己终于能飞了,又觉得自己好像丢掉了些珍贵的东西。
这一夜乔景都睡得不安稳,天边刚放出抹亮色,她就再也睡不着了。
访秋在床帐外的小榻上睡得香甜,乔景不想被她取笑,就轻轻地侧过身子,把玩昨夜放在枕边的香囊。
她默默计算和裴舜钦相见的时间,残存的一点睡意也跟着消失无踪。天色尚早,她怕今天脸色有些憔悴,便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
她囫囵睡去,不知过去多久,隐约听到水晶帘外有人在低声说话,一下骤然惊醒。
隔着藕色纱帐,她看到访秋问夏站在一处,便问:“刚刚是你们俩在说话吗?”
访秋听到她的声音背影一颤,问夏掀起帘帐,脸色不是很好看,乔景心下一跳,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问夏避开她的目光,向正在挽纱帘的访秋使了个眼色。访秋走到乔景床前,蹲下身柔声对乔景说:“小姐,今日不用出门了。”
乔景睁大了眼睛。
访秋小心瞧她一眼,委婉道:“裴家二公子出门访学,暂时回不来。”
“什么叫他回不来?”乔景像没听懂似的,颤着声儿问访秋。
访秋为难地看一眼问夏,问夏强忍怒意,安慰乔景道:“小姐,那裴二公子不识好歹,咱们不要他了。”
乔景怔怔看着两人,忽而翻身躺向了床榻里侧。
“出去。”
访秋怕她难过伤身,劝道:“小姐,你别这样为难自己,裴家……”
“出去!”乔景一点都不想再听见关于裴家的事。
访秋无奈,只得和问夏退出里间,留乔景一人冷静。乔景听到两人带上门的声音,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裴舜钦会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裴舜钦要是真的无法接受这门婚事,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拒绝?他要走,为什么不能早点走,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走?
她想不通。
她真的一点儿都想不通。
她想过裴舜钦会不乐意,但这桩婚事推进得很顺利,她便以为他已经准备好接受她了。
乔景抓起香囊用力往外一扔,难过地扑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这个香囊提醒了她是有多么的一厢情愿,而裴舜钦如此急切的摆脱,则说明了她就是一个惹人讨厌的笑话。
访秋问夏等在外面,里面一直没有动静,她们怕出事,便赶紧着人去禀报乔用之。乔用之赶来乔景的住处,见不管访秋她们怎么敲门房里都没人应声,不由有些发急。
他提高声音唤道:“景儿,是我,快些开门。”
“我不想见人!”乔景在房里哭着回答,鼻音浓重。
乔用之晓得乔景脸皮薄,不想让人见到她狼狈的样子,当即向访秋她们挥了挥手。
“你开门,院里没旁人,就爷爷一个。”
访秋等人识趣地从院子里出去,乔用之站在门口,耐心地同乔景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响,乔景打开门,哭着抱住了乔用之。
乔景未施脂粉,两个眼睛哭得肿肿的,模样儿煞是可怜,乔用之看到她如此憔悴,又是心疼又是恼怒。
乔景不想乔用之担心,强忍着不在他面前哭出来,乔用之连连叹气,恨不能将裴舜钦抓来死打一打给乔景出气。
“景儿,你不必难过,裴舜钦这小子有眼无珠、恶劣难当,你要是嫁了他,以后日子不知道有多难过。今日逃脱一劫,我们应当高兴才是。”
乔景惨然一笑,丝毫不能释怀。
乔若嫌弃过她娇气,乔星嫌弃过她胆小,但他们都没有像裴舜钦一样这么认真地嫌弃过她。
要说有眼无珠,她才是真的有眼无珠。如果不是她提出这桩荒唐透顶的婚事,乔用之今天也不必面对这么难堪的局面。
“都是我的错……”她轻声说着,又想要哭。
“你错什么了?!错的是那个裴舜钦!”乔用之越想越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裴由简以为他来负荆请罪,我就能既往不咎?真是可笑!子不教父之过,裴由简把他这个儿子教成这样,日后迟早要吃大亏!”
乔用之气急,即使心知裴由简也是被儿子耍了一道,仍是忍不住迁怒。
听得裴大人已经来过,乔景强忍眼泪,幽幽问道:“裴大人来说了些什么?裴……裴舜钦他真的是外出访学了吗?”
乔景脸色苍白,神色倔强,恰如朵刚刚经受过一场风雨的玉梨花。乔用之心疼极了,只是说:“景儿,这事儿交给爷爷,你以后不必再管了。”
“告诉我!”乔景摇头,哽咽地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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