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琢福了福身,应道,“宴书臣。”
宴书臣?
苏锦忽得眨了眨眼睛,惊讶几许。
转眸看向苑中那道身影,正好宴书臣撑了撑手中的油纸伞,伞下,露出一张精致好似镌刻般的五官,风华正茂。
宴书臣亦朝她看来,眼中好似有容华万千……
苏锦嘴角勾了勾,“去请宴大人。”
玉琢懵懵应好。
……
入到外阁间,宴书臣收伞,玉琢接过。
“阿锦。”宴书臣声音低沉浑厚,似是清冷里带了厚重,声声入耳,很是好听。
“方才在驿馆外我就应当想到的,哪位宴大人去赴任的时候,旁的东西不带,只带好几大箱子书的?怎么听都应是早前认识的宴书臣宴大人才是,”苏锦顿了顿,笑道,“是吧,二表哥?”
宴书臣抬眸笑了笑。
正好玉琢上前奉茶,宴书臣道了声谢。
“我刚才苑中长廊处听到你声音,还以为认错……”宴书臣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低声道,“我未听姨母说起你的事,以为你还在远洲,方才听驿馆掌吏说,是平阳侯携了夫人下榻,所以来看看。”
苏锦笑了笑。
宴书臣与人相处,惯来如沐春风,亦不会让人为难。
他方才的一句话,其实当问的都含在字里行间了,但因是含在字里行间,她不应却也不会显得突兀。
苏锦笑了笑,果真没有应声。
宴书臣心中了然,唇畔勾起一抹如水的笑意,“姨母和老夫人近来可好?”
苏锦颔首,“我早两月在家中,祖母和娘亲都好,娘亲还提起姨母来,也不知姨母和姨父最近如何?”
宴书臣应道,“他们都好,我此番去严州赴任,爹娘都想一道跟去,但严州偏南,怕他们不习惯,便想晚些时候再接他们来。”
“也是,”苏锦笑笑,“我也待不习惯。”
宴书臣正欲开口,苑中的青石板上有脚步声传来。
宴书臣应声转眸,只见苑中一袭锦袍撑着伞,身材颀长挺拔,英气的面容里透着几分清逸俊朗,一双目光,正深邃打量着他。
“夫人,有客人?”柏炎缓缓开口。
玉琢迎上前去,从他手中接过伞。
苏锦和宴书臣皆起身。
宴书臣不用猜,也知晓他的身份,遂而拱手,“下官宴书臣见过平阳侯。”
似是听到宴书臣这个名字,柏炎眸间愣了愣,脸色也微微有些异样。
既而柏炎嘴角勾了勾,半咸不酸道,“宴大人,久仰大名。”
宴书臣诧异抬眸。
这半咸不酸的语气,苏锦也抬眸看向柏炎,不知他今日是哪根筋犯了。
忽得,苏锦似是想起许久之前,在山林的时候,她脚崴了,只能由柏炎背着走,但一路上都被柏炎闹得很有些烦躁了,他还在不依不挠。
——“小阿锦,你就不好奇哥哥长什么模样?”
——她恼火,“不好奇。”
——他不由叹道,“也是,万一哥哥生得太好看,你看一眼就想以身相许了呢!”
——她只想好好怼他,“诶,这世上最好看的人叫宴书臣,人好看,声音也好听……”
苏锦看了看眼前的柏炎和宴书臣两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049章 论醋缸的摔碎(二更)
“他好看?”
“你最好看。”
“他声音好听?”
“没你好听。”
她都说得如此了,柏炎还是不松手。
“柏炎……”苏锦奈何。
“幼时的青梅竹马?”有人眉眼里都浇了醋。
“……”苏锦噤声。
“年少时的白月光?”这回是直接淋了醋。
苏锦忍俊。
有人干脆直接跳进了醋缸子,一本正经酸溜溜道:“青梅竹马和年少时的喜欢,都算不得喜欢……”
苏锦认真听着。
醋坛子继续说教道,“那是年幼无知,不值得记挂……”
苏锦亦认真颔首。
某醋炎怔了怔,心底的醋缸子彻底砸翻,“你,早前果真喜欢过他……”
有人一双眸子都酸红了。
“……”苏锦骇然,无论怎么配合,他脑中的清奇逻辑都可以绕过来。
她亦低估了他的醋意。
要么将她双手箍在枕边不让动弹,要么抱她在腰间让她双手只能揽件他后背,逼得她唤他名字唤得声音都哑了,方才肯作罢。
她双手依旧环紧他的后颈,他似是对她又爱又恨。
她奈何叹道,“没有青梅竹马,只有年少时的白月光……”
他身体僵住。
眸间的嫉妒似是被瞬间点燃。
她却贴近他,继续道,“年少时,心中只有那道白月光,他会日日恼人得念着‘明月照人来’,也会偷偷亲你,日日说要你以身相许……怎么办,我将他藏在心底多年……”
他眸间的嫉妒似是忽得翻了车。
一时不知当用什么表情好。
她低眉笑笑,额头主动贴上他下颚,绮丽道,“我只喜欢他,喜欢少时的他,喜欢现在的他……”
他脸上笑意不觉挂起,似是不经意,却又愣愣收不回去。
她吻上他心跳处,侧颊贴在他胸膛,轻声道,“这醋还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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