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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爱而不得的他重生后——大叽叽女孩(93)

    当得知向来无所不能的金厂长现在正在抢救中,金潜还跟哭得不成样子的金妈妈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金妈妈一边哭一边喊他不要回去,说没事,不能耽误他这边的工作,毕竟现在厂里就指着他赚钱养了,他养着两千多号人呢,那两千多号人,是金厂长最放心不下亲人一般的存在,还说如果金厂长下不了手术台,那么以后厂里的那些叔叔阿姨,他也不能不管,这是他爸爸的遗愿。
    金潜蓦地低下头去,颤抖着笑道:遗愿个屁!他要是死了,我管那些吃白饭的去死!
    金潜说罢,重重挂断电话,随后迅速拿起放在椅子后背的单薄外套便要走人,跟顾英红说:大姐,走吧,现在就走,我们开车回去,等火车太慢了。从深圳开车走刚通的高速公路能够十一到十二小时抵达江洋,当然,前提是不吃不喝不睡觉。
    顾英红连忙拉住这孩子,劝道:你等等,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开车?还是坐火车比较保险。
    金潜似乎尚且还有理智,说:我跟舅舅一块儿回去,大姐你坐火车吧,不用担心,我很好。
    顾英红劝不住,眼见着比她还要说走就走的金家小子去找舅舅开车了,只能回去,直到晚上坐六点多的火车,和无数从蓉城走出来的不少人一样,向着同一个地方回去。
    顾英红跟父亲顾建富是第三天凌晨抵达江阳市的,跟弟弟打了个电话,得知青书他们还有半个小时也能到,便决定多在火车站等半个小时。
    等待的过程,顾英红不听给在医院的胖子打电话,得知肋骨戳破肾脏的金厂长刚出重症监护室没多久就又进了手术室时,长途跋涉的那些疲惫瞬间被金厂长病情的凶险惊跑,真心实意地为金厂长祈祷起来。
    顾建富则站在出站口最近的位置,目光深深地望着不远处的站台,望穿秋水地等从北京过来的火车进站。
    顾青书他们的火车提前抵达江阳市火车站,行程途中,顾青书晕车,大部分时候都因为吃了晕车药,睡了过去,也就吃饭和上厕所的时候被叫醒,迷迷糊糊之际,问高哥金厂长现在的情况如何,得到的答案模模糊糊,也没有精力跟高哥置气。
    好不容易到了江阳市火车站,顾青书根本来不及触景伤情去看家乡火车站的变化,被高哥拉着出了站台后,就丢开高哥的手去跟大姐拥抱在一起。
    姐姐,现在情况怎么样?顾青书着急问道。
    顾英红红着眼睛看小脸白白的小弟,抓着弟弟的手,冰凉得叫她连呵斥的心情都没有,只顾着双手捧着弟弟的手搓来错去,说: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又进手术室了,现在还没有出来,而且医生之前说,金厂长撞到了脑袋,极有可能会醒不过来,就是成未植物人,这几天非常关键,要看金厂长求生的意识大不大。
    顾青书太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了,什么求生的意识大不大,翻译过来其实就是听天由命。
    我知道了,对了,金哥他怎么样?顾青书自从知道金哥是开车十三个小时就抵达江阳市后,心里就闷闷的,无法想象现在的金哥是什么样子。
    上辈子金哥没让他陪着,葬礼也没让他去,他看见的金哥是独自处理好一切情绪,积极向上,要开始为了金家还债的金潜,是要放他去跟更有未来的男人的金潜。
    现在他就要见到金哥了。
    金哥是什么样子?
    大姐顾英红看弟弟那么关心金潜的样子,哄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们过去看看不就晓得了?走吧,咱们做三轮过去,比走路快多了。
    这两姐弟拉着顾春兰一块儿先跑了,顾建富与一到江阳市就似乎被抛之脑后的高醒等人互相打了个招呼,追在后面。
    一群人分坐三辆电动三轮去往市中心医院,高醒跟顾建富一辆,姚祚跟高禄昌一辆,顾家姐弟一辆。
    顾建富跟高醒是过年的时候才见过,虽然顾建富不得青书好脸,但在高醒这里却有着父亲的待遇,只不过此刻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看了彼此一眼,将对方同自己一样不能被人知晓的嫉妒捕捉清楚,于是互相干笑了笑,没有说话。
    最先抵达医院的三轮车是顾青书那一辆。
    他下了车便给了十块钱给车夫,也不必找钱,匆匆进入熟悉又陌生的医院,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直奔急症室。
    欸,青书,你慢点!顾英红抓不住小弟,小时候小弟也贪玩,热爱跟小胖子郑达、金潜一块儿下水库摸鱼,她对此非常不满,总觉得青书身体弱,最好是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又矛盾地特别喜欢见青书这么活泼的模样。
    现在青书小跑上楼,顾英红又是心里像是被什么紧紧攥着,像是开一个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的盲盒,忐忑不已,不知道小弟见了金潜和金厂长会是什么反应,能不能好好的,就像他答应自己的那样控制情绪。
    顾英红心里牵挂着小弟,跑得不比青书慢,等到了急症室手术间外面,看见坐满了父老乡亲的家属等候区时,小弟顾青书也定定地站在一个头发凌乱的青年面前。
    那青年抱头弯腰坐在蓝色塑料椅子上,骨节分明的双手穿插在好几天没洗的黑发里,有几根白头发刺目翘起,反应慢半拍地首先看见的是一双风尘仆仆的白球鞋,而后才慢慢抬起头来,仰头睁着一双波澜不惊的双瞳凝视面前的顾青书。
    顾青书耳后的长发这三年来长到了腰际,跑来的时候,绑住长发的绳圈滑落,此刻全部落到他的胸前,如他这个人一样静静的,一动不动,只有向来迷惑人的眼在颤动,睫毛轻轻一眨,就掉下一串透明的水珠:金哥
    金潜扯出一个微笑:嗯,你来了?
    顾青书喉咙发紧,伸手摸了摸金潜的头顶:嗯,我回来了,金厂长一向对我还有姐姐很好,怎么可能不回来?
    金家少爷明显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狭长的眼下一片青黑,被童年好友摸了摸头顶,便像是找到了可以稍微歇息片刻的港湾,闭上眼睛,说:我知道你会回来,只是从前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理由。
    我也没有想到明明很多人的结局都改变了,为什么金厂长没有改变?顾青书也不懂,意外明明都是可以避免的,可意外依旧发生,这大概说明是他不够努力。
    金潜。高醒适时也走到金潜的面前,跟青书并排,说,不要太伤心,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金潜还没说话,金妈妈就开口了:小高说的对,你都两天没合眼了,别你爸好了,你又倒下去,那你还要不要我活了?
    金潜说不过金妈妈,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租的行军床上睡觉休息,而是往医院天台上去,原本胖子也想要跟着上去,却又看二姐顾春兰默默站在角落擦眼泪,便瞬间抛弃兄弟跑去安慰二姐。
    另一边,顾青书跟着金哥一路向上,途中看了身边的高哥几次,最后站在天台的门口,小声跟高哥说:要不你先下去?你在,我感觉金哥不太放松。
    高醒沉沉看着那坐到天台的石阶上的金潜,只见金潜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随后往后一躺,似乎事打算就在这里休息睡觉:我看他挺放松的,喏,他都准备睡觉了,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别让他想不开跳下去就行了。
    顾青书却惦记着要照顾金潜现在的心情,摇头说:你就下去帮我看着金厂长手术好不好?
    奇怪,难道你们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给我听的?高醒微笑着说,我不是小气的人,我知道要信任你,我很信任你的宝贝,你跟金潜从小一块儿长大,现在要安慰安慰人家,我懂,我理解,但是没有必要把我赶走吧?就算你一会儿抱着他,让他躺在你腿上哭,我都不介意,毕竟现在人家爸爸还在手术室,心里脆弱,我能理解,可你执意非要我走是怎么回事?这不合理啊。
    顾青书一边被高哥抹掉脸上的湿痕,一边犹犹豫豫地皱眉盯着高醒,被高醒这么一说,他还就真不好意思去跟金哥拥抱,于是他看了看躺在三月阳光下抽烟晒太阳的金潜,又看了看面前站在楼梯口阴影里的高醒,说:你说的,那我一会儿跟金哥说什么,你都不许借题发挥,不许插话,权当自己是个隐形。
    好。
    然而安慰的话顾青书根本没有跟金潜说几句,三个人就一块儿躺在天台上晒太阳。
    一根烟,金潜抽过了两口,就被顾青书劫走,淡淡道:你一身的烟味,少抽点。说罢,拿在手里的烟也不丢,觉得丢了会让金哥尴尬,于是干脆送到了自己的唇间抿着,慢慢抽了两口,但下一秒就被高哥掐灭丢到一旁。
    一上午的时光被三月的风轻轻吹走,经过六个小时的手术,金厂长再次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等术后清醒,只是医生说过,一般十二个小时内都没能清醒的,家属都要做好以后永远醒不过来的准备。
    只这一句话就让大家从金厂长脱离危险的喜悦里,再度陷入焦虑之中。
    顾青书尤为紧张,但他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大姐赶回去,便强撑着陪金妈妈还有金家爷爷奶奶说话,反观金哥,如今十九岁的金哥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一样也强撑着,所以看起来格外冷静。
    上辈子的金哥在金厂长葬礼上也是如此冷静吗?
    顾青书一直在看金潜,一眼都不想落下,简直就像是想要弥补上辈子没能陪着金哥的遗憾一样,连大姐喊他滚去睡觉都不肯,也想跟大家一样在重症病房外面等金厂长醒来。
    高醒初时劝宝贝爱人,顾青书还能温声细语地跟其商量,后来劝地次数多了,顾青书就不爱搭理高醒,最后还是大姐拽着他的手离开医院,去了附近的小旅馆开房。
    接下去三天,奇迹没有发生,金厂长一切生命特征都在正常水平,却始终没有清新。
    金家两个老人准备让院方配合着给金厂长转院到省医院去看看,顺便告别所有关心金涛的人,顾青书考虑许久,晚上在旅馆跟高醒说自己想跟着去,高醒届时正在给青书泡脚,双手仔仔细细的给青书洗干干净净漂亮精致的脚丫子,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跟他捧在手心的青书道:可以了,差不多就够了青书,不要继续了。
    顾青书右脚踩着左脚,粉嫩嫩的脚趾头蜷缩了一下,自知理亏地低头,却说:我知道这几天是不是有点忽略你了?但你也知道,金哥他们家现在是这种情况,金哥也不去上班,总是一言不发地抽烟,我很担心,再过段时间吧等金哥好起来了,我就回家,你要不先回北京?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高醒眸色幽深,笑道,宝贝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会一个人回去,放你跟金潜在那儿朝夕相处的?他对你什么感情,你明明知道,换做是你,你会让我去照顾喜欢我的人吗?
    顾青书不愿意,但这种时候示弱不是他的性格,便赌气一般道:会。
    高醒原本只是醋得一时口快,随口一说,要在平时,他绝不会问这些明知青书不会好好回答的问题,但今天就是说出口了,也得了青书明明白白一个字会。
    高醒咧嘴笑道:你不会,你喜欢我,我知道,但青书,你从回来就从没好好看我几眼,眼睛一直看着金潜,我不是不会生气,我生气了,但忍着在,我甚至想要是出车祸的是我就好了,你到时候肯定废寝忘食的只看着我。
    车祸太可怕了,顾青书听高醒说这么荒唐的话,忍不住皱眉说:你别瞎说,不吉利。
    高醒认真拉着青书的手亲了亲,说:我没有瞎说,我对你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很认真。
    顾青书忽地像是看见了当初十六岁的高醒。
    也像是看见了当时为了绑住金潜的自己。
    十六岁的高醒当年告诉他:【青书,以后你要是没了,我下一秒就掐死自己跟你一块儿没,反正你到哪儿我都得在,到时候去了下面,我再帮你找阎王算账,怎么就让你活这么短呢?也学那孙猴子给你把生死簿上的名字给划掉!咱们一块儿划掉,再投胎出来,做一对儿千年老妖怪,怎么样?】
    十九岁的高哥现在告诉他:【我甚至想要是出车祸的是我就好了】
    顾青书从前不信高醒这样的少年能对自己有多少刻骨铭心的要同生共死的爱,现在忽地信了。
    可顾青书也记得高醒曾说过让他难受的感情关系,不是好的感情关系,现在的他对高醒来说,也是不好的吧?
    必须该离开了,为了高哥好。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分开之后会更甜的!信我!我是甜叽叽!
    感谢在20201128 21:46:56~20201129 22:39: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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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4、骗子
    顾青书跟二姐说自己想要出国散散心的时候, 是金家金厂长转院的前一天。
    春天的江阳市明媚得不像话,坐在小旅馆里谈话的姐弟两个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站着的留着一个简单的妹妹头,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望着窗外平凡的一切,听见小弟的话, 沉默了两秒,回过头来, 阳光从身后落下, 将她的影子拉长, 也同样将小弟瓷白绝色的脸庞照耀得不见半分瑕疵,连瞳孔都像是被神明亲吻的瑰丽色彩。
    我有点不太理解你说的话,你再说一遍?顾家二房的老二顾春兰向来冷言冷语,行事简便迅速,追求极致,你的意思是想要出国, 那高醒呢?大姐呢?你跟谁去?金潜?你现在是出轨了?
    顾青书无奈的笑了一下, 青丝在他细白的手指头上绕来绕去, 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 说:二姐,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什么出轨不出轨的, 没有那回事, 就是突然觉得怪累的,想去英国求学,一个人, 不是跟金哥一起。
    顾春兰双臂环抱于前胸,坐到顾青书的面前去,盯着面前平静微笑的弟弟,虽然有无数的疑问,但都没有再问出口,而是先点了点头:好,你想去就去,可你跟我说我怎么帮你呢?你想要悄悄走,就这么不告而别?可这不可能,高醒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了几百双眼睛,你不看着人家,人家可是全神贯注的看着你,要想做到你说的消失,恐怕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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