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潜的妈妈王女士摸了摸宝贝儿子的脑袋,啧啧着说:快去洗个澡洗个头,看你脏的,下来的时候叫你弟弟一起吃饭,别成天迷着上网。
金潜听话的嗳了一声,招呼高醒:洗个头就行了,一块儿不?
高醒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任何能够拉近关系的事情,高醒都愿意为之付出足够的耐心和精力。
好啊,那王阿姨,我上楼去了。高醒特别礼貌的跟金妈妈说话。
金妈妈欣赏地看着高醒,别提有多喜欢了,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嗳,你们两个快都去洗一洗,半个小时后你叔叔应该就做好饭了。
高醒嗯了一声,踩着地上价值不菲的木地板上了楼,楼上装修更是有些低调的奢侈,整体偏向欧式,楼梯口还挂着张裱过的油画,画的竟正是金家的小楼房,笔触稚嫩却又格外有奇妙的美感。
高醒每次来楼上,总忍不住要被这幅画吸引,金潜见了,笑着也停下来,颇有些自豪地介绍:我哥们青书画的,我小姨从美国带回来的颜料,他全用了,就画出这么一副小画,其他都画在上山的青石板路上,大冬天的,画得一整条小路全是五颜六色的向日葵,我小姨还说他特别有艺术家的天分,结果第二天就下了场雨,屁都没留下。
金潜靠在墙边儿,双臂环抱,说这段话的时候,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在笑,像是在笑自己童年烂漫的故事,又像是在笑谁人在他记忆里璀璨到刻骨铭心的小事。
高醒敏锐的看了金潜那副模样一眼,分辨不清十六岁还年少的金家少爷和至今无缘得见的顾青书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真的还只是发小?还是说已然暗生情愫?
两人没说几句话,分别去洗手间在洗手台弯着腰洗头,男孩子打理头发总是比较轻松的,随便用冷水一冲,洗发露一挤,胡乱往头上一搓,搓出一堆泡沫后再冲洗干净,两分钟就完事儿。
大夏天,两人洗完头也不用吹风机,毛巾随便擦了擦再跟狗一样狠狠甩上一甩,头发就立马干了大半。
高醒扮演着金潜的好兄弟角色,跟着对方一块儿找金潜的小弟下楼吃饭,小弟金毛毛戴着矫正眼镜,把眼睛凑得距离电脑老近的位置,正在研究怎么用。
九五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国内互联网元年,这个时候有钱都不一定买的了一台大屁股电脑。联想公司也只是个小公司,产量跟不上,要想买电脑,得到北京中关村电脑一条街那里排队才行,可即便是排队有时候也买不到。
高醒来这个小县城之前,曾让家里的司机开车带他将整个北京城都转了一遍,对那无数有钱人连夜开车排队买电脑的场面记忆犹新。
毛毛,看什么呢?吃饭了。金潜洗头了以后顺便用凉水打湿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汗,此刻一屁股坐到毛毛小朋友的身边,揉了一把弟弟的脑袋。
五岁的小男孩金毛毛是金家花了一万块才保住的,可以说是从出生就败了一笔巨款出去,正缺着两颗门牙,一本正经地跟哥哥说:在打游戏。
高醒狭长的眼睛垂着眼帘,视线落在厚厚的电脑屏幕上,只见弟弟玩儿的是一款刚出的英超足球游戏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有。
行了,眼睛还想不想要了?下去吃饭。金潜单手提溜起弟弟,把嘴巴撅得能挂油壶的弟弟带下楼,高醒落在金家兄弟后面,下楼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挂在墙上的油画,静静地仰头看,直到楼下传来开饭的声音,才猛地清醒过来,疾步下楼去。
金家一楼客厅非常大,开了空调后还需要开风扇才能让饭厅也稍微凉快一些。
饭桌子上,金家男主人金涛摘下斯文的薄片眼镜,很有气质地先请家里的爷爷开动。
金爷爷穿着凉快的白色背心,手里拿着蒲扇,先是扇了两下,而后才放下蒲扇动筷子,第一筷子就是给家里的大孙子金潜夹了一块鱼肉,略瘦但健康红润的脸上笑眯眯地,哄说:小潜多吃点,再过几天可就吃不到爷油炸的黄花鱼了。
谢谢爷,爷也吃。金潜连忙也给爷爷夹了一条。
金爸爸则比较关注高醒,非常客气地生怕少年害羞,给高醒弄了一条巨肥的黄花鱼放在小山高似的白米饭上:小高也多吃点,你爸爸还是关心你,三天两头打电话问你过得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打电话回去跟你爸爸报个平安?毕竟再过几天你们都要到市里住校了,学校里面就只有三个公共电话,打电话排队很不方便啊。
金潜这个时候插嘴说:爸你给我个手机我就方便了,到时候高醒用我的呗。
金爸爸一筷子就敲过去,打在大儿子的脑袋上:给你个屁,那么贵的东西你看哪个学生上学还带着?
金妈妈立马不乐意了,眼睛瞪在丈夫身上:你好好说话,动不动就打人什么臭脾气?!别把你在单位的那一套放在咱们小潜身上,他才几岁啊,要个东西你这个做爸爸的给他不行吗?
金爸爸语气很不好,严肃道:高中那是什么地方?他拿电话有什么用?学生就是要好好学习,不要总想着好吃的好玩儿的,多跟青书好好学,知道不知道?后半句话金爸爸是对着金潜说的。
金潜耸了耸肩,说:青书还成天抄我的笔记呢。
人家那是没办法去上学,不然你以为还能抄你的?就你那狗爬字,我都心疼青书的眼睛。金爸爸说到这里,问说,对了,刚才顾老二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要借车子去接一下青书,青书要回来了是不是?你明天跟着去看看,看他们家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学费什么的,如果不太够,跟他们说我这里可以先垫着,不能耽误孩子的前途,青书读书厉害,跟他姐姐一样,日后说不定都是要给咱们厂争光的!
金潜这回含糊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巧跟高醒对视上了,便使了个颜色,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饭后,高醒到底还是在热心金爸爸的监督下用小砖头一样的诺基亚给远在北京的家里打了个电话,座机嘟嘟了十声,也不见有人接起,金爸爸有点困惑,但还反过来安慰高醒,说是可能家里没听见。但高醒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家里是不可能没有人的,保姆总在的,保姆大概是受了那个女人的命令,假装听不见罢了,生怕他这个好不容易叛逆跑出去的私生大儿子跟高禄昌联系感情。
吃甜点的时间,高醒被金潜拉上楼看弟弟金毛毛玩儿游戏,毛毛弟弟一顿操作猛如虎,结局输得哇哇哭,楼下金妈妈大吼一声不许玩儿电脑了!,毛毛弟弟便委屈巴巴的关机,跟两个大哥哥躺在床上闲聊。
毛毛左听一句右听一句,听说明天大哥要去接顾青书回来,顿时冷哼一声,说:我讨厌他。
高醒偏头看向毛毛,毛毛还挂着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不悦:为什么?
金毛毛气塞塞的告状:我上次问大哥,我和青书哥哥一起掉水里他救谁,大哥说救青书哥哥,大哥每次买棒棒冰也是只分给青书哥哥不给我!大哥的自行车也只给青书哥哥坐,我一次都没坐过!还好青书哥哥就要上高中去了。
高醒哈哈笑道:你哥也要去啊。
毛毛不敢置信:什么?!转而向大哥求证。
大哥金潜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枕着,答非所问地说:这个嘛啊,肚子痛,我要拉屎拉屎
说着,金潜很没形象的抱着肚子跑掉,留下在地上翻滚的五岁金毛毛痛哭流涕:大哥骗人!大哥说了以后都跟毛毛玩的,不上学了,大哥骗子!
高醒微笑着看这对兄弟鸡飞狗跳的日常,耳朵听见金潜那边关上卫生间门的声音后,哄了哄还在打滚的毛毛,说:好啦,你大哥走了,你再哭他也看不见的。
金毛毛立马用袖子擦掉眼泪,气鼓鼓的坐在床上,恶狠狠地拿起一根黄灿灿的香蕉拨开吃掉。
高醒找出点儿卫生纸给毛毛弟弟擦了擦脸蛋,顿了顿,才似乎很随意地询问:你哥哥和青书真的很好吗?
金毛毛生怕高哥哥不信,重重点了点头,说:青书哥哥有一次被蛇咬了,大哥也去吸蛇毒,还差点儿死掉了。
这么说,青书欠你哥一条命?高醒声音淡淡地。
金毛毛很自豪大哥的无畏精神,仰着小脸蛋说:那是!我大哥超厉害!比圣斗士星矢还厉害!是星矢的爸爸!
圣斗士星矢是前年开始在国内播放的日本动画,在此之前,已风靡八十多个国家,高醒上辈子也很迷这个,现在却是有点忘了剧情,只记得圣斗士星矢他爹名叫城护光政,是个生了一百个孩子的男人。
然而金潜可不是城护光政,也没有一百个孩子。
未来的金潜被人称为金先生,只守着一个叫顾青书的漂亮男人过,把人守得密不透风,哪怕是偷偷瞧一瞧,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能不能承担惹怒金先生的风险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有没有九十年代初家里就买了电脑的小可爱啊?我家似乎是零几年买的,属于比较晚买的家庭,买来啥也不会玩,连某宝都觉得是假的,肯定是骗人的,也不敢花钱网购哈哈哈~
☆、接人
高醒上辈子有幸远远地见过金先生捧在手心的顾青书一眼,那是2014年二月一日,星期六,大雪。
在上海佘山的高档会所里,来往豪车如云,客人非富即贵。将夜时分,雪铺了厚厚一层,乌云遮天蔽日,泄不出一丝星月,他刚伙同几个狐朋狗友来这里吃饭,在大厅迎面便碰见了来这里谈生意的红日集团一行人。
红日集团与高非公司代表进行第三次洽谈合作,高醒虽为高非公司董事长大儿子,却是从未参与这些事务,碰到同父异母的弟弟人模狗样地跟在红日集团老总的身边点头哈腰,也互相做不认识的模样。
后来因缘巧合,包厢开在了对门,一边是正经吃喝,一边是纸醉金迷,他们这边堕落着一群不学无术的有钱混蛋,对面则是另一个世界。
高醒烂醉如泥地在深渊里,隔着两扇门,仿佛都能看见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又踏上了一个台阶,朝着光明的未来前进,但他已经习惯了,还有兴致点一根烟抽,在乌烟瘴气里痛快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谁推开,外间冷白的灯光落在对方的手上,照得那只扶着门边的手白得刺目,然而门没有全开,大概是走错了,稍微打开了一点,就发现了不对,又默默关上了门。
高醒在这短短几秒只看见对方的手腕,却跟着了魔一样愣了半晌,然后迈着虚浮的步子迅速追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只是身体这样动了,结果打开门,也只瞧见对面的门刚刚关上的瞬间。
对面的门是另一个世界,是他不该也不能去打搅,没有资格踏足的地方,但那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那么直接推开了对面黑色的双开大门,门内的大圆桌子坐了差不多十个西装革履的男女,传闻中十九岁白手起家的金先生正在给唯一一个穿着卡其色毛呢大衣男人拉开座椅。
当是时,所有人都看向他这个不速之客,他则看着那个穿着大衣的男人,看男人那沾染着细雪的黑发柔软地垂在脸颊上,看那细白的手指头正拉着浅灰色围巾,露出惊艳的下半张脸。
看那人一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里细碎的光,看那男人病态苍白的脸颊上微粉的红晕,和天生带笑的软唇。
他过于痴迷震撼地看着那个男人,完全无视着站在男人身后、犹如其主人一般面沉如水、看他像是在看什么死物的金先生。
之后的事情高醒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被同父异母的弟弟轰了出去,这位弟弟恨他入骨,骂他混账给高家丢脸,回家后还告状给父亲听,让父亲扇了他一巴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但他并不在乎。
这是一滩不见天日的烂泥,那日身上突然盖了一层雪,烂泥便如梦惊醒,尖叫着疯狂起来,叫嚣着还要看一眼,还要摸一摸,要碰一碰,要亲一亲,要取代其主人的位置!用一条烂命妄想爬上墙头去,要摘月!要风雨雷电都听他的差遣,帮他哄着乌云压城,再下一场弥天大雪。
高醒眨了眨眼,过去的场景在他脑海一闪而过,他又回到了1995年盛夏时分,坐在金家小楼里,跟金毛毛还有金潜百无聊赖的下大富翁。
这游戏棋跟跳棋一样是小城孩子们最热爱的游戏之一,一玩便是三四个小时过去,中途吃了午饭的胖子吊儿郎当的提着家里冻的酸梅汤过来,然后又把六张明天的电影票递给金潜。
金潜随意的收了电影票放在一个铁制的小盒子里,没什么耐心的在自己落后胖子几步时把大富翁的地图一脚踹翻,说:不玩儿了,没意思,出去打球?
胖子双手瞬间就掐金潜脖子上:老子马上就要到终点了!你小子是不是玩儿不起?
金潜也脾气上来,跟胖子打做一团,金毛毛这个小朋友则早就躺在小床上打起了小呼噜,高醒坐在一旁围观,手肘搭在膝盖上,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方才在楼下的时候金潜你好像不打算跟顾二叔一块儿坐车?
胖子闻言停下打闹的动作,皱眉问金潜:顾老二又找你家借车?
金家少爷大咧咧的坐在铺了卡通地板泡沫的地上,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地笑说:顾老二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说是明天准备借车过去接青书回来,鬼才信他。明天我准备骑车去接青书,胖子你去不?
胖子点头,看向高醒:高醒你去吗?
高醒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你们都骑车的话我可没有自行车,而且我跟你们那个朋友根本不认识,就这么直接过去,感觉有点奇怪。
胖子也不勉强:那行。对了,要不要看好东西?胖子突然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对着高醒和金潜挑了挑眉。
我去,你又搞了什么东西过来?金潜哭笑不得,别在我家放啊,上回差点儿被我爸逮着,去你家。
胖子立即猛虎撒娇扭扭捏捏:人家家里有个妹子霸占了电视嘛,再说你这里不是有两台电视?咱们就在你屋里看。
滚蛋。金潜一脚踹过去。
胖子这边不行,就把注意打到了高醒身上,眼冒精光凑到高醒身边,又是挑眉毛又是拿胳膊肘撞了一下高醒:哥们,你家一定行吧?你家又没有别人。
高醒瞬间就明白胖子要看的是什么片子,问:现在就去?这么热你也有兴致?
胖子嘿嘿笑了一下:同学都看过了才好不容易借给我的,只借给我三天,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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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爱而不得的他重生后——大叽叽女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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