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轻笑,“我还能怎么想,反正世人皆以为我赵家乃是奸党,既然如此,我没必要做什么好人,来向世人解释自己的苦楚。你们怎么想的,跟我都没关系。我只需要让自己觉得舒坦便是,一辈子如履薄冰只为别人而活,太累了。”
太累了?
穆百里抬头望她,眼底的光带着几分审视。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本来就不喜欢朝堂。”她想了想,似乎自己不喜欢的事儿太多了,比如不喜欢女扮男装,不喜欢尔虞我诈,连带着不喜欢下棋。
呵,那些需要用脑的事情,她没一样喜欢的。
因为太累,身体的负荷太重,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可她身不由己,纵然你不喜欢,也必须接受,还得做到最好。
“知道本座在想什么?”他问。
“你在想,赵无忧这小子说话不经过大脑,分明执掌朝政与她爹赵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偏偏还想用这些荒谬而消极的理论来打发我,真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赵无忧慢条斯理的开口,“你又在想,这种理论听上去不赖,只是不知道赵无忧是从哪儿学来的。”
穆百里一笑,“你倒是会揣摩人的心思。”
“伴君如伴虎,岂能没有半点本事。这察言观色,咱们都是半斤八两。”赵无忧轻叹一声,“你这么想其实也没什么错,我与我爹执掌朝政,把持内阁,的确做了不少事儿。且不管是对是错,难脱干系是真。”
“我知道,我说的话没人会信,也不知怎的,竟然想跟你说说话。也许是棋逢对手,才觉得有共同语言。而那些人并不能了解,所谓的高处不胜寒。”
“无敌是件很寂寞的事,然则这种无敌却并非长久,当你的命运执掌在别人手里时,你恨不能将这世界都撕碎。可在羽翼未丰之前,你除了忍耐,没有第二条路。”
“你可以觉得我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其实你自己也一样。大家都是为别人而活的棋子,快乐与不快乐,早就不重要了。”
语罢,她敛了眉眼,低头嗤笑一声。
“本座从来不知道,赵大人这么煽情。”穆百里放下手中的墨笔,“是真心话吗?”
“你信吗?”她问。
穆百里摇头。
赵无忧笑了笑,“若换做是你说的这些话,我也不敢信。”
所以,他们之间没有承诺,也没有信任,唯有这相互利用,才是最真实的关系,最让人放心的关系。说起来,也是极为可悲的。
越身处高阁,可信任的人只会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连自己也不会相信。
生于疑,而死于疑。
“不过本座倒是有些相信,赵大人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穆百里道,“想来丞相大人没少在你身上,花费心思。”
“心思自然是有的。”左不过,不是女儿家娇滴滴的心思,不是相夫教子的心思,而是如何入朝为官,如何能生杀在握的心思。
轻咳两声,赵无忧觉得有些累,靠在车壁处阖上双眼。
“累了,便睡会。”穆百里道。
第166章 秋海棠,也称断肠花(4)
赵无忧很自然的伏在他膝上,每当这个时候,他才会想起,她是个女子。带着少许温顺,敛了平日里剑拔弩张。当然,这种温顺其实是表象。
表象也好,本质也罢,总归是要回京城去了。
到了京城,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一如他们刚出京城时,那种势均力敌的状态。
京城内似乎有所异动,这是穆百里早就料到的。五城兵马司的人,似乎加强了城中戒备,到底所谓何事,穆百里和赵无忧心知肚明。
恰逢王介亲自坐镇城门口,正在仔细盘查进出城门的可疑之人。
王介身为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暗地里却是听从赵无忧的吩咐,所以对于东厂,他是极为不屑的。东厂与赵家势同水火,所以你既然站在了赵家的阵营里,自然是要对付东厂的。
“车上何人?”王介冷笑两声,拦下了马车。
瞧这马车奢靡至此,又有东厂的护卫随车跟行,不必想也知道,定然是东厂的人。
陆国安上前,“王指挥使。”
王介眉心微皱,是陆国安。这么说,这车里头坐着的是穆百里?
车内,赵无忧瞧了穆百里一眼。
穆百里突然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拽到了自己跟前,轻柔的在她唇上啃噬一番,意犹未尽道,“瞧瞧你养的狗,竟然连主人的味道,都闻不出来。”
赵无忧笑得凉薄,“许是狐狸的骚味太浓,所以连主人的气息都闻不到了。这不,已经把督主的车辇给拦了下来。”
“嘴皮子上的功夫,真是越发厉害。”他丢下她,撩开车帘走了出去。
当下,守门卫士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谁不认识这东厂提督,司礼监首座?这妖孽若是跺跺脚,这京城都得抖三抖。如今妖孽就站在跟前,谁敢放肆,难道不怕被抓进诏狱,死无葬身之地吗?
东厂那些手段,又不是没听说过。
深吸一口气,王介上前行礼,“下官唐突,督主恕罪。”
穆百里轻叹,“王指挥使,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了?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在京城里横行无忌?以至于王指挥使要亲自出手,在这里恭迎本座回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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