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教育女子,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女子之于男子,其自身就是最好的武器,能杀人于无形,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古往今来,倾国倾城更不在少数,初有妺喜倾了大夏,后有褒姒烽火戏诸侯,更有霸王别姬艾恒长。”赵无忧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指尖慢条斯理的捋过玉牌上的纹路,“女人的力量,是最可怕的。”
“大人这么说,倒是让奴婢觉得自己愈发重要了。”红姑轻叹一声,“你身子不好,别胡思乱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天塌了还有高个的顶着,压不着。”
赵无忧点点头,“我也知道,上头还有个相府,可是居安思危,否则早晚会成为别人的口中食。近日我发现,有人在打教坊司的主意。”
“大人如何知晓?”红姑一愣。
“这些日子有些奇怪,我每每出行,街上的那些杂艺人便愈发居多。若是遇见集市倒也罢了,偏偏只是在我出行的时候。我已经让人观察过一段时间了,从傅玉颖入宫之后,这京城的十里长街,就有些不太对劲。”赵无忧眯起了危险的眸子,“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还在那里卖力的表演。”
红姑心惊,“大人要小心,这些人若是对你下手,后果不堪设想。”
“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况”赵无忧顿了顿,“就凭他们也敢动我吗?这可是京城,又不是那山脚下的小镇。这是我的地界,在他们对我下手之前,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红姑颔首,“然则,还是小心为上。”
“你有机会就多去看看我母亲吧!”赵无忧合上眉目小憩。
“奴婢也好久没有去看望夫人了。”红姑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娘上次受了惊吓,如今也不知怎样,不到初九我不得入寺,你有空就代我去看看!横竖如今教坊司也没多少新人,你抽得出空。”赵无忧闭着眼睛说。
“是!”红姑行礼,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赵无忧有些累得慌,这些日子,她又开始吃药,这副身子始终是经不起折腾。浑浑噩噩之中,她又开始做梦,梦到那鸣叫的火车笛声,伴随着窗口那个不断挥着手的男子,快速消失在她跟前。
她追着火车,哭着喊着,“哥哥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可火车无情,带来的不是相聚就是离别。
“公子?”是云筝的声音,“公子?快来人,去请大夫!”
赵无忧又开始发烧,整个人意识薄弱,恍恍惚惚的。身上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她觉得自己坐在云端上,看着蓝天白云就好像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的迷人湛蓝。
海一样的蓝,好美好美。
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
东厂内。
“又病了?”穆百里凝眉。
“是!”陆国安行礼,“莫名其妙又发烧。”
穆百里揉着眉心,“沈言可曾回来?”
“这会应该从那边启程了。”陆国安道,“千里驹最快也得两日之久。”
夏东楼被褫夺了封号,可朝廷上夏家党羽众多,如今一个个都不满皇帝的处置,纷纷上奏,请皇帝看在先帝的份上,恢复夏东楼的公爵之位。
皇帝本来就耳根软,是个左右摇摆不定之人。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支持夏东楼复位的,比如方家那位。
方鸾乃是锦衣卫千户,早年与身为五城兵马司的钟铣有些恩怨,而后钟铣悄悄归附在夏东楼麾下。虽然夏东楼如今失势,且钟铣也被赵无忧夺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职位,但对赵无忧和方家一直都怀恨在心。
既然夏东楼失了恩宠,方鸾就想着,趁着这个时候把钟铣弄死。
但前提是,夏东楼不能复位。
一旦夏东楼复位,自己就是老虎头上扑苍蝇,找死。
方家与一众丞相府党羽开始驳斥复位夏家的奏折,也有人隔岸观火,权当是墙头草。多方势力开始扯皮,谁也不相让。
奈何这个时候,赵无忧又病了。
内阁的折子压了一大截,始终没有落实的法子。
东厂也开始搅合,最后有人越过内阁越过东厂,直接将折子送上御前。
皇帝觉得脑仁疼,盘溪坐在蒲团上愁眉不展,“道长,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虚道长轻拂白须,“皇上乃天上紫微星下凡,凡事自有上天庇佑,三清在侧,保佑吾皇国祚万年。”说半天,没一句中用的。
可皇帝很受用,这是夸他是天星下凡!
要当神仙,能不高兴吗?
“朕现在不能自己打脸,刚责罚了夏东楼又要收回成命,这不是出尔反尔吗?”皇帝懊恼,“君无戏言,一个个都跟儿戏似的,浑然不成体统。”
虚道长笑道,“皇上,凡人庸俗,您是天子,自然不跟他们一般计较。”
听得这话,皇帝把折子往药庐里一丢,“罢了,朕权当没看见,谁敢阻了朕的求仙问道之路,朕就杀了谁。”说着话呢,丹炉突然震动了一下。
“恭喜皇上!”虚道长欣喜,“第一炉长生丸已经炼好了。”
“是吗?”皇帝一下子爬起身来,兴奋至极的跑到丹炉跟前,满脸的惊喜,“那朕的长生不老,是不是有望了?”
虚道长施礼,“无量寿佛,皇上乃天定之人,实乃天意啊!”
第63章 放虎归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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