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谷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耍流氓似地掀开士兵的单衣,见背上果然有十几个血窟窿,没有任何伪装。
你,你不疼吗?高谷问道。
回将军,没感觉。士兵答道。
高谷大为震惊,拿回发簪,往自己的胳膊上扎了一下,尖锐的刺痛感彻底叫他臣服了,陛下,逆行军果然不得了!
石崇灿大笑,百肢王则无甚反应,说道:逆行军还有个厉害之处,即是力气极大,超乎常人三五倍。
高谷说:能否演示一下?
百肢王点头,那士兵便走向小筑一角,忽地一拳砸在了石柱上。
石柱当场裂开,眼看着就要断掉,百肢王便起了身,说道:这小筑怕是不能再待了,高谷将军同孤出去走走吧。
高谷还大睁着眼睛,拿上军符,惊魂未定地跟着走了出去。他一步三回头,终于在远离二三十步以后听见了轰的一声。
至此,震撼之情达到了顶峰。
有这等精兵悍将,还怕什么大事不能成?
接下来高谷像迈进了新世界,开始喋喋不休地畅想两族缔结友好的未来。百肢王一直很客气,但也架不住他话太多,个把时辰之后还是听乏了,以一个更为震惊的话题遏止了他。
百肢王说:渊武帝复活了。
高谷怀疑自己听错,谁,什么?
石崇灿重复:渊武帝穆昭渊,复活了,此事咱们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主也知道,而且其中应该也有他的功劳。
高谷的嘴唇在动,什么,这,这?
百肢王说:高谷将军先冷静一下,这个消息很可靠。圣主身边一定有能人异士,懂得起死回生之法。
高谷总算活了,难怪,难怪啊!!
百肢王问:难怪什么?
高谷说:难怪我们收到消息,说几个月前慧人王宫进了刺客,圣主的耳朵被刺客割走了。还道是什么刺客能有那种本事,要说是穆昭渊干的,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百肢王和石崇灿交换了眼神,石崇灿笑道:高谷将军这消息打哪里听来的?民间谣传可不能全信,圣主的耳朵是谁想割就能割的?
高谷说:消息是从慧人族的一名三品大员那里得来的,石将军自己判断可不可靠。
藏弓默默旁观这一切,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这个百肢王,明明早就得到消息却一直不说,专等到箭在弦上时才说,没安好心却白落鳞甲王一个人情。不愧是老匹夫,年纪大心眼儿也多。
高谷沉默了一会儿,思索道:这兄弟俩在背后搞这么一套,打的是什么主意?
石崇灿道:高谷将军猜一猜啊。当年穆昭渊把自己的名声搞得那么臭,王位迟早要保不住的,那他们这样做就可以理解了。
高谷果然顿悟,与其叫王位被别人拿去,还不如被他亲弟弟拿去。冠冕堂皇的刺杀,其实是金蝉脱壳,玩了一招假死。
百肢王说: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也许他们另有苦衷呢,不妨等到中秋宫宴上问一问圣主,也好叫他解释清楚,别闹了误会。
高谷激愤地说:他们能有什么苦衷!穆恒文名正言顺登基了,还被六国奉为圣主,可谓是名利双收,但真正为政的到底是谁,谁也说不好。这兄弟俩,一个王位两个人坐,真是下得一盘好棋!
石崇灿说:依我看来,第七军主帅郞驭和极目族的大祭司成婚,穆昭渊一定会乔装到场,那毕竟是他昔年最得意的下属。
高谷露出诡诈的笑容,很好,中秋宫宴那天,便是叫他这个脱了壳的金蝉露出真面目的时候。
他们谈得兴致盎然,却不知脱了壳的金蝉就在旁边。百肢王转向藏弓,问道:可查出宫宴当天由哪支军队守城了?
藏弓答道:查到了,原本的三万守城军不变动,增添第七军十万人,以及九千送亲队伍。
高谷说:中秋宫宴,两族联姻,六族同贺,这么点人不算多。
石崇灿说:的确不算多,所以才要请高谷将军转达鳞甲王陛下,无需担忧,计划照常进行就好。至于咱们这一万名逆行军,还是要先留在这里,否则目标太大,会引起边境监察哨的注意。
高谷说:当然,只要宫宴那天石将军别忘了把这一万人带上,哈哈哈哈!
时近晌午,百肢王询问女官宴席有没有准备好,女官便引着他们各自去更衣,准备赴宴。
藏弓不便参与,百肢王又令女官取来了一个匣子,交给他说:这里面是一只镂空金雕的小狼,容昔应当会喜欢,你代孤送予他。
石崇灿笑着问:是陛下亲手雕的?
百肢王的眉眼弯得深了些,是亲手雕的。孤答应过容昔不会把穆昭渊复活的事告知鳞甲王,现在食言了,深觉对不住他。
石崇灿大笑:那陛下不亲自去送?
百肢王叹了口气,炼药场一事容昔受了内伤,孤一时冲动又叫他受了惊吓,现在还在生孤的气呢。左右孤给他准备的礼物也不只这一件,早一刻给他看见,早一刻叫他开心。
石崇灿马屁不断,花式赞美百肢王会疼人,听在藏弓耳里却句句都是讽刺。他确定了炸毁炼药场的就是二宝,二宝还因此受了伤。这笔账要记在百肢王头上,便叫他恨不能现在就杀了对方。
石崇灿拍完马屁又犯愁,说道:陛下对郎君太好了,叫咱这种没被人宠过的糙汉子看着都羡慕得发酸。不过,那炼药场可是咱们花费近十年时间才建成的规模,哎,现在全没了。
百肢王说:炼药场没了还可重建,容昔要是没了,哪里去找第二个?孤做这一切也便没有意义了。
石崇灿摸了摸鼻子,又说:可咱们现在只有两万逆行军,真给鳞甲王一万,咱们就只剩一万了。宫宴在即,现在就算找个新地方加急赶制药液也来不及啊。
百肢王说:配方在孤的脑子里,怕什么?先紧着两万用,别的等到宫宴以后再说。
石崇灿讪讪,是,陛下。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陛下对郎君这么好,郎君一定会明白陛下的苦心。
百肢王笑出声,却又突然转向藏弓,你觉得呢?
藏弓忍住磨牙吮血的冲动,答道:石将军说得有理。
百肢王收敛了几分笑意,你比第一次来见孤时沉默了许多,是天生少言寡语还是有什么心事?
藏弓心道的确有心事,就是想杀你。
但他少言寡语是怕多说多错,怕被百肢王察觉出端倪,眼下百肢王这么问,显然还是察觉出端倪了。
小人只是插不上话而已。藏弓这般答道,倒是没什么问题。
百肢王嗯了一声,停顿少顷之后说道:不知是哪只秋蝉在鼓噪,你可能帮孤抓到它?
藏弓抬眸,四下听了一圈。
在东南方向的一棵柳树上。
要是按常理出牌,这会儿他该使轻功飞过去,趁秋蝉没留神时抓来。夜行者尤擅轻功,百肢王这是在考验他。
藏弓的轻功自然很好,但和夜行者的功法路子还是有区别的,习武之人都知道,判断一个人是真是假的最简单方法就是看功法路子,十几年的习惯不是说模仿就能模仿来的。
因而藏弓推脱道:小人常听石将军武功了得,仰慕已久从未得见,今日能不能请将军露两手,好叫小人开开眼?
石崇灿焉能不明白自家陛下的意图,便也不给面子,说道:陛下叫你抓蝉是给你表现的机会,我怎么好争抢的?陛下还夸你年轻有为来着,不妨叫我也开开眼。
这就是不露不行的意思了。
藏弓笑笑,袖囊里取出一支铜管,运足内力倏地一吹,秋蝉便在瞬间息声了。
说要开眼,可没说非得使轻功,飞针术正是夜行者的看家本领,三两天内学会这个对藏弓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石崇灿抚掌道:妙啊,飞针术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没想到准头还这么好,搭弓射箭也未必有这水平。
百肢王却说:别急着夸,你还未见识他的舌下飞针术。
藏弓:
这就有点过分了。
两人等了片刻,藏弓只得又取出一枚短飞针,压在舌下,侧耳听了半圈,选中了更远处的一棵柳树。
只见他目光微敛,手势起,便有一股气流在他足下打圈转,而后嘴唇稍启,短飞针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弹射了出去。
石崇灿不知道射中了啥,藏弓便指向那棵柳树,示意他去四尺高的位置寻找。石崇灿跑过去,又快速跑回来,把一根扎着小虫的短飞针呈给百肢王看,自己震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百肢王瞧着那根短飞针,终于开怀,拍拍藏弓的肩膀,叫他快些给容昔送礼物去。
藏弓转身,笑容瞬间消散。
他在杀与不杀百肢王之间横跳。
不杀,气得慌。杀,百肢族势必大乱,鳞甲王也会接到消息,会因为失去了合作伙伴而缩回王八壳子里。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到得天枢宫,御林军又对他进行了一番盘查,没查出异常才放进去。
而从宫门口到殿门口这短短的距离,他硬是给走出了一辈子的漫长感。
心心念念的小二宝就在殿内,耗费在走路上的分分秒秒都令他焦灼无比。
迈进殿门,藏弓看见了一个蓝水晶团子似的身影。小二宝的模样有些变化,脸还是那张讨人喜欢的俊俏小脸,但发式和衣裳都变了,显得他有些乖巧好揉,坐在窗口吃药的模样惹人心疼。
等等,吃的是什么药?
女官认得藏弓,得知藏弓是来替陛下给郎君送礼便识趣地退出了殿外。
藏弓搁下匣子,走到二宝面前。
好几天没见了,这一见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说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好像有点太直白了。
于是藏弓说:宝,是我。你刚才吃的什么药,治内伤的?
二宝傻呆呆地抬头看他,还坐在位子上不起来。之后咕咚咽下药丸,讷讷地说:你怎么在白天来了?
藏弓被问懵了,觉得回答没意思,想用拥抱和亲吻来表达。谁知他刚伸手,二宝就慌张地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叫他不要这样。
藏弓以为二宝是怕羞,或者怕隔墙有耳,便忍下这冲动,低声说:我担心你的安全,又听说你把炼药场炸了,还受了伤宝,你简直是想要我的命啊。现在怎么样了,伤都好了吗?
二宝的表情很木然,并没有见到亲人的喜悦,只淡淡道:都好了。将军,你这样很危险,很不明智,下回不要再来了。
藏弓说:没有下回了,我今日就是来带你离开的。
二宝一滞,离开?回昆仑么?
藏弓说:当然,叫你久等了。
二宝沉默。
过了一会儿,二宝说:你别怪我擅自做主炸了炼药场,只是因为我发现他们炼出来的不是药丸,而是药液,就算通知了你也没办法按照原计划进行,上万桶药液,根本没办法调换。
藏弓说:我明白。左右百肢王已经知道了我复活的事,而他也不打算让鳞甲王搁浅计划,你这样做也没问题。但是我更在意的是你受伤,如果不是有宝血,你现在会怎么样?你想没想过,当我来接你时只接到一具冰冷的尸体,我该怎么活?
二宝又是一阵沉默。
藏弓竟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宝,你怎么了?藏弓问出口。
没有,我没事,伤真的都已经好了,你别再为我担心。二宝答道。
那刚才你吃的是什么药?
是驻颜丹,不算药。
藏弓不明白二宝为什么要服用驻颜丹,但他知道这东西是百肢王给的,老匹夫做的每一件事必然有他自己的目的。
因而藏弓倒了杯水给二宝,说道:是药三分毒,最好不要乱吃,你喝点水,然后吐出来。
二宝却摇头,驻颜丹挺好的,我最近觉得平静了许多。而且遇郎是为我好,我不想辜负他。
你说什么?藏弓的心跳忽然乱了。
不是错觉,二宝的冷漠不是错觉。
他刚刚还喊百肢王为遇郎!
藏弓恍惚趔趄了半步,只觉得自己被人拿斧头劈开了似的,从天灵盖一直疼到胸口。
是驻颜丹,一定是那狗屁驻颜丹弄的!
藏弓当即打开了殿门,叫守在外面的女官进来。女官一进来,他就把人按跪到了地上,咬着牙问:说,刚才那药是怎么回事?
女官挣脱不得企图叫来御林军,然而刚一开口下巴就被卸掉了,疼得她两眼直翻白。
藏弓马上又为她接上,说道:像这样的手段我还能使出一百种花样,你不怕疼就尽管试试。
女官吓得涕泪横流,捂着嘴不敢大声哭,抽噎着答道:奴什么都说,什么都说,请大人不要伤害我!
二宝听见了动静,从里间走出来,连忙抓住藏弓的手臂,你对她一个姑娘这样凶干什么?有问题问我不就好了!
藏弓也不看他,艰难地道:问你还有用吗?你现在心向遇郎,已经不向我了,不是吗?
二宝自觉惭愧,默默松开了手。却不知见他松手,藏弓的心更是直接裂成了碎片。这是默认,他默认心向遇郎
藏弓深深闭眼,未发觉自己竟然掉下眼泪来。他把女官提起,丢在一旁的椅子上,说!
女官哆嗦着,是,是!那些药名叫驻颜丹,是陛下的私藏品。但,但不是奴逼着郎君吃的,都是陛下身边的姑姑做的。陛下自己也会吃,但每天只吃一粒,能保容颜不老。但奴知道那药有副作用,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陛下没说过。
藏弓侧脸问二宝:副作用是什么?
二宝说:以前我也以为是副作用,但现在看来,那其实是附加效益,遇郎说可以帮人找回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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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云乔子苏(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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