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系通常有两种人。
一种是赵想容这种大手大脚呼朋唤友的富二代,另一种是众多没钱但想凭着漂亮脸蛋出头的麻雀女。
萧晴是赵想容的表妹,亲生的表妹,过年能一桌回家烧香吃饭那种。
虽然是亲戚,家境是天差地别。
萧晴家庭也一般,父母离婚了,没跑到会所当小姐,用她自己的原话,“还要脸”。
要脸的萧晴在大学里当了三年车模,遇到商业杂志经常能查得到名字的中年高管,对方比她大二十岁,当时有家室,还有一儿一女,但夫妻长期不和,冷战为主。
萧晴搅黄对方的婚姻后,把自己嫁进去,前年和老男人刚生了个女儿,这两年咬牙说要再生一个儿子,全力碾压前妻家。
赵想容虽然骄横肆意,身上有股天然的正义感。
她觉得,一匹老男人,即使婚姻没感情,但不先想着解决问题,就在婚内仗着有点阅历和破钱,打着真爱的旗号和年轻女孩勾搭,娶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年轻老婆,实在品性恶心。
萧晴虽然身为亲表妹,主动当小三儿这事做得不地道,给广大自尊自爱的女同胞丢脸。
周津塬同样不喜欢这个表妹,曾淡淡地表示,让赵想容少跟她玩。
料不过,她俩就是因为周津塬出轨这事,平生第一次亲密起来。
世事变化,谁能想得到呢?
第2章 2
萧晴的侦查能力很强,对方的信息,源源不断地从她那里反馈过来。
赵想容甚至不想追究,周津塬为什么出现在“夜店”。她心里早有猜想,没准是和周津塬前女友长得很像,他才辗转反侧地惦记上,等那小姐的履历拿到手,赵想容低头看着,她轻飘飘地翘起嘴角。
她猜对了。
看照片,对方是冰清玉洁的类型,再刻薄一点,“光看面相就是一个处女”。
三线地方的某某县城人,像萧晴所说,什么母亲尿毒病,还有个弟弟,生活窘迫,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旗号坐台。周津塬让她辞掉夜店工作,付了手术费,帮着租了套公寓,甚至找了个药代的工作。
再根据萧晴的反馈,两人应该还没上床。每周约着见一到两次,去得都是什么博物馆打球之类的清流地方。
这感觉很清高,弄得不像包养,这是……恋爱吧。
赵想容的指甲无声无息地扎进掌心里。
萧晴趁着赵想容发呆的时候,把她带来的运动袋装满,再走回来。
赵想容在杂志社里混得不错,自己又是大户,品牌pr和她关系极好,各种看秀、内买和试用装都想着她。她公寓拥有超级大的独立衣帽间,如同精美的boutique。
萧晴生完女儿后慢慢向主妇靠拢,她不舍得花老男人的钱买天价护肤品,经常从赵想容这里蹭各种奢侈品牌的衣服和包。
“豆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萧晴对赵想容的冷静做派,同样感到诧异,“我不是已经把那个小婊子的资料都给了你?你不做点什么?”
她反问:“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萧晴愣住了。
赵想容属于硬茬甜心。她不好惹,她身后的赵家更不好惹。赵想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翻个白眼,透露点风声给她大哥,那个叫苏昕的女孩就能在城市里像蝼蚁一样扫得不见踪影。
但此时此刻,赵想容那张漂亮的面孔平静到漠然,好像没有生气,又好像真的很生气。
赵想容淡淡解释:“就因为我现在只要对苏昕一动手,周津塬就能猜到是谁做的。我目前的态度是不想离婚。所以呢,就必须考虑后果,我担心闹翻了脸,这事儿就没法收场。”
她说完后,对着照片喷出一口轻烟。
照片上的女孩,天真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里有少女般害羞和雀跃,长着一张楚楚可怜的,或者再用三流小说里糟烂的文笔描写是“她们还没学会怎么爱自己,却奢望着有人在冷酷的世界里,疯狂来爱她疼惜她一辈子呵护她”的小白兔脸。
赵想容把照片撕了,她说:“这事别让我大哥知道。”
萧晴偷偷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赵想容盘腿倚靠在沙发里,垂着没来及卸下羽翼般的假睫毛,穿着红丝绣花衬裙,胸型美好,雪白的手捧着酒杯,皮肤带着一丝绷得紧紧的年轻神态。
赵想容不是什么小白兔,和糟糠之妻这词差得千万远。
她年轻时热衷聚众挑事儿,婚后也不屑成为贤妻良母,周末还穿超短皮裙到夜店鬼混,喝到兴头,长腿一垮,蹦到全场high舞,艳光迸发,性感不下火线。但玩归玩,就是图个乐,任何不瞎的人都知道,这女人金尊玉贵,是个普通男人绝对带不走的主儿。
萧晴小心问:“我肯定不告诉你大哥。但你现在什么打算?”
赵想容却反问:“你觉得,精神出轨算出轨?”
她自己又抢先说:“我觉得不算,我们的精神和头脑不属于任何人。再说,出轨这事,主要得看影响和结果。所以这事,我老公目前有错却还没太出格。你不是讲,他俩没上过床。人啊,想做什么和真正做什么,中间有区别。我抓紧时间怀孕,等有了孩子,或者先放出要怀孕的风声,到时候看他自己愿不愿意擦屁股。”
萧晴听后激动地一拍手,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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