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梓暮这才开口,颇有些为难,“鹿鸣没有撒谎,她确实见到了血就晕了过去,从而打翻烛台。可是她看见的根本就不是我与蝶言,而是我和姐姐。血也是我们故意让她瞧见的,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人。”
梓晞接过话头,“若要解释蝶言的死,就须得从苑御说起。”
仿佛一张大网将乔陌牢牢套住,一处与另一处连接,一环与另一环紧扣,叫她逃离不得。
“苑御关押进牢中以后,谢夫人亲自去探视过他。从我的审问中得知了苑御的真实身份,叫苏玄朗。”梓晞说完这句话,将目光投向乔陌。待听到苏玄朗之名时,浑身有如电击一般,突然抽搐一下。
如果说苑御就是苏玄朗,那么当日,她岂非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是为了救她,才卖身入谢府,而后辗转漂泊,不得已上山为匪。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生患重病,都是因为她。
“蝶言看到了苏玄朗的状词,所以被我与梓暮所杀。这是因为主公下过令,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世。”
想起谢淑慎临终前,孙权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以前以为是怕她打扰主母休息,现在想来,是怕谢淑慎说漏嘴。而后来,谢淑慎就病逝,难保不是主公的手笔。
这些事,越想越可怕。
乔陌一想到是自己亲手杀了兄长,还疾言厉色地数落他的罪行,就受不住,内心就像是有什么在煎熬着她。像虫鼠啃噬一样难受,像刚刚烧好的通红的烙铁嘶地一声印上去,像一把匕首,反复地在她心口捅进捅出。
破碎的抽泣声从乔陌口中发出,逐渐变为断断续续的哭声。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梓晞的笑容就像是夜里的鬼魅,危险,却又充满了吸引力。
燕燕于飞
五云楼的顶楼,是谈话的好所在,因为过高,所以避免了有人潜在外面偷听。也不怕有人上来打扰,因为没有主公允准,是上不来的。
乔陌站在一扇窗前,欣赏落日余晖。暖金色的光芒照在铁瓮城每一处。那些府宅的檐角向外弯出一个恰好的角度,上面雕饰的神兽昂首挺胸,生机勃勃。
商贩们似乎很享受当下的生活,彼此之间言笑晏晏,诉说家长里短。
这样的市井烟火气息,都与乔陌无关。
孙权应约而至,先是看见了地上乔陌被阳光拉长的影子,除了有微风将她身上的配饰吹得摇摇曳曳,身体一动不动。
孙权走到她身旁,叫她:“阿陌。”
乔陌闻声回过头,脸上挂着因为听见阿陌二字而生的笑容。
“主公来了。”
孙权好奇道:“怎么想起上五云楼的顶端来了,”想起方才她痴迷地看着窗外,“约孤一起赏铁瓮城内的市俗美景吗?”
乔陌表情淡淡的,不着痕迹地退开几步。
“属下,是有事要问主公。”
“你说。”
“蝶言,是主公下令诛杀的么?”
孙权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内心也甚至没有任何慌乱波动,矢口否认道:“没有。”
乔陌不反驳他,抛出另一个问题,“那苑御,为什么要属下亲自去处刑?”
孙权还是波澜不惊地回答她:“因为你是暗卫长。”他抬手想拍拍乔陌的肩膀,她却后退一步以避开。
孙权有些尴尬,开口道:“乔陌,哪里来的疯言疯语叫你听了?竟然还当真了?”说着说着,孙权自己先笑起来,“民间传闻,一孕傻三年,现在看来,此言不假。”
乔陌继续发问:“先主公的薨逝,主公当真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孙权一直以来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他的手有些颤抖,便装作挥衣袖的动作将手背过身后。
“你听谁说的?梓晞?”
乔陌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静,语气像一潭死水:“所以主公,到底要不要对属下说实话?”
从孙权回答第一个问题开始,乔陌就得到这后面所有的答案了。太完美的的表情了,太平静的语气了,才有问题。
乔陌自顾自地说,“蝶言不是主公下令诛杀的,她只是无意中得知我与苑御的关系,所以被梓晞设计杀死。苑御知道了我是他妹妹,所以心甘情愿地赴死。谢夫人和苑御有旧,所以知道我是苏玄妙,对我好。”乔陌对自己的眼泪视若无睹,继续问:“那先主公呢?主公到底为什么对他那么做?”
“在前一天,我就已经探查到了刺杀先主公的消息,但主公并未让我禀告,他说他亲自去。可是结果,”梓晞的目光毫无生机,“你知道的。”
梓晞的话言犹在耳,乔陌只想听孙权的回答。
“我告诉了兄长,在他即将出发的时候。”孙权缓缓道,“我知道他不会信,所以选在那个时间告诉他。依着兄长的性子,不会因为几个贼人而放弃出猎的。但是我亦让人跟着了。”
“在先主公遇刺时,主公与张长史相谈甚欢。主公此举,是为了消除自己的嫌疑么?”乔陌看着他,她不能从他眼睛里看见星辰的浩瀚,看见溪涧的清澈。那双眼睛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空洞的黑暗。
“为什么?”
孙权的声音很空洞:“因为责罚你,因为我问起你的行踪,而责罚你。”他看着乔陌,眼神里是他以为的眷恋和柔情,“我只是想让他受伤,就当小孩子发个脾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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