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楚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眼那个绑匪，假装没看到他夹着腿一副憋尿的模样，又翻了一页书。
    只要他不逃跑，巫楚才不管他是醒的还是晕的。
    离杨柳村最近的马路也隔着一座山的距离，而从这里通往外面的路仅仅只容摩托车自行车通行。
    要进来不容易，同样，出去也不容易。
    警察到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这个时候山里的阳光被四周的山脉遮挡住，已经没有多少光亮。
    来的警察有四个，没有穿警服，身上的凌然正气当得起‘警察’二字，脚步沉稳有力，眼神看似随意实则犀利，隐隐以中间那个身材高大眉尾有疤的男人为首。
    巫楚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那个男人，不是因为他长得多好看，而是这个人身后的异象。
    他们一进来，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一两度，如果巫楚不是感官比较敏感，也察觉不到。
    巫楚不动声色地又瞥了眼他们身后，退后两步离他们远了些，她那隐晦的一眼隐藏得很好，行业翘楚的荣正泽也没能察觉。
    他们被后面那个被五花大绑打得鼻青脸肿看起来更像受害者的绑匪吸引了注意力，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形象这么凄惨的绑匪。
    “他是王超？”左边那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警察拿出一张照片和真人比照，语气有些不确定。
    照片里的王超是凶神恶煞的凶狠模样，但眼前这个人鼻青脸肿五官挤成一团看起来居然有点可怜兮兮的，看起来居然不像同一个人。
    “是我是我！你们带我走吧！”王超不再装晕，睁开眼睛见到荣正泽，像是见到了亲人，就差知执手相看泪眼，他主动伸出了手，“警官，你把我拷走吧！”
    荣正泽：……
    他做警察好几年，见过奇奇怪怪的人不少，大大小小的场面也都见过不少，虽然这种嫌疑人主动要求警察带走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但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惊讶的表情，点点头淡定地从身后掏出一副手铐，将王超拷上。
    手铐一锁，荣正泽和王超同时松了口气，王超看着荣正泽，“那啥，荣警官，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荣正泽微微皱眉。
    王超捂着档，发自内心凄厉地喊道：“我想上厕所！”
    荣正泽：……
    就算是犯人也有上厕所的权利，荣正泽让手下的人带王超到外面随便找个隐秘的地方解决人生问题。
    荣正泽朝巫楚道：“小姑娘，可以麻烦你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吗？”
    “可以。”巫楚又看了眼荣正泽的身后，才收回目光，还没等荣正泽开始提问，她就十分熟练地将基本信息告诉荣正泽。
    荣正泽记录着巫楚的信息，总觉得这个场面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个女孩对录笔录的流程好像颇为熟练啊，
    跟警察一起来的还有陆自的父亲，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长相普通，陆自跟他有两分相似。
    陆爸爸十分满脸焦急地前后左右把陆自端详一遍。
    “怎么样？我的宝贝儿子，有没有哪里受伤？我跟你妈都担心死了。”
    其实陆自除了三天没换衣服看起来有点邋遢，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遇到巫楚的时候他是被饿昏的，填饱肚子后就又活蹦乱跳了。
    陆自见到亲人顾不得激动，连说了几声没事，伸出手朝他爸道：“爸，把你钱包给我。”
    “嗯？”陆爸爸一愣，边掏出钱夹边道：“你要钱干嘛？这里穷山僻野的有钱也花不了啊。”
    陆自懒得听他爸唠叨，把钱夹一拿就朝巫楚那边跑过去。
    陆爸爸望着他潇洒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陆自把巫楚拉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塞给巫楚几百块现金和一张银/行卡，悄悄红了耳根小声道：“这是我答应要给你的谢礼，密码是四个6。”
    那边警察已经完成现场取证，压着嫌疑人准备离开。
    他们身后传来陆爸爸的声音，“陆自，你在那磨磨唧唧什么？赶紧过来，再不走天要黑了！”
    十分钟之前还是宝贝儿子，十分钟之后已经连名带姓地叫人了。
    “我走了，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去省会，记得联系我。”
    “谢谢。”
    陆自风风火火地走了，巫楚翻翻那几张毛爷爷，才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是一串手机号，她看了几遍，把号码记在脑中，然后才把纸条随意一揉揣进裤兜，转身回屋。
    因为房子的大门还没修好，山风吹进屋中，带了些凉意。
    巫楚打了个喷嚏，她靠在躺椅上，眼睛半眯着，神态惬意。
    她把陆自给她的现金数了数，刚好六百块，附近没有银/行，也没有ATM机，巫楚并不清楚那张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像个有钱人，那么这张卡里的钱应该不会少，她大胆地猜，可能有一两百万吧。
    这个数额，光是想想就令人兴奋。
    巫楚的嘴角弯成一道显眼的弧度，眼睛里盛满笑意。
    她握着银/行卡，内心发出踏实而满足地感慨：这就是一夜暴富的感觉吗？
    离巫楚不到三米远的角落里，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显出身影，她望着巫楚面露不屑，“嗤！一脸穷酸相！跟没见过钱似的。”
    巫楚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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