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快滚，莫挨老子。
    达维徳一开始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听到后面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咬了咬牙，试图威胁布鲁斯。
    你嫌冷就不能乖乖回自己床上睡吗？
    你也这么觉得吗？
    布鲁斯温和地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头，目光飘忽看向远方：如果他冷的话我更不能因为怕冷而远离他对吧？
    滚！你不要过来啊！
    布鲁斯的钴蓝色的眼眸中含着些哀伤，他勉强地笑了笑：我想弄明白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他一直都在抗拒着我的靠近。
    我很想帮他。但是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一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了。那不应该由他一个人来承受，如果说出来的话我可以替他分担。那样痛苦也一定会减半的，对吧？
    达维徳垂下眼眸，下意识地抬起爪爪拍了拍布鲁斯的手安慰他。
    软乎乎的肉球像是给了布鲁斯一些鼓励，布鲁斯翻转手掌将他的爪爪握在了手里：谢谢你。
    温柔的如同海水一般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布鲁斯脸上泛起些许歉意：抱歉，我今天忘记带你的碗了。
    他从小包里翻出小袋装的猫粮，倒在了自己的手心，凑到了达维徳的下巴附近：今天只能这样凑合一下了。
    达维徳瞪大了眼睛，不满地甩了甩尾巴。
    难道他还得吃猫粮吗？？？
    喵嗷
    布鲁斯沉默着看着他，大有他不吃下去就一直坐在这里的意思。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良久，最后达维徳只能无奈地败下阵来。
    他低下头，委屈巴巴地一口一口吃掉布鲁斯手中味道奇怪的猫粮。
    布鲁斯则有些奇怪地盯着他腰部的花纹，他记得那里原本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圆点。只有以这个角度看蓝猫才能看见。
    但现在怎么不见了？
    布鲁斯有些诧异。
    他感受着手掌上细腻的触感，猫舌头上的倒刺不停地舔舐着他的掌心。
    布鲁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甚至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样看待我的。
    达维徳艰难的进食动作停顿了下来。
    我有时候会幻想他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为了我。他和那些人无冤无仇，我也知道他性格很温和，绝对不是会动手打人的类型。他不会无缘无故和别人打架，但我又想不出来他会和那些人有什么矛盾，唯一的矛盾只有我。
    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猫的后腰，试图在重重叠叠的花纹中寻找那一个消失的小圆点。
    就像是他说的那句灰幽灵的台词，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但这种感觉很奇妙被人重视的感觉。我只是随口一提，我只是告诉他我很喜欢灰幽灵，我知道他根本不感兴趣。但是达维徳却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那些他根本不喜欢的东西，还记下了他的台词。为了我。
    达维徳低垂着头没有动作，他一时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
    布鲁斯所说的一切也确实都没有错。他确实是为了他才会去看他根本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东西的灰幽灵，还把台词剧情牢牢地记在了脑海中
    他也确实是为了他才会动手，不然他实在没必要和几个小孩子过不去。之后他让布鲁斯和他一起回家，也不过是考虑了学校现在大部分的孩子都怕他。为了一劳永逸地避免再次发生之前那样的事。
    他只能机械地维持着口中的咀嚼动作，期盼着时间再快一点。
    但布鲁斯接下来说的话就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了。
    布鲁斯敛眸看着他，钴蓝的眼眸中跳动着达维徳看不懂的情绪。
    他说：你说，达维徳会不会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
    [？？？]
    [艹！]
    [WTF？！]
    红色小宝石，现实的改变只在佩戴者的一念之间。
    只是布鲁斯眨了眨眼睛的间隙，他腿上就突然承受了一个远非猫能有的重量。
    跪坐在他大腿上的白发少年危险地眯起猩红的双眸，咬牙切齿地说道：把你的手拿下来！
    他指的是布鲁斯搭在他腰上的手。
    手下的肌肉有着良好的触感，柔韧。
    却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正常人这个时候，都会先反驳：你想多了，我根本不喜欢你！
    这个样子。幼年老爷真可爱w
    第9章 －328
    他身上盖着的属于布鲁斯的校服也因为这突然的变化而掉在了地上。
    但没有人的注意力在墨蓝晕染的校服上。
    布鲁斯愣愣地仰着头，那双红眸就在距离他并不远的地方，饱含着怒气。
    他怎么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那只猫会突然变成了达维徳。
    腿上和手下的触感却让一切变得非常真切。
    冰冷地像是尸体。
    布鲁斯的心跳加速，他呆呆地望着达维徳。
    那么他是全听到了？
    自己的表白。
    达维徳我不是他脸上流露出慌张，想要解释。
    该怎么办？
    他的心跳声简直像擂鼓一样，让达维徳稍稍有些不耐地蹙起眉头。咬了咬牙，道：我说，把你的手拿开。
    布鲁斯揽在他腰上的手简直该死的热的像一个小太阳，让他实在没办法忽视。
    达维徳脸上摆出凶狠的表情，瞪着布鲁斯像一只呆鹅一样将手缩了回去。
    他轻哼一声，就打算站起身离开：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过。
    等等，达维徳。
    布鲁斯慌张地拉住了他的手腕：我不明白，所以，你一直都是这只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但他相信达维徳依旧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
    达维徳一下子顿住了动作，赤红的眼眸一瞬间闪过些复杂，然后那些情绪又很快在眼眸中消失不见。
    他该怎样回答？
    如果如实回答，那他又该如何解释那只猫的下落？
    布鲁斯很聪明，如果他说不是。那么布鲁斯很轻易就可以猜出一些事情。
    某些让他难以启齿的事情。
    可如果他说那只猫从头到尾都是他。
    又是为了什么？
    他怎么会干这样让他丢脸的事？何况和布鲁斯拉开距离，又变成猫每天和布鲁斯愉快地玩耍，也太奇怪了吧？
    达维徳咬了咬牙，艰难地点了点头。
    如果他实话实说了，面前这家伙一定会偷偷掉眼泪吧？
    他最讨厌别人哭了，哭起来烦的要死。
    这绝对不是为了布鲁斯，只是为了他自己的耳朵。
    这样啊
    布鲁斯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红眸中闪烁着细碎的流光，纤长的眼睫不断地轻轻颤动。尝试着遮挡那些光芒，也尝试着遮掩事情的真相。
    长久的相处，早就让他能够一眼看穿达维徳的谎言。
    他勉强地笑了笑。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吧？那只猫。
    所以这就是原因吗？
    所以达维徳才会把自己变成猫，试图不让自己发现这样的事实。
    虽然他变成猫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非自然原理能解释的事情了。毕竟达维徳可是变种人啊，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也很正常吧？
    但他，其实还是很温柔的啊。
    布鲁斯笑了笑，眼眸突然闪过坚定：我知道了。
    他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也愿意装出一副相信了达维徳谎言的样子。
    但是，我说的是真的。达维徳。
    钴蓝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那片刺眼的红：我喜欢你。他脸上满是认真和严肃。
    达维徳只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大步离开。
    留下布鲁斯一个人在原地。
    布鲁斯垂下头。
    他站起身捡起了自己的校服，盯着校服良久，却突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达维徳他真的不知道吗？
    从他变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脸颊和耳垂就一直都泛着大片的红色。
    就像他还小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达维徳，牵住了他的手的时候。
    他的指尖泛着粉红色，染着让人眷恋的温度。
    那个看起来就像是天使的男孩子垂下头，睫羽轻轻煽动。
    卷曲的白发无法遮掩泛红的耳垂，红的就像是窗外的火烧云。
    他很漂亮，很善良，很温柔。
    但他是异类。
    布鲁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
    将猫粮全部埋了进去。
    布鲁斯在心中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将校服外套盖在了那个小土堆上。
    世上总有些对与众不同的东西怀揣着恶意的人类。
    他已经尽力去保护。
    但他终究无力改变偏见。
    等布鲁斯拉开车门的时候。
    达维徳已经坐在了角落里，他看着窗外，听到响声也没有回过头。
    一副又要将布鲁斯忽视到底的样子。
    布鲁斯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
    达维徳今天并没有在教室门前等他。
    他知道或许这几年以来的所有努力或许又在这一刻化成了一场空。
    但布鲁斯并不觉得后悔。
    他就是喜欢他，不后悔告诉他。
    布鲁斯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他垂下眼眸，并没有说话。
    阿尔弗雷德温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询问着他们今天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今天在学校做了什么？
    他们两个平静地回答着阿尔弗雷德的问题。彼此之间却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仿佛窗外看了几年的画面要比身旁的人有意思的多。
    布鲁斯凝视着窗外。
    他知道就算是这样，达维徳也会在晚上他敲门的时候，面露无奈地拉开门，然后和自己分享他的半只床。
    他抬起手腕想看看手表上的时间。
    却发现手表上好像在跳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字符。
    布鲁斯皱起眉，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手表。怀疑它出了些什么问题。
    但窗外不知为何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接着车内便完全黑了下来。
    布鲁斯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坐在驾驶座的阿尔弗雷德和坐在他身旁的达维徳已经不见了踪影，黑暗的车厢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布鲁斯瞪大了眼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他巡视一圈，发现好像没有什么人为的痕迹。窗外一片漆黑，他就像是处在永恒的黑暗宇宙中一样。
    布鲁斯犹豫了片刻，打开了车门。
    车门外不是任何一个属于哥谭的地方。
    这里有着雕刻精致的雕塑，和一些奇怪的楼梯。
    布鲁斯踩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有人在吗？你好？
    靠着车床闭目养神的达维徳突然睁开了眼睛。
    f*ck！
    永恒之岩！
    红眸匆匆扫过身旁静止的一切，无论是抬着手腕表情诧异的布鲁斯，还是看着前方专注开车的阿尔弗雷德，亦或者静止的车子和窗外木偶似的人群。
    他的手上突然伸出了尖锐的爪子，飞快地在车门上刻下几个奇怪的符号。
    该死！该死！该死！
    这不应该是比利巴森特的工作吗？为什么会找上布鲁斯？！
    数个世纪之前，永恒之岩的大门曾经向所有有需之人敞开。七名巫师组成的团体发誓要保护一切的魔法，直到黑暗之人释放了七宗罪的恶魔。
    仅存的巫师将永恒之岩封印，他等待着一个人，拯救这个世界的人。
    沙赞！
    达维徳的手颤抖着在车门上刻下最后一个符号。
    他实在没想到。
    这明明是破晓诡灯的世界，绿灯戒指好不容易没找上布鲁斯韦恩。沙赞却找了上来。
    布鲁斯韦恩就一定要拯救世界吗？
    fu*k！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毛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会如此的慌乱。
    和气愤。
    修长的手指想要打开车门，不受控制的力量却直接将车门整个卸了下来。
    也是，毕竟他千辛万苦想着法子变着花样吓唬布鲁斯。这样突然被人截了胡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但他不知道慌乱和恐惧从何而来。
    猩红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通道。
    他可以看到其他地球上所发生事情的眼睛从未看到过布鲁斯成为沙赞。
    那些和他同出一辙的恶魔时时刻刻都在窥窃着巫师的力量。
    危险。
    虽然达维徳有信心能一个人痛扁那七只挂着七宗罪名头的恶魔。
    但从未看到过布鲁斯成为沙赞的事实让他无法止住自己的恐惧。
    比利巴森特可以做到，不代表布鲁斯韦恩同样能够做到。
    如果他无法掌握沙赞的力量呢？如果出现了什么变数呢？如果他无法打败七宗罪呢？
    如果达维徳的瞳孔猛地一缩，如果布鲁斯韦恩会死呢？
    手中的车门被恐怖的力道捏成了团，然后被随意地抛了出去，砸在地上扬起了大片灰尘，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达维徳？]
    达维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出现在了有着七座雕像和七张椅子的长廊中。
    他通身缠绕着黑色的，如同晕染开的水墨一般的诡异气息，令人畏惧的猩红色眼眸紧紧盯着台上的黑发少年握紧巫师的法杖，喊出了那个名字：
    沙赞！
    耀眼的电光瞬间包裹了布鲁斯。
    尽管布鲁斯韦恩也曾经遭受不幸，但他却一直在努力帮助着那些饱受欺凌的人，保护着弱者免受霸凌。
    他有这样的资格。
    即便达维徳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破晓诡灯或许不会成为破晓诡灯了，但他或许会成为一个黑化版的沙赞，就像是黑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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