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脑内的身影换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平淡，潜藏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
    莫名的，让达维徳产生了些奇异的亲近感。
    是渡鸦，这次他一听就猜了出来。
    达维徳皱起了眉：我从没有说过我要来，小乌鸦。
    他刚想要开口拒绝。
    他凭什么要去救梦魇骑士们？让他杀死他们还比较靠谱一些。
    这些熊孩子是脑子终于被蝙蝠车夹坏了吗？怎么说他也应该是刚刚当着他们的面掐死了蝙蝠侠吧？他脸上明摆地就写了反派两个字，为什么要做英雄？
    他妈又不叫玛莎。
    而且－32号地球是的破晓诡灯的地球！什么意思？他要拿着红灯戒和绿灯硬刚吗？
    这群熊孩子知不知道破晓诡灯的戒指能熄灭所有的灯戒？打打打、打个DJ，对不起，打不过，告辞。
    （抱拳）
    [你要让蝙蝠侠幸福。]
    声音又换了一次，这次的声音也很熟悉，他悄悄截取过蝙蝠侠的通讯装置。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大概就是蝙蝠侠通讯器里常年响起的那个声音：芭芭拉戈登。詹姆斯戈登的女儿，先知、蝙蝠女。
    虽然这句话成功地让达维徳缓缓打出一个？
    脑子坏掉了？
    Batman和Happiness这个词语能放在一个句子里？这两个词不管怎么拼都是BE好吗？
    达维徳简直想揪着先知的领子暴躁地提出建议：我来帮你实现愿望吧，世界和平你看怎么样？
    起码比让蝙蝠侠幸福简单一点。
    他是真的没辙，要不是他早就扔掉了时间和空间宝石，他现在真的想跑到南极洲的世界尽头去把自己埋进雪里做一个和美国队长一样的万年老冰棍。如果不是他和急冻人有点恩怨，现在这个时间点急冻人也还没出现，他甚至想去恳求急冻人给他一枪把他冻在冰块里。
    总比现在要让梦魇骑士幸福好。
    他乐意见到梦魇骑士痛苦，反正也不关他的事，反正到最后这些暗黑多元宇宙都会崩塌，反正多年之后，梦魇骑士团也会被主世界的正义联盟打败。
    达维徳耸耸肩，转身就要离开。
    但他显然还是低估了他发色在黑暗中的显眼程度，又或者是乔齐尔早就和他脑袋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约好了这个时候出声。
    那家伙！
    齐尔脸上也是明显的愣怔，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站了一个小孩儿，仿佛只是在他眨眼的瞬间，他就出现在了黑乎乎的角落里。也许是他方才太过慌张而没有注意到？
    齐尔这样安慰自己，他的枪口对准了角落里大概是染了一头白发的小男孩：他可不想在现场留下这样的目击者。他不知道小男孩是从什么时候待在那里的，如果看到他的脸可怎么办？
    谁让那小男孩运气不好呢？
    布鲁斯韦恩诧异地回过了头，还有谁在那里吗？
    救救他。
    达维徳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他看到过的发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些画面，布鲁斯被绿灯选中是因为他有能够克服恐惧的能力。
    虽然确实，他有强大的意志力克服恐惧。但事实上那并不是他克服了恐惧，而是他因为一时的仇恨而忘记了恐惧。
    达维徳最讨厌的就是今晚发生的一切，不论是在犯罪巷，还是在港口。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就对上了布鲁斯写满了诧异的湛蓝眸子。
    布鲁斯不敢置信地颤颤巍巍开口：...莱恩？你怎么在这里？！
    达维徳明显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逐渐浮现起的恐惧。他的脸也越来越大...
    等等？
    越来越大？
    紧接着，他就被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道狠狠地撞倒在了地上。
    ...布鲁斯韦恩是真的不轻，他绝对有一百多磅，作为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个体重绝对有点超标。
    达维徳脑中不适时宜地这样想到，布鲁斯在他耳畔响起的急促呼吸声几乎都快让他忽略了那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甚至他都有点分不清先后顺序。
    ...原来是，为了救他吗？
    他良好的视力清晰地捕捉到了弹道的轨迹，如果没有布鲁斯这一扑，子弹一定会射中他的头颅。
    达维徳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些什么，布鲁斯就飞快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拼命地拉扯他起来，又不顾一起地将他向远处推：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他的目标是我，你快跑啊！
    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眼眶发红弥散着水雾。
    声音也颤抖着，还没有褪去稚气的奶音怎么都压抑不住恐惧。
    达维徳愣愣地看着他，仍由布鲁斯推搡着自己却没有移动脚步：为什么？你会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破晓诡灯不是，已经忘记了恐惧吗？
    他以为他对于布鲁斯来说根本不重要，但现在，他怕吗？他是在怕自己死去吗？
    巨大的枪声再一次响起，达维徳下意识地就将布鲁斯揽进了怀里。
    子弹撞在他的手臂上，却像是碰到一面无法摧毁的，坚硬的墙壁。硬生生地被冲击力压成一颗凹下去的圆球，然后掉在了地上，发出了金属与地面撞击的清脆声响。
    乔齐尔瞪大了眼睛，布鲁斯也瞪大了眼睛。
    这种反科学的现象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齐尔握着枪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吐出了一个词语：变种人...
    是变种人！
    只有变种人才有这样的能力！
    那些恐怖的，恶心的怪物。
    齐尔慌忙又连开了几枪，但无一例外，那些子弹全部都被挡了下来。
    年龄看起来甚至没有超过十岁的孩子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了手，就将坚硬无比的子弹挡了下来，子弹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齐尔咬了咬牙，识时务地扔下了枪，从黑暗的小巷尽头仓惶地逃了出去。
    达维徳听到了他慌张杂乱的脚步声和远处的警笛声一同响起。
    他继续在心中叹了口气，无奈地将手抬起，轻柔地摸了摸布鲁斯一头黑色的柔软发。
    他怀里的人不停地颤抖着，达维徳能够感受到他的薄毛线衣一点一点被染湿，他下意识地拢起自己的衣领，试图遮住他脖子上丑陋的痕迹。
    别哭...达维徳掐住了自己习惯性会加上的我最讨厌别人哭了。，浑身僵硬地尽可能轻柔地拍了拍布鲁斯的背，并且松开了手臂，想让布鲁斯不要离他这么近。
    他同样讨厌和任何人这样近距离接触。
    为什么？
    黑发蓝眼的小正太在察觉到他的意图之后迅速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一边揉着眼睛用袖口擦拭掉自己的眼泪，一面努力抬起头让一切看起来都并没有发生过那样（特指他没有哭）看着达维徳。
    只是他拼命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除了可爱...不是，应该是可笑以外让达维徳没办法想到别的形容词。 ：你为什么不救下他们？
    达维徳垂下了眼眸，纤长的眼睫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我不能。
    因为他站在犯罪巷的时候，枪声就已经响了。
    因为如果他没有来，站在这里的过去的他也同样无能为力。
    但他也没办法谴责刚好将他在枪声之后送过来，让他没办法救下韦恩夫妇的熊孩子们。他猜的到他们没办法选择时间，因为他知道如果可以，他们应该也一样希望韦恩夫妇能够活下来。
    他也大概能猜到为什么是现在的时间点。
    达维徳能够看到这个世界发生了些什么，他知道就是在枪响的瞬间，这个宇宙的他也刚好死去。
    或许这才是他们能把他送来的原因。
    为什么不能？！
    眼泪不受他的控制，布鲁斯拼命地擦着眼泪，脸颊都因为他太过粗鲁的动作泛红。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解释一下，比如你刚刚才成为变种人？你应该知道那句话吧？]
    达维徳擦测大概是夜翼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到头来，我们记住的不是敌人的攻击，而是朋友的沉默。]
    达维徳握住了布鲁斯不断擦拭着自己眼泪的手，阻止了他不断折磨自己脸颊的动作：布鲁西...
    他知道对于这个年纪的他们彼此来说，对方都是自己唯一且最好的朋友。
    但是...
    [上啊达维徳！你可以抚平他内心的孤独的！就是现在！你是除了阿尔弗雷德以外唯一能帮助他的人！]
    是一个女声，声音活泼又跳脱。
    这个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是星火。他和少年泰坦中除了罗宾的其他人都还算熟悉。
    但达维徳并没有理会她。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种方式，或许能让蝙蝠侠选择做一个普通人。
    他敛眸，纤长的眼睫遮住罪恶的猩红色眼眸，平静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是我父亲雇佣了乔齐尔吧？
    就是刚刚，那个杀死你父母的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你ma呢？]
    [别激动...他是个沙雕。]
    第3章 －322
    杀了我吧。
    恶魔蛊惑道。
    找到一把由N金属制成的匕首，从这里刺进去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他的手抚上恶魔的胸膛，那里冰冷地像一句尸体，本该有心脏的地方没有任何跳动。
    赤红的眼眸紧紧盯着他，笑意扩大。
    这一切就会终结，罪恶的人...罪恶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本来达维徳应该借助红灯戒指的力量。红灯不仅可以影响使用者的情感，也同样可以运用红灯戒指牵动他人愤怒的情感。
    但达维徳并没有那样做，不仅仅是因为现在他没有了蓝灯戒指，无法压制红灯对他自己造成的影响。
    布鲁斯钴蓝的眸子闪了闪，挣开了他握着自己的手。他的手臂扬起
    达维徳的眼睛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布鲁斯手臂扬起的弧度并迅速判断他的运动轨迹。但听到他有些紊乱的心跳时，达维徳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没有躲开，任由那一巴掌落在了他脸上。
    啪
    嘶...
    md死孩子下手真重啊。
    达维徳顺着他的力道偏过了头，清脆的巴掌声差点把达维徳震聋（虽然他每天都觉得自己快要聋了，但这次真的很响）。他几乎是立马就察觉到了口腔中铁锈的味道，但并没有那么疼。
    或者说，他早已经不再是人类了。纯粹的物理攻击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哇哦～]
    脑中几乎是立马响起了几个熊孩子的惊呼声。
    他的吸气声和脸上立马泛起的粉红色巴掌印没能唤起罪魁祸首的同情，黑发蓝眼的小正太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如果忽略他湿漉漉的眼眸中不断淌出的泪水，还挺有威慑力的。
    达维徳抬起手揉着脸颊，另一只手却飞快地握住了布鲁斯的手腕。
    你放开！
    布鲁斯想要甩开他的钳制，但体重100磅＋的他哪能甩得开早就不是人了的达维徳。他仰起头使劲绷着一张小脸，威胁道：你放开我，不然我就打你。
    ...真厉害啊，好凶，不放开他就要打我。
    达维徳挑了挑眉，觉得布鲁斯应该也病的不轻。他怎么着也算是他杀父仇人的儿子吧？就给他一耳光就完事了？
    我说，你对于我的话的回应就是一耳光吗？他揉着脸颊，觉得如果自己是布鲁斯的话一定会选择给自己来一个红灯豪华套餐，烧得他连渣都不剩。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布鲁斯满脸气愤地瞪着他，可他就是甩不开达维徳握着他手腕的手。
    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不明白你现在说这种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吗？你不就是想让我的注意力从刚刚那场...刚刚那场事件上移开吗？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你那么讨厌你父亲，关于他的什么话你都能说出来。但是，莱恩，有必要吗？你不就是想让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把精力和愤怒都发泄到你身上吗？你还把我当成小孩子什么都不明白吗？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
    [原来是这样吗...真是老套的剧情发展。]
    我
    达维徳的眸光闪了闪，他还真把他当成小孩子什么都不明白。得亏达维徳对学术研究没什么兴趣，不然他真的想撬开他的脑壳看一看里面的构造是不是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导演，劳驾，把布鲁斯韦恩叉出去。他这根本不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好吗？又不是达克赛德宝宝...
    但他其实只是想解脱
    顺带着给布鲁斯韦恩一个不太乐观个，不太积极向上的目标。
    仇恨会蒙蔽他的双眼，让他丧失蝙蝠侠引以为傲的意志。
    只要不让他成为蝙蝠侠，什么手段也都是可以用的吧？
    下一秒，冰冷的身体就猛地被另一个人抱住。达维徳很快就感到了胸前衣服的湿意布鲁斯韦恩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像是嫌丢脸那样把自己整个埋进了他的怀抱里，小声地啜泣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说这些话。我好害怕，莱恩，你究竟怎么了？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达维徳垂下头，眼眸晦涩不明地看着他。
    这家伙真烦啊。
    只是他没能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出自己的怀抱。
    脑海中适时响起声音：[达维徳，很不幸地告诉你一个消息。在这些世界你没办法死去，就算被杀死也只会让时间线重启到你刚刚来的这个世界的时间。]
    意思就是他必须完成这样的任务对吗？
    达维徳狠狠蹙起眉，不应该的。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些熊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哪怕是渡鸦，也不应该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除非他们并不是自己世界的熊孩子们。
    [所以你没有必要再说那样的话刺激他了。我们都知道你父亲是迫于猫头鹰法庭的压迫雇佣火柴演戏，让他不要杀死韦恩夫妇。而且那跟你没有丁点的关系，当时你什么都不知道...]
    达维徳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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