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甫一靠近，白楚就闻到他身上骤浓的酒味。之前几次赴局方少灼也都只是浅酌而已，这一小会儿肯定是被猛灌下了几大杯，白楚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便也让齐天娇赶紧回去。
    只剩下他们两个大男人，白楚斟酌着如何开口，方少灼这次却抢了先：“这个小经纪人自己想赚外快而已，我司可没有这种传统，你别误会了又想跳槽。”
    没想到他会这般轻松的先提这话，白楚也笑了笑，而后严肃了表情郑重对他道：“谢谢你。”
    方少灼以为是说刚才自己对齐天娇的帮忙，不由眼睛一眯，语气危险：“你和这个女孩，不会有什么会被狗仔大做文章的关系吧？”
    白楚好不容易酝酿出些感动的情绪，全被他这一问给散了干净，只能无奈答道：“没有。”
    方少灼还是狐疑地看着他，却没再多问，转身走在了他前面。
    “只有谢谢，没有什么别的奖励了？”
    白楚跟上他，听到他的问题疑惑：“别的奖励？”
    方少灼没回头，继续往前走，步调却轻快起来：“那就这样定了，你欠我一个奖励。”
    白楚彻底无奈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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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天，王彧就被赶出了灼华的大门，之后不仅四处求职碰壁，还被人给打了一顿。
    这也是当然，谁叫他不只惹了方少灼，更惹上了齐天娇背后那一大家子呢。
    听闻了消息的白楚如是想。
    原先王彧主要带齐天娇、白楚和另外一个新人，这次人事变动后，齐天娇和另外那人便被分到了季泽的经纪人手上，和王彧一样，也都是带新人为主的。
    白楚则是跟了余柔。
    余柔是谁？她可是灼华的王牌经纪人。
    名字带柔，行事作风可一点也不‘柔’。雷厉风行、能谋善断都是她这个女强人的代名词，经她手的艺人，不是一线也是准一线。可以说，她就是灼华娱乐的活招牌。
    听闻这一消息，白楚自己都是惊大于喜，更不用说稍微认识他的人。
    于是一走进公司，那些沉甸甸的视线几乎都要实质化凝在了他背上。白楚安之若素，直接来到了余柔的办公室。
    留着利落短发，穿着一身干练西装的余柔已经四十岁了，但她依然保持得身材苗条，妆容精致，看上去顶多三十。
    她也不爱废话，见面简单介绍过后直接就扔给白楚两个剧本。
    “我知道你是歌手出道，但我带的演员居多，你的歌手身份就先放一放。年末我手上资源也被分得差不多了，这是我觉着适合你的两部片，都是男一，但类型不同。给你半天时间选择，想挑哪个。”
    白楚粗略翻了翻，一个是商业轻喜剧，记得上一世这部电影票房就屡创新高，甚至挤进当年华语票房榜前二十。而另一本截然相反，走的不仅是文艺路线，还是悲情结局。
    白楚拿起后者，向余柔笑笑：“不用想了，我选这本。”
    “你确定？”
    “我确定。”
    余柔新奇地瞧了他一会儿，才徐徐道：“其实从各方面来讲，我都应该只推荐给你另一部。但是我带艺人，就必须要了解他的优势与短板，包括他的性格。”见面这么久，她终于难得轻轻一笑，或者说，只是冷冷地抬了抬嘴角，“看来你喜欢冒险……虽然这对年轻人是件好事。”
    其实她说错了，白楚并非想要冒险。
    他不过是提前预读到了未来的剧本，他所选的这部，势必会成为电影界中的一匹‘黑马’。
    以及，导演还勉强算半个熟人……？
    嗯，四分之一个吧……
    不过听余柔这么说白楚也不反驳，故作天真的笑笑，表现出只是符合现在这个年龄的年少气盛模样。
    “一个新人，有得选，还要一来就挑难啃的骨头。希望你不是真的不自量力。”余柔说得挑剔，但看白楚能接住自己直坦坦的目光倒也多了几分认真，“不过，只要自己不是太找死，在我手上就都有得救。”
    白楚顺从地点点头。
    “行，咱们来说说你选的本子吧。”工作状态中的余柔干脆利落，单刀直入，“这个本子是刘一丁推荐给我的。我和他之前有点交情，他听说我要带你就立刻推荐了这部电影，看来你之前在他那留下的印象还不错。要说回报率，这部肯定是没有另一部高的，但团队看上去很有潜力，导演是个会磨人的，你得有点心理准备。”
    白楚内心一笑，可不是么。
    陆大导，您可还欠了我一晚房钱哪。
    第10章
    陆杰，后来大家都爱叫他‘陆鬼’。
    两层意思，一是鬼才，二是鬼气。他爱拍各种爱情，还总能把浓情蜜意的爱情拍得鬼气森森，影评人都说他所表达的爱情观是，爱到死，再往死里求生。
    再加上他本人也透着股鬼火环绕的阴森劲儿。
    他正式入行入得晚，在拍白楚选的这部《冬至》之前，他只拍过几部商业片，还都被观众抱怨看不懂，想来是没找对路子。
    白楚再次独自见到陆杰的时候，是在他们的拍摄地，十二月份的东北。
    蓝天白云下的大地银装素裹，陆杰裹着个厚厚的军大衣坐在雪地里发呆。还是那张惨白的脸，长又乱的头发被胡塞进帽子里，他一动不动，仿佛下一秒就能化成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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